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阿濤的辦公室已經大變了樣。
隔開的白色牆壁變成了玻璃隔板,雖然外面的辦公環境沒什麼變化,一切卻又給他陌生的感覺,唯有上面的『總裁室』三個字還有些微的熟悉感。
走近緊閉的玻璃門,心裡懷揣著忐忑和不安,竟然像個剛出學校的生澀新手,躊躇不前。
抬手欲敲下去,盯著玻璃上的古怪花紋,再度變得怯懦起來。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見的世界裡,阿濤正抬頭盯著他,看他臉上怯懦悲慼的表情,看他呆立在門口傻子一樣的造型,還有不時放進口袋裡掏東西的修長手指。
他一直等著他,等他敲門,等他從外面進來。
然而,門外的傢伙卻沒有要進來的意思,轉過身,想要走,卻又再度停下腳步,回身抬眸,可憐兮兮地盯著門板。
再這樣耗下去,他們倆人同時變成冰棍人。
阿濤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走到門邊,打開門,面無表情地說:「找我。」
「是……」荷花一臉驚訝地後退幾步,驚覺自己不能在氣勢上輸於阿濤,定了定起伏不定的情緒,戴上嬉皮笑臉的面具,一邊跟他打哈哈一邊走進辦公室,直到掃過一眼辦公室的環境,看見玻璃牆壁上清晰地透出外面的情況,才傻了眼,「剛才,你全都看到了?」
「嗯。」阿濤盡量裝出無所謂的態度,冷淡地說,「找我有事。」
「你的態度變得好快。」荷花有些尷尬,昨天還對他寵溺有加的人,才一個晚上就完全變了臉色。
「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有些事情該做,有些事情不該做。」阿濤關上門,坐回辦公桌,儼然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低頭開始處理一些文件。
一團怒火在荷花胸口翻騰,從昨天晚上一直積累到今早,一切有條不紊地誘發著他的瀕臨崩潰的情緒。
他幾步衝到阿濤面前,雙掌往他的文件上一蓋,抓住他的衣領,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阿濤,跟我去見一個人。」
「你抓著我領口,我就會跟你去嗎?」
「如果你要這樣對我,就不應該把我從理髮店叫出來。」
「你寧願回去當洗頭工。」
「是……」
「啪」的一記聲響,振醒了他瘋狂的靈魂,荷花驚愕地抬起頭,看著阿濤舉在空中的手掌,不敢置信於剛才落在自己臉上的巴掌。
阿濤打他了,這是他賞給他的第一個巴掌,——他鬆開阿濤的領子,摸摸生疼的臉頰,再度確認了某人留在自己臉上的****和疼痛。
「你竟然打我。」腦袋一片空白,進入思維的唯有這句不用經過大腦思考的話,捂著臉頰,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只要一個微小的刺激,就能成串的流下來。
阿濤心裡最柔軟的部分被他挑動了,他伸出大掌,將他強行按進懷裡,輕聲安撫:「你要帶我去看什麼人,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