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浩突然發現,跟溫涼在一起,他會有不停說教的慾望。其實他是個比較沉默寡言的人,說得少,想得多,他獨處的時候,大部分都在縝密地思索中。
「你喜歡金帝夜總會的工作環境的話,也可以繼續做,只不過,陪酒那個環節必須取消。」
一旦再遇到像是昨晚黑煞那種情況,假如他不在場,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取消?才不要呢,你不知道嗎,陪酒可以提到提成的,比我在金帝唱歌掙得都多!」
白聖浩不想多說什麼,繃了臉,去看窗外。
這個擰丫頭,脾氣有時候真讓人抓狂。
前面的洛元憋不住了,老大不說,他不能不說了,「你昨晚都差點落到黑煞的手裡,酒裡被他下了藥了,如果沒有我們去救你,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救我?你不要替這位大叔洗清罪責了,有他這種拯救法子?」把女人帶到自己床上,然後吃個一乾二淨?慢著,這個小子剛才說什麼?下了藥?酒裡下了藥?
「你說什麼?藥?酒裡下了什麼藥?」
額(☉o☉)…
洛元抓抓頭髮,當然不好意思回答了。
白聖浩也微微皺眉,挺直了脊背。
心跳有些加快……白癡女人,動動豬頭腦袋也應該猜得到啊,非要問!
溫涼又轉向白聖浩,問,「到底酒裡下了什麼藥?說啊!」
白聖浩瞟了一眼女孩澄靜的眸子,忍了忍,悶悶地說,「不知道。」
「切,什麼下了藥啊,就是你們編出來混淆視聽的!如果真下了藥,你們為什麼說不出下了什麼藥?編吧,再編,也掩蓋不了壞大叔做過的齷齪壞事的真相!」
洛元在前面皺緊了臉要哭了。
這個女人……說得老大不要成為殺人狂就好啊。
白聖浩一張臉猶如寒霜,再也不理溫涼了。只是氣得他拳頭越攥越緊。
他白聖浩,三井會社的老大,還從沒有受過這樣的窩囊和諷刺!
真想捏碎這個丫頭的下巴!
一直到了市區,像上一次一樣,溫涼下了車,都關上車門了,卻又返回過來,翹翹後面的車玻璃,白聖浩摁下去了防彈玻璃,轉臉去看車外面的女孩。
不知道她想說什麼,是想要錢呢,還是想談什麼有利於她的條件。女人,在白聖浩心目中,就是這麼幾個愛好。
溫涼圓嘟嘟的紅艷艷的嘴唇撅起來,很認真地說,「喂,大叔,這一次我鄭重聲明,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請你自重啊,不要動輒就冒出來。」
白聖浩眉毛抖了抖,「……浩。」
(☉_☉)「什麼?」他說的什麼?好,還是號?那是啥意思?
溫涼撐圓了大眼睛,帶著一份稚氣、單純直直地看著白聖浩。
「我不是大叔,喊我浩。」
「啊?」( ☉ o ☉ )溫涼歪頭納罕。
他這是什麼意思?都說永不再見了,他還告訴她名字幹嘛?
一臉看瘋子的表情,溫涼聳了聳肩膀,轉身就走。
白聖浩就那麼看著越走越遠的身影,久久不能收回視線。
溫涼垂著腦袋走著路,正碎碎念地罵著自己。
「你鬼附身了嗎,為什麼知道又被他睡過了,不拿花瓶砸爛他的頭?溫涼啊溫涼,你為什麼不大哭特哭呢?你怎麼可以較為平和地接受了再次被他佔去便宜的事實呢?呸呸,溫涼我鄙視你!怎麼可以看著人家有那麼一滴滴帥就忽視他做過的壞事呢?呃,好的,真實面對自己的心,不那麼虛偽,人家不是一滴滴帥,而是比較帥。額,還是有所保留是吧,嗯,是很帥啦!不過,即便他再帥,也是一個奪走你初夜的大大壞蛋啊!溫涼你太不忠貞不屈了,美色當前,你墮落了!唉……華麗麗的墮落嘍!」
「同、同、同學……」有個男孩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終於追上了溫涼,攔在她身前,「同學你等一下……」
「什麼事?我好像不認識你啊,同學。」
「哦,我也不認識你……啊不對不對,我是那邊陽光餐廳的服務生……你是叫溫涼嗎?」
「嗯,我是叫溫涼啊,你有什麼事?」
溫涼看著這個青澀的男生,估計著他跟自己弟弟溫善應該差不多年紀。
「你走得可真快,我都追了你兩條街了……這、這都是你的早餐,是一位姓白的先生給你買的。」
男生突然變出來一個大環保兜,塞到溫涼懷裡,「溫涼同學,請你抱好了,很沉的。」
溫涼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這、這、這是給我的?」
人家點頭,擦著汗。
「早餐?」
男孩再點頭。
「姓白的給我買的?」
「是啊,那位大哥很有風度,進了我們餐廳,根本不看,直接點了一個遍,這是一百八十塊的早餐呢。你男朋友好帥,好有型,好大方,好疼你。嘻嘻。」
「嘻嘻個頭啊,誰說那個大叔是我男朋友啊,這麼多話,不怕顧客投訴你雞婆?走啦你!」
「哦哦……好凶的女生啊……」
男孩子嚇得搓搓手就遛了。
溫涼呲呲牙,對著男孩的背影做個砍殺的表情,才低頭去看自己懷裡那誇張的環保兜。
「哎呀,這麼沉,我要抱回去,還不累死我?這個浩大叔,又發什麼神經啊,怎麼想起來給我買這麼多早點?他以為在養豬嗎?」
又想起剛才男生評價白聖浩的話:
好帥,好有型,好大方,好疼她……
去想想白聖浩,額,今天才算認真地打量過那個男人的五官,當然也是在義憤填膺的吵架時看得那麼兩眼,的確很帥,的確風度翩翩……
慢著,溫涼你這是在亂想什麼呢,扎到春草的堆裡,發花癡了?
溫涼晃晃腦袋,趕緊把白聖浩瀟灑的身影晃蕩掉,「哼,那樣的人渣,我才不會喜歡他呢,我應該憎恨他一輩子,用我對他滔滔江水一樣洶湧澎湃的恨意,恨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