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跟在他身後,走樓梯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地毯,結果,踉蹌幾步撞在他背上,他連帶著被我推了一把,往前衝了幾步,恰好撞在一個打扮時髦的女孩身上。
「走路不長眼的嗎?」女生抬起頭,想要繼續開展她罵罵咧咧的攻勢,卻在看到阿濤的一瞬間迅速閉上了嘴。
「同學,你沒事吧!」阿濤一副憐香惜玉的神情,我不自覺地癟癟嘴,率先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雖然如此,我還是忍不住瞥了他們一眼,看見女生塞給他一張紙條,然後又死皮賴臉地要了阿濤的電話號碼,那個垃圾,還經常指責我看到女生就一副色鬼相,他自己還不是一樣,先是醫院裡的美女護士,現在又是偶然遇見的美女學生,順帶的還有一個死心塌地的郭凌,他上輩子一定積了不少福,才會在這輩子不停地享榮華,不斷地泡美女。
服務生禮貌地走到我這桌,遞上來一本厚厚的點餐本,我翻了幾頁,雖然咋舌於上面的價格,但還是報復性地點了一壺愛爾蘭咖啡,外加一盤牛扒和水果拼盤。
阿濤終於從女生那裡抽回了身子,腳步輕盈地走到我對面的位置,跟剛才的陰沉乖戾大相逕庭。
他跟我點了一樣的東西,身子一歪,躺在寬大的沙發上。
我們兩個就這樣靜默著坐了一刻鐘左右,我一直不停地吃水果,他不說話,我也不打算主動開口。
等到牛扒上來的時候,他終於開了口。
「不是說還手機嗎?」
「哦,在這之前,我想請你幫個忙。」
「呵……」他長出一口氣,頗為諷刺地說,「你也會請人幫忙,你嘴巴不是挺能的嗎?」
「能不能延緩還手機的時間?」
「不行。」
他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原以為可以輕鬆說服他,雖然因為我說了討厭他之類的話生氣著,但他絕對不是一個在物質上小氣的人。
「我把手機給丟了。」我不得不說出實情,這個時候,還是實話實說對自己比較有利,「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賺錢還給你。」
「哦?」他切了一塊牛肉送到嘴邊,優雅高貴的動作像個上流社會的『貴公子』。
餐廳裡放著久石讓的鋼琴曲,讓我低落的情緒更加往下沉,漸漸地,連口中的牛扒也是味同嚼蠟,可惜了他這次刻意安排的饕餮大餐,而他,在一個疑問式的『哦』之後就沒了反應,我再度抬頭覷了他一眼,發覺他既沒有心痛的表情,也沒有要幸災樂禍的意思,他只是安靜地吃著,讓我上下起伏的心更加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