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濤,你給我冷靜點。」肉球抓住他肩膀,強制性地將他拖出樓。但他卻失控地抓住牆壁,甩手揍了肉球一拳。
他的喉嚨裡發出憤怒的嘶嘶聲,他的眼睛瞪大如銅鈴,彷彿要將整個眼皮子撐破了跳將出來。
樓下的幾個女人哪裡還敢再靠上前半步,離他們遠遠的,直到看見他們下了樓,才敢竊竊私語討論他們的來歷。
剛跳上車,志峰給他打來一個電話,告訴他郭海帶著荷花往火車站方向去了。
他顧不上詢問志峰突然轉變的態度,轉了車頭就往城外駛。
肉球坐在副駕駛座上,被他的開車狀況嚇的一驚一乍。
凌晨一點,道路上沒幾輛車,空蕩蕩的城市高樓間隙,淒惶的,沒有一點人氣。
整個過程,他和肉球只覺得自己一直在不斷的奔跑,偌大的火車站,要找兩個人並不是易事。
「阿濤,我們會不會被志峰騙了?郭海那個人像是會輕易離開的人嗎?」肉球氣喘吁吁地扶著膝蓋,在掃到阿濤凌厲視線的一刻,再度打起精神四處尋找。
即使被騙,也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的希望。
荷花,如果你敢跟著郭海消失,我就……我就……
忽然,一個孱弱的身影撞進他懷裡,蒼白的臉上鑲著一雙炯炯的眼睛,在掃到他臉的一刻微笑著閉上眼睛。
「阿濤……」
這是他迄今為止所聽到的最為動聽的聲音。
阿濤……阿濤……阿濤……
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將自己僅剩的一點力氣全部花費在一聲聲的叫喚中。
「郭海,你個混蛋,給我站住。」肉球從阿濤身後衝上前,幾步扭住來抓荷花的郭海。
「阿濤,T-M-D你別太過分,拿了財產,還想把他也搶回去,」郭海一邊掙扎一邊叫嚷,引得旁邊經過的人頻頻回頭張望,「現在你得意了,讓老不死的知道我不是他親生兒子,虧我們還流著一樣的血。」
阿濤抱著荷花鑽進車子,然後和肉球一起協力抓郭海進車廂,當務之急,是要把荷花送回家。
東邊泛起魚肚白,車子上的時間赫然已經到了凌晨五點。
所謂平安夜的平安……
在這片瘋狂的糾葛中分崩離析。
回到別墅,客廳裡早就空無一人,郭母上樓睡下了,至於志峰——臥室裡留了一大堆工廠和貿易公司的資料,還有一些關於工廠轉讓的授權書,上面一一地簽了字,就好像一份男女夫妻之間的離婚協議書,突兀地擺著。
阿濤將荷花放進被窩,手掌落在他只有巴掌大的臉上。
肉球則將郭海關進房裡,到廚房裡找食物填充飢腸轆轆的肚子。
荷花的呼吸很均勻,手腕上的纍纍傷痕醒目地放在被子外面,刺的人生疼。阿濤脫了衣服鑽進被窩,將他嶙峋的身體攬進懷裡,心裡狠狠地發一句毒誓:「荷花,我們回來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如有違約,罰我終身不能得到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