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道火光從天墜落,重重地砸在蒼茫關內,摧毀了幾件房屋後,地面出現了一個足有十幾米深的巨坑。
好一會兒,周圍的士兵才敢圍上來,探頭探腦地朝下面張望。
不久之前,北方傳來動靜簡直就像是世界末日,也不知道生了什麼,軍中正是人心不定的時候,而這回更好,直接火流星砸到蒼茫關內了!
「還好吧?」風無意暈頭轉向地爬起來,順手扶起蕭子墨。
「沒事。」蕭子墨苦笑了一下,將暈暈乎乎的小火龍收進星辰珠裡。
風無意乾咳了幾聲,吐出嘴裡的沙子,不禁繼續抱怨,何止是有點不可靠,分明是非常不可靠!不過幸好是衝進了蒼茫關裡,沒有直接將他們扔進異族大軍中間,不然樂子可就大了!
「出了什麼事?」頭地上傳來熟悉的喝問聲。
「喲,賽藍族長!」風無意抬起頭,微笑著招呼道,「我們回來了,不過不好意思,借把手行嗎?」
「風小姐?」賽藍似乎愣了一下,隨即一聲驚呼。
隔了一會兒,幾個人影沿著傾斜的石壁小心翼翼地滑落下來,領頭的果然是賽藍。
「你們……怎麼回弄成這樣回來?」賽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很是好看。
「說來話長。」風無意乾笑著摸摸鼻子,又道,「不過我們還真沒力氣自己爬上去。」
賽藍抬頭望望足有十幾米高的地面,也一陣無語。沒力氣上去,那這個坑究竟是什麼東西砸出來的啊……
很快地,上面就丟下來幾根繩子。
「怎麼樣?需要幫忙嗎?」賽藍回頭,看的確是蕭子墨。
他看的出來,風無意雖然疲倦,但借助繩索爬上去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蕭子墨,看上去真是連站立都成問題,他們究竟是怎麼做的,能把自己壓搾到這個地步?
蕭子墨勉強走過去,拉了拉繩子,無奈道:「恐怕有困難。」
「我來吧。」賽藍點點頭,乾脆一手抱起他,扯著繩索矯健地攀援上去。
風無意鬆了口氣,又一咬牙,自己爬了上去。
「你們,把這裡回復原狀。」賽藍放下人,淡淡地吩咐道。
「是!」邊上的士兵應了一聲,望向風無意和蕭子墨的目光中卻充滿了敬畏。
的確,把地面砸成這樣,絕對不是普通人類能幹得出來的事。
「陛下呢?」蕭子墨左右望了望,好奇道。赫連耀不是會在這種時候享受的人,沒理由關內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還不現身。
「說來話長。」賽藍答了一句同樣的話,臉色微沉,壓低了聲音道,「先回府邸再解釋,你們也需要休息。」
「好。」兩人對望了一眼,情知他們不再的時間裡,蒼茫關裡定然是出了什麼變故。
一路回到府邸,賽藍斥退了侍從,才道:「赫連陛下昏倒了,一直沒有醒來,已經大半天了。」
「什麼?昏倒?」風無意愕然道。
赫連耀身子好得很,又是習武之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一昏就是大半天,怎麼想都不對勁。
「我沒有把消息傳出去,對外只說為了隨時應付關下的進攻,我和赫連陛下會輪流休息,以策萬全。」賽藍道。
「族長處理的很好,能讓我們去看看嗎?我的醫術還過得去。」蕭子墨道。
「你自己的身體。」風無意一臉不贊同。
「我心裡有數,無意,我並沒有受傷,只是脫力,看看而已。」蕭子墨安撫道。
「這邊走。」賽藍在前面引路。
見狀,風無意也只能認命地跟在後面,好吧,至少就目前而言,赫連耀還是很重要的,絕對不能出什麼意外,否則會很麻煩。
「就是這裡。」賽藍說著,推開了房門,「照顧的是最心腹的人,可以保證消息不外洩,影響軍心。」
「嗯。」蕭子墨一踏進們,忽然臉色一變,腳下也頓住了。
「子默,怎麼了?」風無意迅閃到他身邊,縱然一身疲憊,但還是握住了滄浪劍的劍柄——因為青龍暫時休眠,滄浪劍的形態一時也便不回去,雖然她不擅長用劍,但力量耗盡的現在,神兵總比拳頭好用。
「氣味……不太對勁。」蕭子墨皺著眉,仔細聞了聞空氣。
「氣味?」賽藍一臉疑惑,「有什麼區別嗎?」
蕭子墨不答,逕直走進房間,四下打量了一下,沒現什麼特別的地方,隨即上前拉開床帳,自己在床沿坐下來。
「似乎……有一股花香的味道。」風無意也聞了聞,細細分辨了之後才道。
「花香?」賽藍皺眉,但吸了半桶鼻子也沒有感覺。
「很淡很淡,一般人都會被忽略吧。」風無意一聳肩,走到了床邊。
只見床上的赫連耀面色紅潤,呼吸平穩,絲毫沒有昏倒的人那麼憔悴,要不是賽藍的說明,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蕭子墨抓起他的手把脈。
「軍中的大夫看過,沒有什麼問題,最終只能得出太過疲勞的結論。」賽藍補充道。
「疲勞?怎麼看都不像。」風無意一頭的黑線,疲勞過度的人還能有這麼紅潤的臉色?就算紅,也是病態的那種紅吧!
「不對。」蕭子墨放下赫連耀的手,回過頭來,臉色一片陰沉,「陛下是中毒了。」
「中毒!」賽藍愣了一下,變色道,「可是絲毫沒有中毒的症狀啊,這些日子也沒有生過什麼事,食物之類的,我與赫連陛下都是和軍士們同飲同食,沒有理由只有他一個人中毒。」
「不,這種毒的名字叫『醉眠』,是一種慢性毒藥,至少要聯繫下紀念才會置人於死地。中毒的人沒有任何痕跡,只有讀法的時候才會陷入沉睡,然後再睡眠中死去,沒有任何痛苦,屍體也和或者一樣栩栩如生。」蕭子墨搖頭道。
「幾年?」風無意一怔,自語道,「那就是梵天皇宮裡中的毒了,難道是皇室之爭?」
「怎麼可能!」賽藍翻了個白眼道,「據我說知,赫連皇室一向血脈稀少,陛下自身就是一脈單傳,連個血緣相近的兄弟結脈都沒有,而且陛下尚無子嗣,他若身亡,梵天血脈就斷絕了……誰會做這種事?」
「的確如此。」蕭子墨點頭。
「那就奇怪了。」風無意緊鎖著眉頭,心中轉著心思。
她也在皇宮呆過,知道一些規矩,從御廚房出來的食物,不但有專人檢驗,而且為了防止一些銀針無法識別的毒藥,還有侍從試吃,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會讓皇帝食用,基本不可能下毒連下幾年,而有這個機會的,便是後宮嬪妃的小廚房,那些美人為了討皇帝歡心,會親手下廚做些點心羹湯什麼的,赫連耀自然不會煞風景地再來個試吃的。可是,能連續下肚幾年,應該是很得寵的妃子才對。
仔細想想,還是不太記得後宮的人,似乎印象裡有什麼蘭妃、珍嬪的,一轉頭,看到邊上侍立的小侍從,立即招了招手:「你,過來。」
「小姐有什麼吩咐?」小侍從頓時有些白了臉,他知道自己是聽到了什麼不得的東西,但願不會被人殺人滅口。
「這幾年,陛下最寵幸的是哪位娘娘?」風無意直接問道。
蕭子墨自然也明白她問這句話的意思,抬頭看了過去。
「是、是月皇貴妃。」小侍從答道。
「月皇貴妃?」風無意一臉的疑惑,雖然不記全名,但她肯定記得,四年前赫連耀並沒有冊封封皇貴妃。
「月皇貴妃,是以前封貴妃的侍女,瑤月姑娘。」小侍從解釋了一句。
「瑤月?」風無意失聲道。
她一直記得,正牌封舞衣的侍女瑤月,按個清秀靈巧的女孩兒,在宮裡的時候也幫了她不少,只是離開後就沒有再關心過,可是……瑤月竟然成了皇貴妃?她可不認為赫連耀那樣的男人,會愛上一個小宮女,為她破例封為皇貴妃這個僅次於皇后的封號。
赫連耀,你對封舞衣的執念,真的就這麼深沉嗎?
「醉眠只有下藥的人才能配出解藥,如今看來最有嫌疑的就是皇貴妃了。」蕭子墨苦笑了一下,又看看風無意,接著道,「理由……如果那個女孩那麼忠心耿耿,那麼把主子的死,算在強娶她進宮的陛下身上,也說得過去。」
「那個傻瓜。」風無意一聲輕歎,說不清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
雖然她並不需要,可是……她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跡,還是有人記住的,儘管在遙遠心裡,她是「封舞衣」。
「可是,一個小姑娘,到底從哪裡弄來醉眠這種奇毒的?」蕭子墨又自語道。
屋中頓時沉默下來,忽然間,「呯」的一聲響,房門被人重重地撞開了。
「雲澈,安靜!」風無意一聲輕喝。敢在皇帝的房間這麼大大咧咧的人,她不用看,除了雲澈就不會有二個了。
「無意無意不好了!」雲澈卻是一臉慌張地衝進來,「你讓我看的東西我弄懂了,不好了!總之……你快來看!」
風無意和蕭子墨對望一眼,同時心中一沉,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七煞女帝:三卷血色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