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望著魂不守舍的許桐,在她說著自己的同時,她可曾想,自己的心也變了呢?
與許桐分開後,颯颯獨自一人漫步在街道上。夕陽的餘輝穿過重重枝葉斑駁點點的灑落在地上,彷彿一顆顆金錁子。
她茫然地踏著碎碎的光點兒,一直想著歐哲的話。他說去美國時,她的心沉沉墜落。
其實,她一點兒不糊塗,聽出歐哲話中的意思。可是,顧朔東身邊的人個個都不把話挑明,卻又在暗示她,顧朔東與方雨結婚是有苦衷的。
可她冷笑一聲,苦衷。她知道又如何呢?
走的有些困了,她看到前面有一個圓形花圃,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急步奔去,方坐下去,她才發現自己走到了市中心的廣場,與家的方向正好相反。
在她茫然漫步於街道上時,有一輛黑色奧迪緩緩地跟在她的身後。簡辰跟著她已經有半個小時,見她一個人失魂落魄地獨自走著,他很擔心她。
是他冒著被交警開罰單的風險,把車子停泊在廣場的路邊,就這樣默默地吸著香煙凝望著那個孤獨的身影。
不知點燃了多少根香煙,只見繚繞的煙霧把視線遮了去,視線頓時迷濛。他急忙掐滅煙蒂,目光趕忙從車內看向花圃,只見颯颯仍坐在花圃邊沿,雙手抱住膝蓋,把頭深深地埋進雙膝裡,像極了一隻在沙漠上埋頭的駝鳥。
簡辰看著這樣的颯颯,數年前,她也像今天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坐在學校的花圃中等著他下課。
他深刻的記得,當時,他下課後早就忘記她在等她,便與同學去圖書館看書,等想起與她有約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他以為她走了,可是,當他經過那座花圃時,發現她仍然坐在那兒可憐兮兮的等著他。頓時,他不由得心下一慟,那種心痛難抑的感覺,至今讓他無法忘卻。
或許是從那時候起,他悄悄的愛上了她。
簡辰打開車門,踏著月光逕自朝著颯颯而去,步子在離她有兩步的距離旋即打住,居高臨下,目光裡泛著重重幽光,他深深地凝著她,輕輕的喚到:「颯颯,你為什麼就不懂得照顧自己呢?非要人家擔心你呢?」
颯颯猛然抬起頭,仰望著面前的高大身影,目光呆滯地注視著簡辰。那陌生的目光,看的簡辰心底一陣失落。
她回過神來,喃喃的說道:「簡辰!怎麼會是你?」
「很意外是不是?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所以,我決定回美國。可是,我又放不下你。颯颯,在經過這麼多年後,我才發現自己愛的人是你時,你知道我有多痛苦。聽說你與顧朔東去了美國,我發了瘋似的追去,救你原諒,結果,正如方雨所說,你不會原諒我。」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颯颯的內心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堅強,她這些年,一直都活在過去的陰影裡,難以自拔。
「簡辰!我求你不要再說了。」颯颯再次把頭深深的埋進雙膝裡,彷彿這樣她才能逃避所有的事情。
「上車,我送你回家,你這樣,我不放心你一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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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辰。我們之間已經不能成為朋友了。你根本沒有必要關心我。而我,也不會原諒你。請你立刻離開。」
「你叫我如何離開?」他感覺心都在滴血,字字帶著痛意。
「很簡單,轉身,走人。」
簡辰緊緊地抿著唇,目光悲憐地看著他一直深愛卻被自己深深傷害的女人。他的颯颯眼神冰冷如刀,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含情脈脈。
倘若,他真的就這樣離開,恐怕他會後悔一輩子。他沒有多想,伸手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臂,不顧她的反抗,連拉帶拖地把她丟進自己的車裡。
坐進車子的那一剎,颯颯感覺空氣沉重得有些缺氧。
簡辰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了力道,突然而來的沉默彷彿寒流的來襲催得他的心涼涼的,可能是空調開得有些大,他把空調的氣溫調小了一些。
車子內的溫度似乎升高了許多,颯颯感覺有些悶悶的,她微轉過頭看著簡辰英挺的側臉,只見他眉頭蹙起,神情沉重,臉色蒼白,像一個病重的人。
簡辰感覺到颯颯看著他,微瞟了一眼颯颯關切的目光,又繼續看著前方寬敞的路面道:「你很少這樣凝視著我,是不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簡辰,你這是何苦呢?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你再做這樣的事,只能讓我更加的討厭你。而不是感激你。」颯颯扭動車把手,發現簡辰用電子搖控把車門鎖了,她輕哼一聲,又道:「開門。」
簡辰怔了怔,苦笑道:「我不會開門,更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想親自送你回家而已。颯颯,請你給我時間,也許時光會磨滅我對你的心。」
颯颯苦笑,突然想起他剛剛說的話,卻是思量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簡辰,你說你回美國是不是?那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簡辰目光一亮,「只要你說,我就能做到。」
她突然想起簡辰與顧朔東水火不融的關係,她猶豫了一下,苦笑道:「算了。」
「是不是顧朔東?」心臟彷彿有種被人狠狠痛揍的感覺,心臟有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她突然目光一閃,那瞬間消失的光芒被他抓住,他終於明白過來,其實,她的心裡是有那個人的,只是,她的性格太倔強了,不承認自己愛的是誰。
「嗯!我覺得他似乎有事瞞著我。簡辰,我覺得自己很可笑。你知道嗎?明明討厭他,心裡卻在擔心著他。我想,我一定是瘋了,才會這樣。」她痛苦的把臉埋進雙手之間,嘶啞的聲音穿過食縫,沉重地迴盪在車內。
她太彷徨了,不由自主的與簡辰說起顧朔東,她知道,這樣的自己在簡辰眼底一定非常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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