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幾天的雨,天空終於晴朗起來,人站在燦爛的陽光底下,心情也莫名的好起來。
回阿峰家的日子訂了,因為是國慶節,汽車票不好買,只得開著車回家。
梅花想著這樣也好,以防發生暴戾事件時,能夠快速逃走。
忐忑啊,不安啊,這些心情在見對方家長的時候都會有,特別是要見岳父大人。
舉他在心裡喊:「岳父啊,千萬別刁難您的女婿。」
兩邊山坡上的綠色植物已經泛起黃光,他驟然發覺,現在已經深秋了。
「我們那邊這個時候,樹還是綠的。」
還「嗯,過幾天就能看到了。」
他別過臉,湊上前去吻了阿峰一下。
「喂,我要撞車了。」
「千萬別。」他吐吐舌頭,收斂了接下來的動作。
臨近阿峰的老家,遠遠的,他就看到一片平房,平房後面是一座高大的山,前面則是一條大河,聽阿峰說,這就是他每天都能看到的濱江公園旁邊的那條河流,只是在這裡看去,真像西遊記裡那天流沙河,彷彿望不到對岸一般。
他拘謹地跟在阿峰身後,生怕那個大雜院裡面,忽然扔出一堆蘋果爛梨出來。
阿峰其實也挺緊張,他不時地打量梅花臉上的表情,發覺他一直盯著院子裡掛著的一個爛南瓜看,小聲說:「你在看什麼?」他覺得有些丟臉,早知道就該叫父親收拾收拾屋子。
「沒什麼?」其實他的視線處於放空狀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阿峰笑笑,不再多說什麼,帶著拘謹的快成『定海神針』的傢伙走到父親跟前,朝他喊了一聲:「爸。」
沒想到傻了的傢伙忽然回過神,也跟著阿峰叫:「爸!」
「一來就叫爸,我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兒子?」肖老爹沒給他面子,梅花一下子就慌了,忙不迭地換了個稱呼:「爹!」
阿峰的神經本來還繃著,聽到這聲稱呼,噗地就笑了出來。
他現在真的感謝那幾天的『小說情節體驗計劃』,讓梅花條件反射地冒出各種各樣關於父親的稱呼。
肖老爹轉過臉,特意正了正臉色,咳嗽一聲,朝裡面的人叫:「老婆子,和峰回來了。」
裡面出來一個四五十歲的女子,梅花二話不說,立刻叫了一聲:「媽!」
這一下,阿峰的臉色立刻灰青,因為連他自己也從未叫過這個後媽,如今,梅花都已經叫了,他再不叫,就顯得有些過分了。
於是,他只得硬著頭皮,叫:「媽。」
女人顯然沒愣過神來,手上剝了一半的白菜葉子掉落在地,散的四處都是。
「和峰,回來啦,這位是誰?」
「他朋友。」肖老爹替他們接上去,朝著梅花叫,「進來吧,站在門口做什麼?」
「嗯!」
他老爹的家外牆不怎麼顯眼,裡面裝修的卻很現代化,各種設施都是經過人性化的考量之後,設計出來的,阿峰的孝心在這些細節裡面可見一斑。
阿峰轉頭掃了梅花一眼,發覺他傻氣的表情裡面還帶了一絲羨慕,小聲問:「你幹嘛露出這種表情?」
「羨慕唄。」
「有什麼可羨慕的?」
「我這個做兒子的,還從來沒為老爸做過這些。」
「以後,我們就可以為你爸做了。」
阿峰在心裡慶幸,幸虧梅花夠傻氣,有一句話叫作:傻人有傻福。阿峰明顯能夠感覺到父親看梅花的時候,不再散發出牴觸的情緒。
梅花站起身,跟肖老爹說了幾聲,進廚房幫他新認的『媽媽』去了。
「這人還不錯。」肖老爹說完,刻意拿起手上喝茶的杯子,掩飾真實的心情。
阿峰第一次從精明變成一種傻氣,如果被梅花看見這表情,指不定要被數落上一段時間。
「你兒子挑的,能不好嗎?」
「要是閨女多好,還能生個兒子。」
「不是有和強嗎?孫子外孫一大堆,也不缺我一個。」
「唉,」肖老爹歎口氣,「只要你們高興就好。」
阿峰沒想到這一次見面如此順利,心裡頓時舒爽很多,看著偶爾閃過門邊手忙腳亂的身影,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在偏僻的鄉下,夜裡,也沒什麼可以去的娛樂場所,兩個人只能早早地上了床。
「這裡好冷啊!」
「十一月份才能供暖。」
梅花抱著阿峰,腦袋在他胸口摩挲了兩下,和他一起看新聞節目。他的手無意識地捋著他身上的某個部位,察覺到頭頂深重的呼吸,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喂!」
「喂什麼喂,繼續!」
「這裡隔音效果行嗎?」
「你上來。」
梅花只得聽話地跨坐上去,冰涼涼的腳踝一碰到他的大腿,頓時讓興致高漲中大傢伙凍的收了回去。
「你的腳怎麼這麼冷?」阿峰只得抱他在懷裡,讓他把兩隻腳放在自己的兩腿之間。
半夜時分,梅花忽然發了很重的燒,因為來的匆忙,因此都沒帶任何退燒的藥品,這偏僻的小農村裡又沒有診所,阿峰只能用最古老的方法替他退燒。
折騰人的一個晚上過去,梅花總算退了燒,阿峰抱著他睡了一個小時,早上八點左右,他迷迷糊糊地去摸梅花的東西,兩個人正慾火焚身地要開始纏綿,對著客廳的窗戶忽然開出一道小縫,肖老爹的臉從縫隙裡露出來,說:「吃早飯了。」
床上的兩個人頓時石化,臉倏的通紅。
「不是說隔音效果很好嗎?」梅花嗔怒,抓著阿峰要害的手不敢亂動。
「你們還在說什麼?」
「爸,你先把窗戶拉上,我們馬上就起床。」
「快點,磨蹭什麼?」
窗戶啪嗒一聲關上,阿峰剛雄起的一點點東西,又頹然地熄滅了下去。
「MD,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成陽~痿了。」
「沒事,你陽~痿了,我就到上面,你在下面。」梅花嗤嗤地笑,吃了阿峰一個很響的棗粒子。
「想反攻,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