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寧百妤安靜的站在緊閉的朱色楠木門前,雙手垂邊,垂首低眸,紋絲不動,唯有漠漠秋風拂擺裙角,帶出一絲秋的碧色。
縈迴在繁冗宮簷間,爛漫在九重金闕上。
細霏芙色下,青絲流蘇輕然微擺,那張平凡乾淨的臉,格外溫柔可人,卻又像在歷練什麼一般,嚴謹而虔誠。
婉風流轉,超凡脫塵,聘婷秀雅,娥娜翩躚。
這是打開寢宮門走出的張公公入眼的第一感覺,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奴才的確不錯,這半月來安守本分不說,還隱約中帶著高潔的骨氣,大多奴才恭敬職守也只是因為主人在的緣故,眼前這宮女倒不是那種刻意溜鬚拍馬之人。
心一軟,湧起一陣滿意,步到她面前,低聲說道:「皇上今日心情不大好,小心伺候著。」
聽到耳邊算是提醒的好心之言,寧白妤一個回神,卻沒抬頭,依舊低頜垂目,輕輕的點了下頭。
若非方才耳邊的尖銳聲,恐怕此刻她還在沉淪在黯然的回憶中,腦中盤旋著如惠告訴她的一些事。
昨夜皇上的確如她看到的那般,召李貴人侍寢,也早早的熄燈就寢
那時的她,正如約去御花園見平王爺,而如惠也在打盹,一切都那麼的靜謐和諧。
就在這時,如惠猛然聽到寢宮內傳出的尖叫聲。
正當如惠抖足精神,想開口詢問時,寢宮的門猛然被人打開,皇上穿著單衾怒氣匆匆而出,正當如惠不知所措,跪地請安時,皇上已經遠走。
接著就只聽到寢宮內傳來李貴人的求饒聲,幽響而空動,說到那時,寧白妤還能感覺到如惠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似乎對昨夜皇上突然的憤怒,李貴人的倉皇求饒聲,依舊心悸萬分。
寧白妤見此,一個靈光閃過心中,忙追問:「如惠姐姐,為何如此怕皇上,我這半月並沒見皇上動怒啊,難不成三年前關於皇上一夜殺光了宮內嬪妃之事是真的?」
「噓,這可千萬不能再說了……」如惠一聽寧白妤此話,本安定一些的情緒,瞬間又反常了起來,如臨大敵的站起身,臉色凝重的警告著,「這是宮內的忌諱,我進宮也才三年,關於三年前,皇上是否如此暴虐過,我也不知道!」
寧白妤突然想起一件事,這半月來,在後宮看到的宮女太監,除了在赫連羿身邊伺候的張公公外,其他的都只不過十幾歲的模樣。
看來三年前,皇宮的奴才全部更換過,難不成,三年前,皇上的確殘虐過,所以這宮中的奴才都年紀很輕。
換掉宮女的太監與宮女,並非一件易事,這涉及到禮儀規矩的教導,於自己在這當值都是如履薄冰,小心萬千,何況是新進的小宮女太監,用起來定當不為順意。
那為何皇上卻要在,定寧白妤通敵之罪,流放了寧有光後,依然精力十足,不計麻煩的更換掉所有的奴才,無非是想掩蓋什麼驚天秘密。
而秘密也只有死人才會保守,所以,三年前的那批宮女太監想必早見了刀刃,赴了黃泉。
浩血凝淚,萎謝,淒零,寧白妤渾身僵硬,思緒停滯,過了半晌才瀰漫著瞳中的血紅中回神。
通過這些,寧白妤已經敢斷定,三年前南晉不僅發生了先後寧白妤也就是如今的自己,通敵叛國,後被定為罪後之事;還發生了其他的大事,而且她隱約感覺出那誅殺後宮嬪妃,只是赫連羿掩飾自己某種目的的手段。
不然他,貴為天子,一國之君,既敢做出誅殺之事,怎還會忌諱被人議論,更沒必要做出大肆更換奴才之事;或者說舉起屠刀,殺戮無辜宮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