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君聽著多多說著,越來越有了對自己的擔憂,自己何嘗又不是像多多這樣呢,去愛一個需要抬頭仰望很久的男人,也許,多多和袁正銘不能在一起,只是一個她和卓堯未來的先兆。
他們終究都會落入世俗裡,會距離,會分離。
顧影自憐,無助而自甘墮落的惆悵和迷惘,明知不能再愛下去,可已經越陷越深,拔不出來,也掙不脫。多多高估了自己抽身而出的能力,她以為自己是愛那個男人的錢,為此她費盡心機想去博得男人的歡心,到最後,她不愛錢了,她愛那個男人。
「正銘說要補償我,給我一筆錢,足夠我衣食無憂一段時間直到找到下一個宿主的錢。那是一張巨額的支票,可在我看來,那只是一張空頭支票了,我寧願,他和我在一起,我也不要錢,我真的不要錢了。」多多從皮夾裡掏出一疊錢,放在桌上,很是恐慌地將錢丟了出去。
菌曼君撿起來,將錢整理好放進多多的皮夾,她對曼君說:「沒有男人,我們還可以活,可沒有錢,我們就沒飯吃了,永遠不要和錢賭氣。多多,你知道嗎,你變了,雖然你現在看起來很悲傷,可我喜歡這樣的多多,這樣的你,是深情動人的。」
的確夠動人,只是為何會這樣地想掉眼淚。
窗外有一對男女相擁走過,男人看起來年紀顯然要比女人大很多,差不多大二十歲,可是他們看起來很幸福。
憨年齡的差距,都可以克服掉,都可以依然那麼登對,一看,就是夫妻。為什麼出生家庭背景的差距,就會這樣的殘酷,好像和那些台言小說裡一樣,一張支票,就可以買斷一份愛情。
多多用紙巾擦掉臉頰上殘留的眼淚,說:「曼君,我還是要去爭取,我想,我要和他的未婚妻見面談談,一是我想看她到底哪裡比我好,而是——我想求她,求她把正銘讓給我。」
愛到了要去求第三方來讓給自己的地步,已卑微到乞討一份愛了。也就是去可憐兮兮求另一個高高在上的女人把男人讓給自己,就無非就是愛情乞丐了。
起先是做了愛情的奴隸,後來,變成了愛情乞丐,乞求對方施捨一點,看在自己可憐的份上,素來玩世不恭的多多,竟也會到了這一步。
多多說如果錢真的可以買到一切,那麼她願意去借一筆錢,然後把這張等價的支票給袁正銘的父母,她願意,買回袁正銘。
面對多多這樣的癡情,曼君說不出口反對的話語,那樣太殘忍。
這時的她們,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一個人,就是靜安。
她們曾都毫不理解靜安對前夫蘇生的愛,那樣的包容,愛到可以真心祝福蘇生和新女朋友百年好合,你一定要幸福。
太多韓劇裡的男女主最後不得不分開時,都會出現一句:某某某,你一定要幸福——並且是對著人群喊出這樣一句話。但能夠真心能夠甘心這樣祝福的人,又有幾個。
恐怕也只有靜安這樣的女子可以做到,無所要求,只要心愛之人幸福,無論他和誰在一起,原來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