梵事進化札記 正文 (60)有話直說!
    孟曉梵像個執拗的小孩子,抱著林誠的腿不讓他起來,一下弄的林誠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伸手摸著孟曉梵的頭髮很小聲的說:「我就去看看,我怕她應付不過來。」

    「不行,我不想讓你去。」孟曉梵依然很執著的搖著頭。「林誠,我知道你有好多朋友,你對大家都挺好的,我也有好多朋友,我對我朋友也挺好的,如果是我朋友的爸爸病了讓我去幫忙,我肯定也會去的,可是你自己現在也病了,你剛才量體溫還三十九度呢,那她要讓你陪夜你是不是也得陪啊,回頭別他爸爸病好了,你病的更厲害了,不行!我真的不想讓你去,你這次別去了。」孟曉梵用著央求的口氣看著林誠眼神裡都是期盼的光。

    林誠第一次覺的有些忐忑,面對此事第一次有了糾結的情緒,一時間不知道要給她怎樣的答案。

    「她爸爸好不了了。」林誠極小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

    孟曉梵仰著頭很小聲的詢問著:「什麼意思啊?」

    「肝硬化,可能已經到了不太好的階段,經常會吐很多血,醫生說估計時間也不會太長了。」

    孟曉梵聽完林誠的話抱著他腿的手終於慢慢的鬆開了,她低著頭極小聲的嘀咕著:「這樣啊,林誠,我剛剛是不是特別自私啊?」

    「沒有,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孟曉梵皺著眉頭看著他:「那你實在不安心,想過去看看就去看看吧,可是我還是不想你陪夜,肯定特別累,你會病的更重的。」

    林誠看著孟曉梵笑著點了點頭:「嗯,我不陪夜,我剛好也順道去醫院看看我的病,這行了吧。」

    孟曉梵終於點了點頭:「林誠,其實我想陪你去,我覺的你發這麼高燒,我也應該陪你去,可是韓翼交給我個工作說要明天用,我怕他明天真的用我拿不出來。那我今天不陪你去了行嗎?你能照顧好自己吧?」

    「我本來也沒想叫你陪我去,現在流感那麼嚴重,咱們都應該少去醫院,你別擔心了,我身體好,結實著呢,沒事的。」

    「好什麼啊?剛才還說身子骨弱呢,要毫不反抗呢。」

    「嗯,對我一見到你就弱了,什麼都反抗不了了。」孟曉梵生氣的又拿起枕頭砸了他一下。兩個人手拉著手一起出門了,林誠去了醫院,孟曉梵回了律所。

    韓翼交給的工作既不複雜也不簡單,孟曉梵想著晚上先弄出個端倪來,明天再把具體細則填充進去,只要下午之前交給韓翼,是不是都能算自己按時完成工作啊?孟曉梵一邊對手頭工作做著安排計劃,心裡不由得想起了林誠,忍不住給他發了短信:「你那邊怎麼樣啦?」

    林誠很快回過來:「情況還算穩定。」

    「那你呢?你怎麼樣啊?」

    「我沒什麼,放心吧,我身體好,不用擔心我。你回家了沒有?別在單位干太晚了,一工作就忘了時間。」

    孟曉梵心想林誠就算是不舒服,肯定也不會說的,如果是自己的話,肯定也不說,免得讓別人擔心。林誠讓自己別擔心,可是心裡卻忍不住的牽掛。孟曉梵坐在那裡一邊整理手頭的工作,眼前卻時常閃現出林誠裹著被子燒的臉通紅的樣子,忍不住又開始想他會不會學的聰明點自己也去看看病啊。孟曉梵低著頭沉悶的思索著自己的事情,耳畔忽然傳來了韓翼的聲音:「你怎麼在這呢?」

    孟曉梵被這突傳的聲音嚇了一跳,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蹙著眉看了韓翼一陣:「您怎麼在這呢?」

    韓翼嘴角輕揚了一下:「我當然是在工作了,再說這問題是我先問的。」

    「我也在工作,干您交給我的工作。」

    韓翼一臉茫然的看著她,沒有回話。

    「您下午說,您明天要用的,您又給忘了?」

    「你不是去看你那個……那個……」

    「男朋友。」孟曉梵趕忙在一旁做著補充。

    「哦,對!那你怎麼又回來了?」

    「您不是說,您明天要用這個嗎,我怕我明天上午弄不完,先回來先弄個大概。」

    韓翼點了點,輕『哦』了一聲,「別弄了,挺晚了,我送你回家吧!這個東西也不是那麼著急,下星期用也行。」說完韓翼就轉身往門外走:「我先下去了,你也快點!」

    「您看我從這樓上跳下去,您覺的夠快嗎?」

    韓翼的身後傳來了孟曉梵憤怒的聲音,轉過身來看見她正一臉怒氣的瞪著自己,一直站在原地作著深呼吸。

    「你怎麼了?生什麼氣啊?」

    「您說您挺大歲數一大老爺們,您怎麼老隨便欺騙我感情呢?我真是想不明白,韓律師,現在這律所裡就咱倆人我大著膽子求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您說,我哪點長的像猴?」

    韓翼一臉的茫然,忍不住輕笑了下:「我什麼時候說你長的像猴啦?」

    「那您沒事老耍我幹嗎啊?我現在用不用給您來個後空翻?」孟曉梵氣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鼓著腮繼續喘著氣。

    韓翼的表情僵持了兩分鐘,忍不住開始笑:「孟曉梵,你要是在鬧情緒或者想表達什麼不滿,你別老這亂打比喻亂用形容詞,動詞的行不行,跟你說話我這還老得想。」

    孟曉梵低著頭繼續低聲抱怨著:「我這還壯著膽呢,我哪敢直接說啊?」

    「你敢的事還少啊,你膽子要再大點,我看這地就容不下你了。」

    孟曉梵扭過身更小聲音的嘀咕著:「您看,我還沒說什麼呢,就開始威脅我了。」

    「我哪威脅你了?你這可是誹謗啊?嚴重的可犯法!哎,我就說了句明天用,你至於生這麼大氣嗎?我也不是第一次說,怎麼我就成欺騙你感情了?」

    「是,我知道您說明天用的時候,您大多數時候都用不到,可是我這人就是這樣,就是容易認真,我有時候也有僥倖心裡想著如果您不用呢,可是我每次一那麼想我心裡就忽然又想萬一您真用呢,我沒交出來那就是我工作沒做到。可是今天我跟您請假了,我說我家人生病了,您還非得這樣,您不是耍我是什麼?」

    韓翼站在那裡想了半天沒接上話,「您完全可以把這當作是一次對你的考驗嗎?你這種對工作的熱情很好啊,沒有被兒女情長的事情左右,我覺的是值得稱讚的,你這種認真的品質一定要繼續保持,將來你在律師界是很有前途的,我看好你啊!」

    孟曉梵聽完韓翼的話,雙手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聲音之大把韓翼嚇了一跳:「韓律師,我有話想說!」

    「說啊,我沒不讓你說啊,有什麼你直接說。」

    「那我可真直接說了?」

    韓翼看著她點了點頭。

    「我特別懷疑您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不是人類,我曾經幻想過很多次,您也許是悟空,要不就是個土地爺,我高度懷疑您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就是被人從土裡刨出來的。」

    「孟曉梵,我說了,有話你直接說不要在亂用比喻了。」

    孟曉梵聽了韓翼的話深吸了口氣:「我男朋友今天快燒到四十度了,可是他朋友的爸爸病了,需要他幫助,他生著病還去幫忙了,我也很想去我想我在旁邊能幫忙照顧照顧不論是誰。我現在就是想跟你說,是不是您沒朋友,沒有互相可以關心的人,就認為別人也不應該有朋友也不能有互相關心的人,別人對家人對朋友對愛人的關愛都算在您認為的兒女情長裡,都將影響了您和黨國的事業?」

    韓翼真的沉默了,眼睛卻一直盯著孟曉梵看,表情卻讓孟曉梵覺的很不自在,韓翼似乎帶上了點受傷的面容。兩個人這麼沉默了許久,孟曉梵心裡開始有點內疚,暗想著是你讓我直說的,本來我可以用比喻婉轉說,結果非要讓我直說。現在我直說了,結果你又擺了這副臉給我看,是不是又不小心揭到人家傷疤啦?

    一陣沉默之後韓翼緩緩的轉過身:「真的挺晚了,我送你回去,我先下去了,你也快點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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