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
「……北城區派出所。」
「啊?去派出所?溫善怎麼回事?」
「不太清楚,好像是跟人家打架了,被拘留了吧。具體的,我也沒有搞很清楚。」
「這小子……」廖涉單手駕車,打開手機,找著聯繫人,說,「我找找公安系統的熟人。」
溫涼忍了好久,才顫顫地說,「你不要幫我了……」
「嗯?說什麼傻話呢?這種小混混之間的打鬥,其實派出所都一般不管的,找找熟人也就放出來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放心吧……」
「你不要幫我了,幫了我,我還會對你抱有希望和思念……」
「呵……」廖涉手一抖,眼睛撐大,患得患失地凝視著那個一臉傷感的女孩。
好久,他才沙啞了嗓音,目光游離地說,「對不起,涼……對不起……」
溫涼用手心在臉上胡亂揉擦著,「說對不起管什麼用……」
廖涉不敢去看溫涼,「今早的事,我替禮嫻跟你道歉,她做的太不對了……」
「她做的對不對,用得著你替她跟我道歉嗎?好了,阿涉,我知道了,你們是情侶關係,你們有在交往,禮嫻是你的女朋友,請你不要一次次地重複來傷害我了!你……當初就不該走近我,就不該給我擦眼淚,現在……你捅了我一刀,我心口的傷,一直在流血……一直……」
嘎吱!
汽車在街道上來了個緊急剎車。
廖涉情緒激動地捧住溫涼的臉,壓過去身子,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柔軟如同花瓣的嘴唇觸到她涼涼的唇瓣時,溫涼就那樣撐大了眼睛,呆呆地,全身都繃緊了。
而廖涉,微微閉著眼睛,眼睫毛顫抖著,吻得輕如羽毛。
嘀嘀嘀……
後面的汽車開始不滿地鳴笛,驚醒了這兩個人。
廖涉那才驚慌地離開溫涼,繼續開車。
溫涼就那樣,一直看著廖涉的側面。
剛才那個吻……柔柔的,軟軟的,輕輕的,卻帶著他無法隱藏的愛意和疼惜……
「阿涉,你是不是……也還愛著我?」
溫涼大膽地問出來這句話。
廖涉身子明顯地一凜,卻什麼都沒有說。
溫涼剛剛升騰起來的希望,又開始一點點流失,她的指尖,一點點冰涼。
有了廖涉的人際關係,一臉青腫的溫善很快就放出來了。
「你都多大了,還打架?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那麼幼稚,總是用武力解決問題,你就是不聽,這下子可好了,學校裡不是要給你記過一次,那可都是記錄檔案的!這會影響到你將來去考音樂學院的!」
溫涼氣呼呼地抽著溫善的腦袋,一邊走一邊嘟嚕。
溫善垂著腦袋,「……我還不想上音樂學院呢!」
「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溫涼氣得瞪大眼睛。
廖涉在一邊默默地跟著。
溫善抬起眼睛,被打青的那只熊貓眼高高的腫起,他紅了眼眶,哽咽著說,「姐,我真的不想上音樂學院了,我真的不想再學習什麼鋼琴了,我不想看著老姐你那麼辛苦,鋼琴不是我們這樣家庭的孩子可以學的,太貴了,也沒有必要嘛,姐,我也可以不學鋼琴的,我也可以考一所普通大學的,姐,你看你瘦得,一陣風都能夠把你吹走,我不要你這樣辛苦地活著,我不要……嗚嗚嗚……」
一米七八的男孩,就這樣,趴在矮小的溫涼肩頭,悶聲哭了起來。
一股股酸澀湧上來,溫涼也掉下了眼淚,她環抱著弟弟,用小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脊背,「傻小子,老姐一點都不辛苦啦,我也不瘦的,老姐還制定了減肥計劃呢,不信你可以問問你蘇藕姐姐,我一點都不辛苦的。學習鋼琴一直都是你的夢想,不是嗎?我家鱔魚從小就有彈奏鋼琴的天賦,對不對?老姐相信,鱔魚一定可以考上音樂學院的,一定可以如願以償地站在世界的舞台上演奏。老姐對你充滿了信心,你要加油啊。」
「老姐……嗚嗚嗚……我不要學鋼琴了,我再也不想找到媽媽了!」
「別傻了……」
溫涼摟著溫善,在派出所外面的院子裡,也淚如雨下。
彷彿陽光的明媚,從來都照不到他們身上。
***
黑色襯衣,黑色領帶,黑色的皮鞋,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廉成那一身裝扮,更加襯出他的陰厲、狠毒。
他嘩啦嘩啦翻著一些資料,皺眉去想,突然打了一個響指,「我說這個女孩子那麼眼熟……原來……如果我沒有估測錯的話,她和某個人應該有點關係……」
桌子上,攤開了機密調查資料,上面是溫涼考上大學時的微笑的照片。
「沒有想到,上帝還是非常眷顧我廉成的,竟然讓她的女兒,走進了白聖浩的生活,真是太妙了,哈哈哈……」
他從老闆椅裡站起來,鬆了鬆他的寬腰帶,望著窗外的陽光,「突然發現,這場好戲很有看頭……白聖浩,我要送給你一份讓你終生難忘的大禮包了,哈哈哈……」
一個手下開門進來,低頭匯報,「韓式中醫已經準備就緒了,老大您可以過去了……」
「嗯。」
廉成皺著眉頭,一臉晦暗地向外走。
他要去接受中醫治療,就是治他的男性病。當廉成面對無比妖嬈嫵媚的女人,卻無從下口時,他會更加地憎恨白聖浩。
作為男人活著的唯一樂趣,都因為白聖浩而得不到了。
他恨啊,他恨白聖浩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