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梵對著玻璃左右看了一陣,發現額頭腫的老高,自己一抬眼就能看見自己額頭,像是突然多了個特異功能一樣。
這人身上多長了個異物,人總是會控制不住的拿手去摸它或者拿眼去看,孟曉梵轉過身來看著韓翼:「那個韓律師,您受驚了,要是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說完就不停的翻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另一個腦門,想著自己現在的樣子忍不住又想樂了,忽然考慮到自己出去沒準別人看了也想樂,想到這又伸出個手把腦門捂著上。
「那個……那個……你走吧。」韓翼喊著孟曉梵的樣子支支吾吾的說了句話。
「啊?我去哪去?」孟曉梵看著韓翼帶著一臉柔和的表情在轟自己走。
韓翼看著孟曉梵的表情似乎更艱難了,孟曉梵斜著眼睛看著他,心裡琢磨著難道他是想向自己表達謝意?
「那個……那個……你現在這樣出去挺影響律所形象的,你今天先休息吧?」韓翼支吾了半天說出了他要放孟曉梵半天假。
哎,這狗嘴裡什麼時候吐出過象牙?這狗嘴裡全是狗牙,怎麼可能吐出象牙呢?孟曉梵心裡暗暗發狠著,這韓翼好容易放你半天假還是怕我影響了律所形象。自己這明明是個仙人的形象,這是替律所增光,他倒嫌我影響他了。
「行,那我謝謝您,那我就不在這逗您噁心了。」孟曉梵的話裡帶著幾分怒意轉身朝門口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還在暈,反正走的也不是條直線。
「哎,你等等。」韓翼在身後喊住了她。
「您又幹嗎啊?」孟曉梵轉過頭來帶著很多不滿情緒:「我用不用找雙長筒襪套腦袋上,省的別人知道我是您的助理。」
韓翼眉頭微蹙了下,沒接她此話:「那個……我送你回去吧?」
「啊?」孟曉梵對韓翼的這個提議頗感吃驚:「那怎麼使得啊?我多影響您形象啊,您形象這麼光輝高大,怎麼能跟我長的這麼奇形怪狀的人坐一輛車呢?」孟曉梵還在繼續諷刺、挖苦、損。韓翼已經沒在理她,去辦公桌收拾包了,收拾好了就很雷厲風行的走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丟了句:「我先下去了,你也快點下來。」然後就開開門自己先走出去了。
孟曉梵走出韓翼辦公室的時候,一堆人圍了上來,噓寒問暖的,都看著她的傷感歎了一下,孟曉梵心裡挺感動的,發現根本沒人在笑,鬧半天只是自己覺的好笑。
陸可滿臉關心的面容靠了上來,看著她的額頭皺著眉頭說:「哎,你這額頭真腫的挺厲害的,去醫院看看吧?開點能消腫的藥什麼的。」
「沒事,沒什麼大事!」孟曉梵看著陸可擺了擺手,「韓律師放了我半天假,我今天可以先回家了。」
「就半天啊?」陸可大聲的抱怨著,「孟曉梵你可真夠敢的,聽說你拿頭頂青窩瓜來著,那青窩瓜跟板磚差不多吧?你替他韓翼頂了一板磚,他怎麼也應該放你三天假讓你好好休息休息啊。我上次替馮律師挨了一口水,馮律師還讓我休息三天呢,說讓我好好恢復一下心靈,怕我受傷害!」
「行,我知道了,這半天我這腦袋是補不回來了,我回家補我的心靈去。」說完孟曉梵就拿著包往出走。
「哎,我扶你吧?」陸可看著孟曉梵走路還有些歪七扭八的樣子,生怕她一出門撞門框上。
「沒事,我能行,我自己能行。」
孟曉梵覺的自己是靠著一身輕功走出門的,看哪都跟梅花樁似的,她特別佩服自己很順利的躲過了所有的門框。孟曉梵剛一走出寫字樓的大門,一輛車就朝她鳴了笛,她定睛一瞧果真是韓律師的那輛寶馬車。她繼續踩著太空步走了過去。韓翼按下窗戶朝她擺了擺手:「怎麼這麼半天才下來啊。」說出的是句抱怨的話。
本來韓翼這人整天就是副全國人民都欠他糧食的表情,突然提出來送自己,讓人覺的是挺不好意思的,忽然又想起陸可說的,挨了一口水還休三天呢,孟曉梵又突然覺的特別好意思了。於是乎很光明正大的,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
「你家住哪啊?」韓翼輕聲詢問著。
孟曉梵說了地址,韓翼沉默著想了想:「還挺遠的。」說完就開車離開了寫字樓。
孟曉梵心裡說不出的得意:後悔啦?後悔也晚了,你說要送的,早知道就說我舅舅家,住十三陵呢。
兩個人坐在車上誰都不說話,孟曉梵覺的頭部皮膚發緊,抬眼一看額頭腫的比剛才還高了,又開始忍不住拿手去摸頭上的包,皮膚光溜溜的琢磨著肯定現在腦門正在泛光。
「要不咱去醫院吧?」韓翼的聲音輕輕的傳了過來。
「啊?沒事,不用去醫院。」
「那你看,你沒事老摸它我看著怪彆扭的。」
「您開您的車唄,我摸自己腦門也礙您事啦?」孟曉梵心想韓翼這人怎麼一說話就那麼讓人生氣呢。
韓翼沒再說話,繼續開著車,拐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突然向路邊一打猛的踩了下剎車,孟曉梵的頭又差點撞到前面玻璃上:「您幹嗎呢?打擊報復呢?心忒黑了吧?」
韓翼開開車門走了下去:「你在車上等會啊。」說完就朝路旁的一個藥店走去,過了一會韓翼從藥店走了出來,拿了個袋子交給孟曉梵:「不知道管不管用,他說是活血化瘀的,你拿著用用吧。」說又不說話繼續開車了。
孟曉梵低著頭打開袋子看了看,心想鬧半天韓翼確實是個人?
到了小區門口,韓翼靠邊停了車,孟曉梵轉頭看著他擠出點微笑來:「謝謝您,再見。」孟曉梵剛要開門下車,韓翼突然叫住了她,「孟曉梵,你先等等。」
孟曉梵轉過頭來看著韓翼,發現他表情還挺凝重的,「孟曉梵,今天這事不管怎麼說我應該謝謝你,但是你做事情的時候能不能用點腦子?分析分析情況你再辦事啊?」
孟曉梵一臉茫然的看著韓翼,「我又辦錯什麼事了?」
「今天那個女人,你為什麼讓她進我的辦公室?」
「她說她要感謝您!從很遠的地方來。」
韓翼聽著她的解釋嘴角微揚了一下:「她那樣的人,那種穿著,那種舉止,那種談吐,會是我的客戶?你怎麼不多動腦子想一下啊?你想明白了判斷清楚了就不會讓她進我的辦公室,你也不會挨那一下砸了。」
孟曉梵聽了韓翼的話猛的又把剛開開的門合上了,力道之大整個車好像都晃了一下:「那我到想聽聽您韓律師的賜教,究竟什麼穿著、什麼舉止、什麼談吐、才是您的客戶,我是不是還應該問一下他有多少固定資產?住什麼樣的房子?開什麼樣的車?究竟能打多大官司?帶什麼禮物感謝您?判斷一下究竟是不是您韓律師服務的那類人民?」
孟曉梵想著韓翼的話本沒有錯,今天的事情實際是她有些草率了,要不是曾律師玩命的催她打牌,她是應該搞清楚胖大媽的真實目的在讓她進屋的,可是韓翼剛才的語氣和態度說不上來的搓火,平時知道韓翼是很孤傲的一個人,覺得他是自視才能過高才會如此,可是此刻說的話態度和剛才的表情讓孟曉梵心裡著實的不痛快,她帶著質詢的目光盯著韓翼,等著韓翼給她個答案。
韓翼看著孟曉梵的臉,直視著她質詢目光,讓車內的氣氛變的很安靜,平靜了兩分鐘之後:「好,是我用詞不當!」韓翼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我是想說,你做事情前能不能穩妥點,至少問清楚她是要幹嗎的再請她進屋吧?好歹要判斷一下她精神正常不正常,別老一到中午就老惦記跟曾律師打牌,然後就什麼都不管了,幹工作總得負點責任吧?」
韓翼說完話,孟曉梵開車走了下去,她轉身看著韓翼:「今天的事情,我是草率了,下次我會問清楚,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謝謝您送我回來,再見!」說完孟曉梵就把車門關上,轉身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