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他,那個新郎叫馮伯文,兩年前,是答應了要娶她的男人。為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她把所有的罪名都一個人背了,做了兩年牢,本以為該迎娶的是她。誰知道,馮伯文竟然有了別的女人。
他沒有發表任何觀點,他聽著,沒有說話。
她就是因為知道他不會說什麼,所以才和他說的,就當是自言自語傾訴一下,說出來,心裡也許會好受一些的。
她用手背拭著不停落下的淚,望著窗外一閃即過的高樓說:「不過沒關係,早知道更好,我可以再找一個好的。我跟我自己說過,我沒有那個男人我一樣活著,男人嘛,沒有了怕什麼,又不會死!」
「但我這一輩子,我只喜歡過他一個男人。」她說著,淚又湧了出來。
他將車上的一盒面紙,放在她身上,也不看她,眼睛看著前方,開他的車。
「為了他,我做了兩年牢,連律師資格證也吊銷了,我為了什麼,我為了什麼……」她說完又哭過後,真覺得輕鬆多了。哭過就好了,說得挺有道理的。
他的車在上海市區繞來繞去,最後繞到了高速上,他想,不如就把她丟在高速公路上,讓她自己慢慢走吧,至少她是沒法走去破壞馮伯文的婚禮了,下次聚會非要馮伯文這小子乖乖認他一個人情才行。
「下車。」他把車迅速停靠路邊,命令她下車。
她點頭,下車,望著他的車絕塵而去。
他就那樣把她丟在了高速公路上,他看到她的那雙高跟鞋,東一隻西一隻歪在車上,其中一隻跟斷了,只剩一點點皮還連著。
高跟鞋遺落在他的車裡,她光著腳,走在被太陽曬得很燙的路面上,周圍都是快速一閃即過的車輛,她不清楚自己身在哪裡,又要往哪裡去,只能是沿著高速公路往前走。
他車開到中途,心裡卻亂了,是從未有過的慌亂。想到她是剛從監獄裡面出來,身無分文,手機也沒有,也沒有認識的人。把她獨自丟在高速公路上,還赤著腳,她蒼白虛弱的面龐,他又擔心起她來。
真是奇怪,這是怎麼了,怎麼計劃全被這個女人給打亂了!他又不顧安危的就在高速上調轉方向,加速朝把她丟下的那段路開去。
此時的她,幾近是脫水的身子,踉踉蹌蹌地走在公路上,腳底很快就起了幾個水泡。巡檢的交警車輛駛過這裡,竟發現一名女子走在高速公路上,忙攔下了她,將她帶到了車上。
他的車就在警車的不遠處,他看到了這一幕,他加速駛過警車邊,見到她虛脫地靠在車座上,他內心也就安定了,被交警帶走,至少她會是安全的。
馮伯文的電話打來,問他怎麼還沒有到,他突然對這個馮伯文有了些厭惡,男人玩玩女人正常,可馮伯文讓一個女人去頂罪坐牢自己倒逍遙高調另娶名媛,這讓他覺得馮伯文太不像個男人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去赴這場婚宴了,就推辭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