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媽……」
許久，嬰兒奶聲奶氣地響起。
莫依心裡一陣激動，忍不住抱著寶寶在客廳裡轉起來。
之琳聽到動靜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喂，程莫依，你帶著我家小孩激動啥呢？」
「他叫我乾媽了！他叫我乾媽了！」
「真是瘋子。從他剛學會說話開始，我就拿著你的照片教給他那兩個字，他要是再不會喊，我就會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我和秦夜的孩子。」
這一番話讓莫依心裡又湧起一陣感動，但她還是裝著說：「切，那是因為寶寶和我親好不好。」
之琳也不再說什麼，轉身又開始忙。
莫依走過去說：「要不要我幫忙？」
夏媽媽說：「不用了，你就帶著寶寶玩吧。等做好了我們再叫你。」
以前也是這樣，她們從來不讓莫依動一下手。以前夏媽媽就曾經說過一句特讓程莫依感動的話。
她說：「以後你到了阿姨家裡，就是阿姨的女兒了，該撒野就撒野，該笑該鬧就只管自己開心，就和琳琳一樣。」
那是失去母親莫曉蕊後，程莫依所得到的另一個女人給予的溫暖和感動。
莫依也不再客氣，帶著小寶寶就到院子裡玩去了。
夏之琳和程莫依一樣，喜歡侍弄一些花花草草，所以她的院子裡即使到了夏天，也很涼快。莫依抱著寶寶坐在樹蔭下的鞦韆上，搖搖晃晃。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撒落下來，又美麗又恍惚。
莫依彷彿又看見了那個鞦韆下的男生，一臉陰鶩，有一下沒一下地替鞦韆上的少女來回晃鞦韆，少女微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在陽光下甚至可以看見皮膚上的細細軟軟的絨毛。
那時候的時光很美，所以溜得很快。程莫依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洪流撲到，並且一生掙扎，不得解脫。
那個人，他現在在哪裡？他還好嗎？
那個關懷的念頭剛起，莫依又要罵自己。
程莫依，你記住，絕對不可以讓這三年的修煉白白浪費，你絕對不可以再為了失去方寸！
你要記住，回憶總是美麗不可方物，現實卻是醜陋猙獰的。
懷中寶寶的笑臉如此單純無邪，莫名地就讓莫依懷念起自己的童年。那時候有爸爸有媽媽，有很多的笑聲和溫暖，但是現在，有的只是空蕩蕩的別墅，和冷冷清清的時光。
有汽車停泊的聲音響起，莫依帶著寶寶走到門口一看究竟。
是秦夜。
他看到了她，驚詫一閃而過。
「走，進去吧，外面熱。」
他簡簡單單一句話，沒有問她什麼時候回來，沒有問她怎麼會在這裡。他只是說：「走，進去吧，外面熱。」好像那三年的時光並不存在，她一直都在這裡，從沒有離開過。
她跟在他後面進屋。
秦夜已經是個擔當的男人，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了。這些年他的容貌始終沒有變，但是卻讓莫依感覺不一樣了，許是成家立業的緣故。
也許，在這些人中，唯一變了的，就是程莫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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