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盯著我的臉上下左右地打量,最後冒出一句,「終於有比我醜的時候了。」
他拿出數碼相機,不顧我的反對拍下了我的醜臉。
「你就不怕被我傳染?」我又說了一句很白目的話,如果他怕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他敲了我一下腦袋,帶著寵溺,我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被子,故意裝出淡定的樣子,但臉上卻火燒一般。
「呵,臉紅的跟……」他沒說下去,但我能意會出其中的意思,「我給你買早飯去。」
「一晚小米粥,一個肉夾饃。」
他應了一聲走出病房,我望向窗外,不久,便看見他往食堂的方向走著,高高的個子,頎長的背影,很紳士地走著,心裡也不知道湧起的是什麼感覺,只知道有他在的日子,生活才是充實而又圓滿。
如同現在的心臟,充溢的滿滿的,全是甜甜蜜蜜的汁液。
被隔離的三天裡,阿濤不在的時候,我就無聊地望著窗外,看來來往往的學生們,據說我們學校是公認的美女大學,我也沒注意,倒是會看看一些經過的外國留學生,三五成群的,身邊總是跟了幾個諂媚的中國人。
第四天,終於被允許出門了,興致勃勃地和阿濤參加英語角,他流利的英語一點也不輸於外語專業的學生,我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後面,雖然經過幾個月的努力,發音和表達上也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是臉皮子太薄,一張口就臉紅心跳,語無倫次外加口舌不清,誰也不想和我練英語。
「你是英語專業的誒,居然一句話也不說。」阿濤搭著我的肩膀,硬拉我到一個外籍老師面前,「不會說,聽聽也好。」
「我聽過好幾次了,大家每次問的差不多都是同一個問題。」
「是嗎?」他拽著我往回走,路上碰到幾個練習日語的學生,正在點頭哈腰地相互問好,她們看到阿濤過來,說地更加賣力,尖細的聲音穿過夜晚的薄霧,傳入我們耳中,有些刺耳,「下次帶你去我家,那裡外貿公司多,老外也多,你可以好好實習實習。」
「你家是哪的啊?」我從來沒有盤問過他的底細,怕惹來他的厭煩,同樣,他也一直沒有問過我的出處,哪裡人,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不過,看我的吃穿用度,差不多就能猜出我的出生背景了。
「杭州。」他忽然盯著我,「你呢?」
「洛陽一個孤兒院裡。」
「果然,跟我猜的差不多。」
「嫌棄我了?」
「就說你自卑又自尊,一點小事就扯到很遠的地方。」
「你自己還不一樣,被人奉承慣了,就以為人人都為你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