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時鐘,見還有一點事情,坐在椅子上打盹。
眼睛才閉了一小會,他的腦袋就被有節奏地敲打著,他煩躁地睜開眼睛,正好對上肖磊的臉:「梅……花,」肖磊故意拖長了音,想逗他生氣。
「什麼事?」
「峰哥來了?」
舉「啊!」他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半晌合不攏,他慌張地衝到鏡子前,左看右看再上看下看,不解地問,「我很難看嗎?」
「不難看!」不僅不難看,連他這個當零號的,都在瞬間產生了一股強烈的保護***。
梅花不放心地再次打量鏡子裡的自己,再問了一次:「確定不難看,頭髮會不會太長?衣服是不是太俗氣了?」
還「白癡,要問幾遍。」肖磊一腳踢到他的屁股上,徹底讓他清醒了。
由於太過緊張,他走出休息室的時候,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就此摔倒在地上,他抬起頭,朝後面看熱鬧的幾個傢伙看了一眼,掩飾掉臉上的慌張,妖~嬈地登上舞台。
阿峰和阮俊坐在小檯子的正對面,有時候,一抬頭,視線就能和梅花的相互交匯,可每當這個時候,梅花就會急促地轉過頭,一副驚悚害怕的樣子。
阿峰承認,梅花很性感,可是他要把這種性感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無法忍受。
手指緊抓著酒杯,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過不了多久,酒台上忽然發出一陣匡當的巨響,阿峰最終沒有抑制住自己的情緒,跳起身,將梅花一把抓下了舞台。
「跟我回去。」
「你幹什麼?」梅花擔心地掃了一眼角落裡的權哥,這是阿峰第二次在他的地盤上惹事,他擔心權哥會找人教訓他。
「你要在那麼多人面前賣~弄風~***,也不跟我回去?」
「這是我的自由。」
客人們紛紛站起身,特別是梅花的幾個忠實粉絲,已經圍到他們身邊來了。
梅花焦灼地拉著阿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知道,不能再讓情況惡化下去,他得想辦法讓阿峰走。
他腆著笑臉向大家擺擺手,嬉皮笑臉地解釋:「他是我哥,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哈!」
客人們將信將疑地離開,角落裡的權哥卻朝旁邊幾個小嘍囉使了一個眼色,逕直來到梅花跟前,帶著他們進了一個小房間。
「先生,這是你第二次在酒吧鬧事!」權哥坐在陰影裡,低頭玩著一把尖銳的匕首。
「你要多少錢才能放他走。」
梅花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阿峰話音剛落,權哥將手中的匕首一甩,落在桌子上的一角。
「權哥,他隨便說的,千萬別放在心上。」梅花出來當和事佬,卻被一干小弟拉了過去,阿峰要去奪人,權哥一腳踢到他的膝蓋上,差點讓他一個不穩摔倒在地。
「你以為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不管是什麼,你只要說個數字就行。」阿峰面不改色,甚至舉止優雅地拍掉了膝蓋上灰塵。
梅花站在一邊,著急地直想罵娘,大大襯衫底下,白皙的大~腿若隱若現,再加上下面全部都是光光的,隨便一個動作就已經引得身後那群男人垂涎欲滴。
他感覺到身後有人趁著抓他的間隙,不停地用寶貝頂他後面,於是回過頭,狠狠地瞪了那個人一眼。
被瞪的傢伙假裝若無其事地抬起頭,臉上竟然一絲表情也沒有。
但也因為此,男人用更大的力道抓著他,以防他一走開,讓他露出下身丟臉的『大包』。
沒想到——
「權哥,他頂我!」梅花可不知道什麼叫不知廉恥,身後傳來一陣哄笑,本來靜謐嚴肅的氣氛也被這句話給打破了。
權哥無奈地走到他跟前,給了男人一巴掌,對梅花也沒客氣,在他後腦勺上狠狠拍了一下。
「不許碰他。」
阿峰瞬間變得神勇無比,抓過權哥手掌底下的傢伙,學著電影裡的情節,撩開門口的兩個人就往外跑。
梅花赤腳跑在他身後,在眾人的尖叫聲中衝出酒吧門口,一腳踏到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立刻疼的嗷嗷直叫起來。
阿峰顧不上照顧他,一把將他甩進車內,發動車子,逃之夭夭。
整個過程下來,驚險的猶如好萊塢槍戰片!
車子停在他們小區的河岸邊,兩個人一言不發地待著,直到阿峰看夠了那千篇一律的河水,才開口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不明不白的問題,不明不白地逃亡,其實,酒吧很正規,他要走,權哥也不會用卑鄙的手段留下他,只是龍哥,他知道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更別說放過動自己的男人。
那麼阿峰呢,他會願意放過動他的男人嗎?
「你為什麼不肯跟我回家?艾滋?我不相信!」
「在肖磊來之前,我確實以為自己可能得了艾滋,經過他的分析,我又覺得自己沒得,但……你來的晚了,我現在已經是別人的人。」
阿峰轉過頭,月光底下,梅花的眼睛變得分外好看:「那個混蛋龍哥!」
「也不全是,」梅花望著窗外,無奈地說,「我忽然發現,其實我們一直都不相配。」
「你以為這是封建社會,還非得弄個門當戶對。」
「你不覺得我們南北文化,差異很大嗎?」
「都相處了三個月,你跟我來說南北文化,TMD,你吃錯什麼藥了?」
「你就當我吃錯藥了。」他要走下車,嵌在腳底下的尖銳石子終於提醒了他沒穿鞋子,他低頭看了一眼,罵了一句倒霉,掰開腳底板看,已經成大麻臉了。
「給!」阿峰脫了腳下的鞋子,直接扔到副駕駛座下。
「不要!」
「那我抱你回去。」
梅花以光年的速度拿過鞋子,擦乾淨底下的小石子,立刻套了進去!
車子重新啟動,進了林展住著的越城,這個地方他再熟悉不過,住在林展家裡的那幾天,他天天在小區裡面徘徊,思考自己的將來。
他知道,林展也在發了瘋似地找自己。
他忽然驚慌地轉過頭,又驚慌地盯著前方,緊張地說:「你要帶我去見林展嗎?」
「不是!」阿峰不明白,他的驚慌是從哪裡來的,更何況,林展雖然聒噪,個性上卻像一個小孩子,雖然他跟梅花『私奔』這一件事令他很生氣,但不至於讓梅花那麼害怕林展!
可是,越到林展的別墅跟前,他的身體越顫抖的厲害,到最後簡直就像冬天掛在樹桿上最後的幾片葉子,在冷風的吹拂下搖搖欲墜。
當初,為了報復他們的背叛,阿峰特意將別墅買在他們的隔壁。剛搬進越城的時候,他每次去找林展,問起梅花的情況,林展都會以他身體不好在樓上休息為由搪塞過去,如果不是他這次偶然在街上遇到梅花,恐怕這輩子都會以為梅花還在林展的別墅裡面。
「林展那混球,是不是對你做過什麼?」
他搖搖頭,不敢說出強~暴二字。
雖然肖磊的揣測並不一定準確,但他越來越覺得那晚的人是肖磊無疑,林展明明說去買解酒藥,可是為什麼那些人偏偏在這段時間過來,還有,林展回來的時候,他清楚的記得,他手裡沒有任何東西。
林展說時間只過了二十分鐘,他記得公寓門口的大鐘上已經指向十二點,也就是說,整個過程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林展利用他喝醉酒的情況故意騙他。
可惡!林展那個混蛋……竟然用這種方式對付他!他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憤憤地站起身,才發覺自己還坐在車子裡,頭頂『砰』的一聲撞在頂端,疼的他眼冒金星。
「哇,疼死我了!」他捂著腦袋坐下,旁邊的人被他的舉動嚇的手忙腳亂,差點把車子開進花圃裡去。
「笨蛋,你怎麼回事?」
「疼啊!」他差點要在座位上開始打起滾來,阿峰只得將車子草草地停在別墅外面,直接帶著他走下車。
這時,恰好有幾個人走過,紛紛好奇地盯著他們兩個。
一個西裝革履,卻赤腳踩地,一個只穿了一件襯衫,下身被大襯衫遮了一點,也不知道有沒有穿內褲,腳底踩著一雙不合腳的大皮鞋。
偏偏衣衫不整的那個還捂著頭呲牙咧嘴地做表情,另外一個火急火燎地給他揉搓,這畫面,在普通人眼裡,即使他們不想往那方面想,也要往其他詭異的方向衍生出去。
回到別墅,虞大姐正在大廳裡打掃衛生,被他們突然衝進來的架勢嚇了一跳,梅花這時候終於有點回過神來,羞澀地拉拉襯衫下擺,拖著皮鞋躲到沙發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