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挖牆腳嗎?」他手腳並用地做了一個挖牆的動作,他在理髮店的成績,有目共睹,如果他離開,老闆一定大錘胸口歎息少了一個攬錢的招牌,憑他的外表和嘴巴,即便不幹活,只要往店門邊一坐,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客人進來。
這世道,唉!男色當道,這個道理,還是大學時,阿濤的那一次推銷讓他領悟出來的。
「嗯,如果你認為是就是,你一個大學生,當個洗頭工,不覺得大材小用嗎?」
「現在不好找工作,我也是暫時找個地方蝸居一下。」連最新流行語都用上了,荷花看著對面只顧喝茶的傢伙問,「你怎麼不吃東西?」
「剛在家裡吃過,我哥今天難得下廚,要給他點面子。」
「還是跟以前一樣浪費。」荷花癟癟嘴,更加賣力地往肚子裡送東西,一定要把兩人的份吃足咯,否則就虧大了。
桌子底下的兩雙腳不小心碰到了一塊,又迅速若無其事地撇開,彼此像個戀愛的小孩一樣,會紅臉,會心跳,會為了那一個微小的動作竊喜和偷笑。
老公誒,啵一個——他差點連這種羞人的話都要脫口而出了,但看到對面一本正經的臉,猛然就壓制了所有雀躍欲跳的情緒。
「荷花,坐我這邊來。」阿濤看到他在昏暗燈光下忽紅忽白的臉,情不自禁地朝他伸出邀請的手。
「這樣——好嗎?」荷花嘎然停住所有的動作,身體冷凍在半空中,躊躇掙扎了半晌,坐到他身邊。
當身邊的人坐下之後,阿濤閉上眼睛,懷想過去應該或者發生過的事情,身邊有了他,好像才會有心安的感覺。
荷花以為會發生些什麼,但阿濤什麼越軌的動作也沒有,他依然優雅地喝著茶,偶爾轉過頭,掃一眼他漂亮的臉。
「剛才的問題,考慮好了嗎?」
「嗯,老總都伸橄欖枝了,我哪裡有拒絕的餘地。」
「那明天就過來吧,我已經幫你在那邊辭職了。」
「什麼?」荷花驚愕地轉過頭,繼而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這樣的阿濤才是阿濤啊,總是在自己做完決斷之後速戰速決,根本不讓本人有任何迴環的餘地,他報復性地捶了他一下腿,嘟著嘴巴說,「早該猜到了,你說這句話前,我就該知道自己已經失業了。」只是荷花不知道,要挖他出來,阿濤費了不少心思,他為工廠裡的員工買了一年的洗頭票,給理髮店的老闆一次性賺夠了損失一個優秀員工的錢。
出茶樓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夜裡十點左右,他們後來只不過聊了一些有的沒有的無聊話題,沒有曖昧和旖旎,就好像兩個相處了幾年的老朋友,雖然如此,荷花還是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直到走進宇恆的別墅,才被阿濤的一句話完全潑醒。
「你戀人年紀好小,才高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