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
一聲刺耳的漫罵,從她步入家門那刻,尖銳而無情地傳來。
一個陌生的女人美艷的臉龐,掩映在夕陽餘暉下,無比的猙獰。凌亂的衣衫,遮掩不住她身體的顫抖。猶如一具美麗慘敗的軀殼,卻怒紅了眼,向她撲來。陡然間,揚起手『啪』狠狠給她一巴掌。
「賤人!梁雨宸你這賤人!你以為嫁了晟燁,你就了不起?你以為做了總裁夫人,就能逼晟燁甩了我?」
梁雨宸只是緩緩地抬起頭,嘴角抿著齒縫間滲出的血絲。蓬鬆卷髮凌亂地扑打,那副黑框眼鏡下,似隱似現的面頰上,烙下兩道指甲劃破的血痕。她一聲不吭,只是聽著,聽著女人大喊,「梁雨宸,你知不知道,我每個月要靠晟燁給我的錢,來養活我生病的弟弟?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晟燁,我就一無所有?」
「比老公有錢的,很多。」梁雨宸只是平淡回答,無波無瀾,言簡意賅。有點沉默,有點冷漠,有點好脾氣。被小三逼到門口甩巴掌,卻還毫無正妻的氣場。只是拎著蛋糕,想從她身邊走過去。
「梁雨宸!你以為每天跟晟燁朝夕相處,他就會愛上你嗎?他的情人,每月換一打,永遠也輪不到你!」
「所以,你被換了嗎?」梁雨宸很單純地問,似乎很大方,還從錢包裡掏出僅有的兩百元買菜錢,遞給了小三。「不知道老公究竟給沒給過你分手費,這些是補償,謝謝你幫我照顧老公,真的謝謝。」
「梁雨宸,你是真的無知,還是在故意羞辱我?」
「沒有。」
女人將錢用力摔回去,似乎憤怒的早已忘了自己是名牌大學畢業,擔當形象設計師的知識與涵養。一把扯住梁雨宸的頭髮,借助身高的優勢,用膝蓋凶狠地踹著她肚子。然後尖叫著,把梁雨宸推在地上,用高跟鞋跟連擊她肚子好幾下,才揪住她劉海嘲諷,「賤人,如果晟燁真的愛你,就不會跟你結婚三年,你卻連他的孩子都沒有!如果他真疼你,就不會看著你被打。醒醒吧梁雨宸,你也是他的玩具,他床上的玩具。不同的是,我只是暫時,你是一輩子,要被他玩弄一輩子!」
女人發洩完後,快步離開,只剩下梁雨宸緩緩爬起身,目光投向那個庸懶倚向門框上一直看戲的男人。
足有一八五左右的身高,在夕陽掩映下,像渡上了層金,渾身上下散發著高貴神秘的氣質。
風靡雜誌封面的俊美臉龐,輪廓完美,眉目如畫,蘊著某種獨特邪味。一件簡約的白襯衫,領帶凌亂,裸著古銅的胸膛。看似沉穩地挺立那裡,卻無處不散發著妖冶性感的魅惑。
他就是她的丈夫喬晟燁,今年27歲,喬氏集團總裁。年輕有為,風流多金,睿智精明,宛如妖孽一樣的男人。在那華麗的似笑非笑間,道盡了致命的溫柔,可只有她知道,那只是危險的冷漠。
他向她勾了勾手指,梁雨宸緩步走了過去。帶著渾身的傷,將盒蛋糕遞過去,賢惠說,「老公,今天是你生日!」
喬晟燁大手一揚,將她親手訂作的蛋糕無情推摔地上。然後,微覆薄繭的大手,撫著她受傷的臉,就那樣眼睜睜看著她淌下鼻血,無動於衷地奚落,「老婆,你受傷了。真可憐,怎麼不還手呢?」
「沒關係。」梁雨宸只是仰起頭,想控起血,卻被他攫住下巴,逼迫她必須,讓他看清她此時的表情。
「以後踢開那些難纏的女人,只需要提老婆的名字,就會有這麼精彩的結尾嗎?哈哈,你果然沒白娶。」喬晟燁奚落著,嘲諷著,似乎嗜好在她傷口上撒把鹽,看著她無助落淚的淒楚模樣。可惜梁雨宸,只是淡淡地說,「原來,我只是、你的擋箭牌。」
「怎麼,我傷了你嗎?」喬晟燁誘惑雙唇間,興起玩味,深邃睿智的眸底,有抹厭惡與怨恨,卻斂於深處,無人察覺。
「沒有。」梁雨宸迎著他的目光,平淡回答。
喬晟燁忽然眸子一凜,鬆開大手嘲弄,「進去,把你的臉給我洗乾淨。今天我生日,想收的禮物,只有一個,就是今天晚上,別讓我看見你的臉。」
他的口氣很平靜,平靜的尤其無情。帶著冰冷,帶著鄙夷,帶著結婚三年後,一如往昔的嗜血。
看著他開著車離開別墅,梁雨宸才用手指堵住鼻血,撫著被劃傷的臉。蹲下身的剎那,腹部傳來一陣巨痛。她只是拾掇起了被他腳踐踏過的蛋糕,低咒一句。
蹲在那裡,很久,很久,沒有站起來身。心在告訴自己,只是受了點傷,一點點傷,對梁雨宸而言,只是蚊蟲盯咬,無痛無癢。
咬住牙霍地起身,將滿手的蛋糕,猝然間狠砸向對面牆壁,在黃昏下那片白,映出詭譎與觸目驚心。黑框眼鏡脫落向微腫的鼻樑,露出那雙野性動人的眸子,猶如初醒的波絲貓。嘴角庸懶地,噙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