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門內吼聲的傳出,青帝立刻讓墨湘君稍候,自己誠惶誠恐地急急跑向那門中。
洛珊珊好奇地往門內張望,立時看見有四匹巨大的,鼻中噴火的黑馬停在那門之後,黑馬眸光犀利,直刺人心,似是有著無窮的魔力,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恐懼。
「不要直視煉獄火馬的眼睛,你會陷入黑暗。」傺月輕聲提醒。洛珊珊立刻移開視線,朝馬後看去,隱隱看見一個身披如同烈焰一般火紅披風的男子,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他的長相和披風下的穿著,只看到他的頭上似有一對赤紅色的犄角。難道他就是冥王?
那威武的男人高高站於馬車上,隱隱可見青帝與他說了什麼,他朝這邊看來,但只是看了一眼墨湘君,立時,墨湘君開始平移,似是不想讓那男子看見。然後,青帝又匆匆跑回來。
「冥王有令,請神君好好查辦此事,給他一個交代。」
「好。」
「那麼,請大家讓讓,冥王要收逃犯了。」
墨湘君聽罷,往邊上避讓,傺月將洛珊珊和鈴兒拉至一旁,提醒:「小心。」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吸力就從那巨大的門後而來,立時飛沙走石,宛如要將世界萬物都吸入幽冥世界之中。
傺月拉住被氣流帶起的長髮,不滿地沉臉:「最煩風中凌亂了。」說罷,他從布袋裡掏出了一把傘,撐開,立刻他隨風揚起的髮絲和衣衫都停落下來,宛如他撐開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小世界。洛珊珊和鈴兒沾了光,可憐墨湘君站在一旁無論如何都擠不進來。
就在這時,一隻黑色物體從他們面前嗖一聲掠過他們面前,飛往被破壞的陰陽門。洛珊珊一看,是冥獸。緊跟著,又一個白影,好眼熟啊,是那只第一個攻擊她的男鬼,於是,緊接著一堆接著一堆被吸進了那個陰陽門上的破洞,她納悶,這什麼方法呀,就像抽水馬桶那麼壯觀。
「如果不是我破壞迷蹤陣,他也沒那麼容易召回。」墨湘君平淡地說,可是整句話的含義似乎就不怎麼平淡了。而已經被風吹得凌亂的他,滿頭滿身都是塵土。
當最後一隻鬼魂被吸入那個破洞時,整個世界都平靜下來,然後,只見陰陽門上的破洞忽然變得火紅,就如被烈焰融化一般慢慢縮小,直至閉合,最後,瞬間消失在空氣之中,空間的那條裂縫,也隨之消失不見。
「啾啾啾啾。」蟲鳴突然襲來,稱出了世界的平靜。黑夜之中,一縷月光從天而降灑在了眾人的身上,拉出了大家的影子。
傺月收起傘,無聊地說:「散場了散場了,回家回家~~~」
「這就完了?」洛珊珊也有些意猶未盡。總覺得應該還會發生什麼?既是人為,那那只幕後黑手難道在計劃失敗後不應該做點什麼?
墨湘君開始在原地蹦跳,每一次都跳落一地塵土。
「小影人?!」突然,鈴兒驚呼起來,欣喜地指向一旁。大家朝那裡看去,是一棵大樹,而樹下的影子裡,小影人正高高站著。
「小影人?!」洛珊珊也欣喜起來,立刻上前,「我們都很擔心你,你沒事吧。」
小影人搖搖頭,慢慢溶入洛珊珊的影中,她撫摸胸口說:「幸好你沒事,如果出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秦川交代。他下次來,你還是回他那兒去吧。」
因為小影人失蹤而懸起的心,終於放下,洛珊珊拉住鈴兒的手,一起回家。她可不會去深想之後的事,並不是她大條,她不過是個打醬油,看熱鬧的,這些破事自有神仙墨湘君去跟進。
墨湘君終於將全身的灰塵蹦完,然後回到傺月身邊,傺月一直摸著下巴看洛珊珊的影子。
「怎麼,覺得有問題?」墨湘君面無表情地問,抬眼看了看,劉海是還沾著一片枯葉。
傺月伸手勾過墨湘君的肩:「小影人是秦川的,但現在被掉包了,你說,對方什麼目的?」
「往秦川那裡送奸細!」墨湘君一臉搶答成功的神情,「那要不要告訴珊珊啊。」
「不用~~~整件事說不定都與那個秦川有關,但與我們無關,所以兄弟~~~」他拍拍墨湘君的胸膛,「慢慢查,我們可幫不了你,你懂得~~~」
「啊————?」墨湘君失望地拖個長音,早知道,他就不攤上這事而,惹這個麻煩了。
第二天,城西街口一大清早來了一隊士兵,可是,當他們看見百姓都照常生活時,面露疑惑,小聲嘀咕:「奇怪,聖使叫我們來收屍,哪裡有屍體?」
這話正好被買菜的洛珊珊聽到。而賣菜的百姓疑惑地看那隊士兵,因為墨湘君的法力,他們早就不記得昨晚發生的鬼事。
「啊——死人啦——死人啦——」忽然,一聲尖叫劃破清晨的寧靜,金牌媒樓裡的媒婆張一臉煞白地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跑。喊得跟殺豬沒什麼兩樣,「死人啦——死人啦——車老闆死啦——」
士兵立刻上前,問人死哪兒了?
媒婆張慌慌張張帶他們往回走,立刻,百姓統統尾隨。洛珊珊拉起和她一起買菜的鈴兒一趕緊去圍觀,她邊跑邊問鈴兒聖使是什麼。鈴兒告訴她,就是國師的部下。
她一聽,就停下腳步,怒道:「昨晚的事一定與那個變態國師有關!」
車老闆死得很慘,像是被野獸開了膛破了肚,裡面的臟器被拽出來,掛在身上,四周也都是血,看暈看吐了一片,從沒見過有人死那麼慘的。就是是整天宰豬的屠夫林,看完後拿刀的手也哆嗦不停。
洛珊珊聽大家這麼說,沒敢進去看。只從人縫之間瞄了一眼,就看到滿地的血,還有半拉場子。立刻,她吐著會「快食一家」。就是她看恐怖片再多,裡面的畫面再血腥,那也是假的,看完她照樣哈皮地吃紅燒肉。
可真當看了這樣的場面,她還是毛骨悚然,噁心嘔吐。
「車老闆死得活該。」她身邊的鈴兒說。
她吐得臉色蒼白,擦了擦唇角:「怎麼說?」
「他賣小孩,被他害死的孩子不少。」
原來是他妹的人販子。
抬頭,她看見「快食一家」停了一輛馬車,她認出那輛馬車,是秦川的,朋友的到來多少緩解了她嘔吐的不適。她和鈴兒匆匆回轉。
到正門時,正看見秦川有趣地拿著她設計的餐盤欣賞。而墨湘君正給他上了一杯茶。
「秦川你來了?」她熱情說道,墨湘君見她回轉,上前取下她背在身後的菜筐。
聽見她聲音的秦川轉身,露出會心的笑容:「珊珊回來了。」
「嗯,到裡面坐啊,站在這兒做什麼?」洛珊珊請他入內,他笑著放下餐盤,隨她入內。
在請秦川入客堂後,她笑道:「你先坐會,我去叫大哥。」說罷,她退了出來,鈴兒隨後給秦川上茶。
她進入傺月的屋子,他房門開著,卻看見他在忙著收拾包袱。他忽的轉身,朝她張開手臂,熱情洋溢並且十分激動地說:「親愛的,本神法力恢復,可以送你回家啦!」
立時,她怔在了原地。回,回家?現,現在?而在她怔愣片刻後,她的神情慢慢扭曲,慢慢變得誇張:「你!說!什!麼?!」
傺月轉變神情,露出神聖而光輝的笑容:「凡人,本神很負責地告訴你,我們可以回家了。當然,你可以選擇留在這兒,但是本神,要回去覆命。」
「你耍我嘛!」洛珊珊簡直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因為心情實在過於複雜,極有可以回家的激動,又有被戲耍的憤怒,還有事業剛剛起步就要離開的不甘,更有選擇回去還是留下的糾結。
神經兔沒有給她一個過度,一個提前通知,而是那麼突然地告訴她,他們可以回去了!難道她就這樣回自己的世界,這裡的一切就這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