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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陳雨晨明亮的雙眸在黑暗中閃爍著,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自己與唐美琳的過往。
母親死後,自己過了一段流浪街頭的生活,直到被那個男人撿到,送到貴族學校去讀書,這才碰到了唐美琳。
那時的自己比現在還要自閉,說話甚至有點結巴,骨瘦如材,整張臉上好像就剩下一雙突兀的大眼睛。
班主任讓自己作自我介紹的時候,那時的緊張與慌亂,到現在仍然記憶猶新。低著頭,雙手無措的來回絞在一起,抿著嘴,眉頭緊鎖,在腦海中拚命的搜索著枯竭的詞彙,不知道怎樣表達,才是正確的,才不會被人笑話,被人欺負。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人,也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過話,只覺得自己的心,咚咚咚咚,一下比一下跳的快,彷彿就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了。可是越緊張,大腦就越一片空白,幾次想張嘴,但是喉嚨裡就像塞了一團棉花,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這時,底下的同學們開始議論了起來。有人說她是不是個傻子,有人說她估計是個啞巴,有人說她是不知道從哪來的野丫頭,等等,反正就是沒有一句好聽的。
陳雨晨記得自己當時眼淚就在眼眶打轉,從小她就被各種人數落,媽媽數落,鄰居數落,那天那個盛氣凌人的阿姨數落,現在這個男人也每天警告她,不要給自己丟臉,難道自己的存在,就是給別人丟臉的嗎?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好聽的,甜美的聲音響起:「你們給我閉嘴。」
然後,一抹清麗的身影向陳雨晨走來。
一雙好看的粉色帶蝴蝶結的小皮鞋映入了陳雨晨的眼簾。陳雨晨抬頭,就看到了一個美麗可愛的小公主。小公主衝她甜甜一笑,輕輕的拉起她的手,將自己手掌的溫度傳給她,好像在給她傳送著勇氣。小公主眼中有明晃晃的東西在閃,就像黑暗中亮起的一盞明燈,將陳雨晨黑暗的人生照亮。從此,兩個年紀相仿,青春可人的小美女,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每當有人嘲笑,欺負陳雨晨的時候,一向溫柔乖巧的唐美琳總是第一時間衝出來,像老母雞保護自己小雞一樣,散開翅膀,將陳雨晨牢牢地護在身後,眼神凶狠,凌厲的瞪著那幫吃飽了撐的,被父母寵壞了的紈褲子弟。眼睛中噴射出熔岩一般的火焰,彷彿要將這幫人焚燒殆盡。
每天放學回家,唐美琳總帶著陳雨晨去吃好吃的,兩個小女孩笑顏如花。有時,唐美琳還會邀請陳雨晨去她家做客,晚上唐美琳會讓她留下,兩個小女孩緊緊相擁,唐美琳輕輕的拍著陳雨晨的後背,陳雨晨將頭深深地埋在唐美琳的鎖骨處,汲取她身上的溫暖,這好像媽媽一樣的溫暖。
陳雨晨安心的享受著唐美琳的保護,雙手緊緊的抱住唐美琳,唐美琳的身體特別暖和,帶著一絲淡淡的清香,即使現在,陳雨晨仍然能夠回憶起那時,抱著唐美琳的感覺,鼻間彷彿還能聞到她那獨特的清香,曾經是這樣的感覺陪伴著她走過了那段黑暗的歲月,也是她,讓曾經一度放棄人生希望的陳雨晨,度過了一段最像小女孩,最像有血有肉的人的,甜蜜溫馨的時光。
即使被逼著訓練,身體受盡非人折磨的時候,渾身傷痕,唐美琳滿眼心疼難掩,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溫柔的為自己擦拭藥水,從小沒有一個人這樣像珍寶一樣把自己捧在手心裡,在這個時候,只要與唐美琳相擁,身體的疼痛彷彿隨之遠去,還能享受一個安穩的睡眠。
陳雨晨問過唐美琳,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
唐美琳總是微微一笑,斜著頭看著她,雙眼像水晶一般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沒有為什麼,因為我的眼神也曾經和你一樣,孤立無助,但是現在,我已經找到依靠了,所以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希望我能成為你的依靠,就這樣!」
到而今,陳雨晨終於明白,那時唐美琳口中的依靠,指的是誰。
命運總是這樣愛和人開玩笑。
心中煩悶,陳雨晨拿起床頭的電話,給唐美琳打電話,唐美琳甜美的聲音傳來,
「喂,怎麼還沒睡呢?」
「我想你,我想念你的懷抱。」
「去你丫的,別說的咱兩和拉拉似地。」
「我真的想你,你知道的,這世上,我最親你。」
「哎呦喂,太酸了,我雞皮疙瘩都能炒一盤了。」
「唐蜜,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你相信我嗎?」
「呃……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你相不相信我?」
「相信啊,這麼多年了,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嗎?快睡吧,都超了美容覺的時間了!」
掛斷了電話,陳雨晨覺得自己心裡好多了,是友情陪自己度過了最黑暗的時光,背叛什麼,都不能背叛友情。她暗暗決定。
楚天傲驅車回到酒吧,衝進包廂,一把揪起喝的爛醉的張秉坤,怒不可遏:「為什麼要那麼對她?」
張秉坤雙眼迷離,瞇著眼睛看著楚天傲,酒氣沖天,「嘖嘖,你還別說,那小妞肯定是雛兒,不知道干她……」
話還沒出口,楚天傲一拳將張秉坤打倒在地。
包廂裡瓶瓶罐罐碎了一地,眾人趕緊過來拉架,張秉坤和楚天傲同時怒吼道:「滾!」
大家全作鳥獸散。
偌大的包廂裡就剩下被怒火沖昏頭腦的兩個男人。
張秉坤沒有站起來,只是拿大拇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看著自己手指頭上的血,張秉坤笑了:「這是你小子,頭回為了一個女人打我。」
楚天傲過去,伸手想要把賴在地上的臭小子拉起來,誰知,剛要起身的張秉坤,猛的出拳,將楚天傲一拳撂倒在地。
他們都坐在地上,直起身來,看著對方掛綵的臉
然後,笑了,笑中透著些許的無奈。
然後,兩個人大掌交疊,互相用力,一起站了起來。
一起坐到沙發上。
張秉坤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楚天傲,將自己的一杯猛地灌下,強烈的酒精,順著食道,彷彿刀子一樣,劃進身體。然後將背靠在沙發上,頭向後仰去,用單手摀住眼睛,問楚天傲:「你是認真的?」
楚天傲顯然沒料到張秉坤會這麼問,短暫的錯愕之後,他認命似地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能相信,但是每次見到她,我所有的一切機能全部失控,一言一行,全部追隨著她的喜怒哀樂,你說,這就叫愛,是嗎?」
張秉坤呆呆的看著楚天傲,半響,哧哧的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問對人了,你認為,我會知道什麼是愛?搞笑!」
一樣的玩世不恭的話語,卻透著絲絲的淒涼。
有誰能想到,萬花叢中過,片草不沾身的張大少,竟會連什麼是愛都不知道。
楚天傲搖晃著酒杯中的袖色液體,像在回味,像是沉醉的說道:「她有一次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從白色的光中緩緩的向我走來,我從來沒有那種感覺,我覺得我的靈魂都被她深深地吸引了。」
聽著楚天傲的敘述,張秉坤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她冷漠的神情,還有那難得一見的狡黠一笑,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感受竟然和楚天傲是一模一樣的,於是他不自覺地說:「我也是!」
話一出口,兩個大男人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都定住不動了,彼此緊緊的盯著對方的眼睛。
楚天傲難以置信的開口:「你……,你說什麼?你……」
張秉坤堅定的看著楚天傲,收起了平時玩世不恭的模樣,正經的對楚天傲說:「沒錯,你聽到的,就是我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楚天傲立刻說道:「不可能,你和她絕對不可能。」
張秉坤也不甘示弱,緊接著說道:「至少我和她之間沒有夾著一個唐美琳。這點你比誰都清楚。」
楚天傲死死的盯著張秉坤的眼睛,想從他的眼中看到一點點的虛假的成分,但是張秉坤的眼中只有漆黑一片,濃濃的黑色匯聚成一股股深情,如漩渦般轉動,看的楚天傲一陣眩暈。
楚天傲無話可說,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誰都不肯退讓一步。
好半響,楚天傲彷彿找到了扳回一城的把握,冷哼了一聲對張秉坤說:「你那省長老爹一定會阻止你的,根本不用我操心。」
聽了楚天傲的話,張秉坤哈哈大笑「我提醒你,我老爹頂多給她一筆錢,打發掉她,但是你們楚老頭如果發現她的存在,我想,她一定會死-的-很-慘。」
張秉坤故意加重了「死」字,而這個字說出來之後,其實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楚天傲聽著張秉坤陳述著殘酷卻是真實存在的事實,自己的心忽然就沒了底,深吸了一口氣,「選擇權在她,你我不必爭得不可開交。」
張秉坤卻是異常堅定的說道:「不管怎樣,我是不會放手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死!」
楚天傲起身,朝門口走去,打開門說道:「如果真到那個時候,我會保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傷害,即使搭上我的命。」
張秉坤站起身來,對楚天傲的背影說道:「她不會愛上你的!」
楚天傲沒有再說話,關門離開。
屋內的張秉坤一臉讓人讀不懂的神情,心裡自嘲道,她會愛上我嗎?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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