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展見找到了機會,故意叫的驚天地泣鬼神,就差把老祖宗都搬出來,以證明他受傷的程度有多重。
去了急診室,醫生厚道的有些過分,管他叫的鬼哭狼嚎,一口咬定這是輕傷,只要稍微包紮一下就可以。
「混賬東西,我給你送錢還不要!」林展在心裡嘀咕,一掃到梅花的眼睛,立刻軟了下去,哭哭啼啼地撒嬌:「梅花,好疼!」
「疼死你最好!」
舉「一點同情心都沒!」
梅花面無表情地走到醫院門口,甩掉後面跟上來的人,直接往公交車站走去,他忽然回過頭,朝滿臉呆傻的傢伙說:「對了,剛才出租車錢,二十塊。」
「我現在沒錢,你跟我一起回家拿!」
還「那算了!先記在賬上,下次遇見了,別忘記欠我二十塊。」
「小氣鬼!」林展懊惱地跟在他身後,梅花走兩步,他就前進兩步,梅花往左邊拐兩步,他也往左邊拐上兩步,周圍有人投來好奇的眼光,他卻熟視無睹,繼續進行著他幼稚的舉動。
梅花回過頭,氣急敗壞地盯著他,他的襯衫被撕開了一個角,所以看去就像剛被搶劫完的受害者一般。
他終於受不了後面那個混蛋,直接衝上公交車,沒想到身後的人以更快的速度衝上來,輕而易舉地上了車子。
售票員走過來讓他們買車票,林展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皺巴巴的大鈔,從中拿出一個二十的讓她找。
「你不是說沒二十塊嗎?」
「現在確實沒了,要麼就是大鈔,我給你一百,你找給我。」
「神經。」
林展聽到『神經』兩個字,神情黯然地說:「我都快被你搞成神經病了。」
「自己的問題,不要推到別人身上。」梅花索性望著窗外,再不搭理他。
「我承認……」
「終於承認了!」梅花剛要繼續開罵,林展這混蛋舌頭一轉,竟然說:「我承認沒有表哥帥!」
奔潰,梅花抓著椅子後背,胸口有一股想要拆下來砸他的衝動。
回到越城,別墅裡停了兩輛車,想必阿峰和阮俊都已經回來了。
他站在別墅門口,愣了好一會,沒有抬腳踏進去的勇氣。
阿峰越成功,也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走越遠,以前,他們兩個住在一起的時候,他一直覺得,只要他稍微努力一點,也可以有能力擁有那樣的房子,但現在,顯然不是他努力兩下就能趕上的。
「怎麼不進去?」
他回過神,才發覺林展還站在他身邊。
「哦!」
他硬著頭皮走進門,阿峰正好從樓上的臥室裡衝出來,他們就這樣彼此看著對方,彷彿過了一盛夏的光年,樓上的人才反應過來,一邊罵一邊下樓:「你去哪了,就那樣從窗戶口逃出去,我差點就要報警了。」
「對不起!」
阿峰想再罵他幾句,看到他頹喪的樣子,出口罵人的話硬是吞了回去,他朝後面乾站著的傢伙問:「你們去哪了?」
「我受傷了,他送我去醫院。」林展捋起袖子,露出裡面的白色繃帶。
「這麼一點小傷,還要帶上一個人。」
「表哥,連你也這麼沒同情心。」林展還想繼續絮叨他的可憐之處,卻被眼前的兩個人徹底氣的吐血,阿峰已經坐在沙發上,正對著梅花的身體,解開他襯衫的扣子檢查受傷的地方,更可惡的是,梅花居然用背對著他,根本就讓人無法看到他的身體。
注意,他生氣不是因為阿峰在他面前解梅花的襯衫扣子,而是阿峰竟然把梅花的身體擋的嚴嚴實實的,不讓他一起欣賞襯衫底下的美好。
「我也要看!」林展湊到跟前,卻被阿峰一掌拍了回去。
他一回頭,恰好撞在了一個人懷裡,抬起頭,尷尬地扒拉扒拉頭髮:「肖磊!」
肖磊哼了一聲,沒理他。
「唷,幾天不見,拽起來了。」
肖磊依然不理他,他現在只覺得林展這個人不要臉,他背地裡絕對不像表面這般純真,說不定背著人玩過不少陰招。
除了阮俊偶爾理他幾下,林展徹底被所有人孤立,從小到大,他都是被人寵著的小寶貝,他還從來沒有應對過那麼多對自己冷淡的人,偏偏這些人同仇敵愾,徹底將他晾在了一邊。
「我走了!」他憤憤地告別,TMD,竟然沒有一個人回應他,還好阮俊聽見了,陪著他走出別墅。
阮俊回過頭,見後面沒人跟上來,在他耳邊嗔怪道:「你怎麼回事?怎麼讓梅花逃走了?」
「他又不是犯人,我總不能每天把他關在家裡,現在還弄成這樣!」他一想起梅花對自己冷淡的樣子,心裡就開始煩躁起來。
「算了,叫你辦事,一點不靠譜。」
「我K,你還不是一樣,怎麼會讓表哥找到他?」
「天命,在大街上走走居然也能碰到他們。」
「自己辦事不牢靠就推給天,你以為我傻子。」
「行了,行了!別在這裡吵架!」
林展特意看了一眼他身後,確定沒有人後才敢說:「梅花好像知道是我強暴他,但我沒承認,他問你,你也不要說。」
「你覺得他會跟我說話嗎!」
「那倒也是,我們一根線上的螞蚱呢。」
阮俊露出一個懊惱的神情,天時地利人和,沒一條對他們有利。
他再叮囑了林展幾句,回到客廳,才發覺自己也被置於了孤立的狀態,NND,好歹他也是阿峰事業一半的投資者,還有肖磊,今天要不是他,能那麼順利離開酒吧麼,現在倒好,兩個背信棄義的傢伙全圍著梅花轉。
晚上吃完飯,阿峰有事被人叫出去了,肖磊為了工作的事情也一起跟著去,等虞阿姨離開後,整棟別墅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梅花如果在房間裡一直上網,就不會生出什麼事,偏偏他嘴巴饞,去廚房找了點東西吃,然後中途又去了一趟廁所,結果,他想出來的時候,卻怎麼也開不了門。
他伏在門上仔細地聽,明顯聽到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響。
「阮俊!」他腆著臉叫,阿峰和肖磊今晚都不會回來,他可不想在衛生間裡被關一夜。
「什麼事?」
「是不是你搗得鬼!」
「唷,你這麼說,我可不高興!」
梅花想想,自己的說話方式確實挺沖的,現在是有求於人,總得放下一點身段。他咳嗽了一聲,逼迫自己說出一句噁心的話:「阮俊,幫我把門打開。」
「門是你自己關的,自然由你自己開,對了,我也要出去了,你在裡面好好待著吧!」
梅花一腳踢在牆壁上,在裡面罵罵咧咧,卻只換來阮俊幾聲得意的笑。
他火大地坐在馬桶上,在小小的空間裡,度秒如年。
第二天,阿峰和肖磊回到家,上上下下找不到人,打開樓下衛生間的門,就看見他像個佛尊一般坐在馬桶上,腦袋耷拉在膝蓋上,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樣,眼睛底下兩個大大的黑煙圈,出奇地分明。
阿峰心疼地抱起他,才發現他手腳已經麻了,加上北方的夜很冷,他全身就像進入過冰窖一般寒冷。
梅花睜開眼睛,迷糊之間看到阿峰,有氣無力地叫:「阿峰,終於回來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睡?」
「門被反鎖了。」
「沒有啊,我剛才都可以開。」
王八蛋,果然是整人的高手,還記得回來銷毀證據。
他懷疑阮俊根本沒有出門,但是這個揣測很快就被推到了,阮俊意氣奮發地從門口進來,看到他們這裡熱鬧的一堆,假裝驚訝地走過來。
梅花在心裡呸了一口,身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阿峰,我要去睡一覺。」
「嗯!」阿峰抱梅花上樓。
他們走進臥室,梅花坐在床上,他的腦子雖然昏昏沉沉的,卻睡不著覺,他想起來,自從阮俊出現在他和阿峰之間後,他就一直沒有遇到過順心的事,他思來想去,忽然就把所有事情都套在了一起。
剛開始阮俊只是利用肖磊在一些小事上打擊他,接下來,又發生了被強~暴的事,他已經肯定,這件事跟林展有關係,至於阮俊,他懷疑也有摻入一腳,否則以林展的腦子又怎麼可能把這件事辦的天衣無縫。
當然,他或許低估了林展的腦袋瓜,但他就是無法將阮俊排除在陰謀主使者之外。
「你眼睛滴溜溜轉的好快!」阿峰第一次看到擺出睿智表情的梅花,一時無法從他過去傻瓜一樣的狀態中跳脫出來。
「有這麼誇張嗎?」這個形容也太誇張了吧,以為在看動漫麼?
「有什麼話要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