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逸,你醒一醒……北冥逸……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北冥逸……」見北冥逸一動不動地躺在哪裡,若惜的心裡滿滿的全是恐懼。
她伸手,輕輕拍著北冥逸的臉頰,可是,他依舊雙眸緊閉,而且,皮膚越來越黑,身體也越來越冰涼。那種冰涼,讓她感到了死亡氣息的存在。
「北冥逸……」若惜看看著北冥逸躺在那裡,想到之前跟她講的最後幾句話,她的鼻子突然有些酸酸的,眼睛也脹痛得難受。
「你說就算傾盡一切,也要救我,難道是指連你自己的性命都不要麼?」看著冰涼的「屍體」,若惜絕望了。她突然覺得,他再也不會醒過來,他再也不會和她說話了,再也不會戲弄她了。
均她哪有資格?!
想到之前他看她眼底的那份決絕,她突然明白了什麼。若惜緊緊抿著唇,眼淚卻不能自控的一滴一滴地下滑。
北冥逸,你成功了,成功的讓我死心塌地愛上你了!!
耒之前,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可是現在,她卻比任何時候,都瞭解自己的心。
她的心,突然痛了,而且痛得很徹底。比失去阿嬤時,還心痛!!而且,那種痛,是不一樣的。
失去阿嬤,僅僅是心痛。可是,失去他呢?她竟然連輕輕呼吸一下都痛。
若惜就那麼靜靜地坐在溫泉的石階上,讓北冥逸躺在自己的懷裡,剛剛漫過凶口的水,輕輕搖晃著。若惜咬了咬唇,伸出手,慢慢撫上北冥逸黝黑的臉頰,纖細的玉指在他的臉頰上輕緩地磨蹭著。
指尖,全是刺骨的冰涼,毫無溫度。他此刻的臉,早已沒了真身時的英俊,可是,她竟然覺得很好看。她第一次覺得,就算他的原形也很好看。
越看,心越痛;越想,心也越痛……
若惜最後的最後,完全控制不住地哭起來。她緊緊地抱著北冥逸的頭,從最初的輕聲啜泣,演變成嚎啕大哭。她無助地哭著,淚眼朦朧地看著四周……
不知過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是懷裡的冰冷的「屍體」,突然發出一絲慵懶,並且虛弱的聲音:「女人,你哭什麼哭?我還沒死,睡個覺休息一下,居然也不能讓我安寧!!」
北冥逸不悅地皺了皺眉。
聽見北冥逸的聲音,若惜連忙把他的身子往溫泉裡一推,然後驚恐萬分地朝岸邊狼狽跑去,嘴裡還大聲咆哮道:「鬼啊!!」
北冥逸沒料到若惜會突然把他推開,毫無防備地掉進水裡,他被嗆得夠嗆。他本就虛弱,連抬下手都困難,這女人,居然把他推進水裡?
該死的女人,難道,她不知道,他剛才去鬼門關轉悠一圈嗎?莫非,這蠢女人,真的相信他在睡覺?
北冥逸在池子裡,猛喝水。
若惜從池子裡爬起來,一口氣就跑了好遠。她站得遠遠的,驚慌地看著溫泉裡,欲看清楚究竟是不是北冥逸,可是……
居然沒人?!
若惜擔憂地皺了皺眉。好半晌,才惶恐地上前幾步,試探性地喊道:「北冥逸?北冥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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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回答!!
若惜的秀眉皺得更緊。難道,剛才出了幻覺?
正在若惜十分納悶,百般不解地時候,溫泉裡,恢復平靜的水面,突然不斷冒著氣泡。
若惜面露驚恐,難道,北冥逸溺水了?想到這裡,若惜再次小心翼翼地下水,最後把北冥逸給從水裡撈起來。
「咳咳……你這該死的女人,我救了你,剩下不到半條命,你居然把我推下水?咳咳……」北冥逸呼吸後講的第一句話,就是若惜的不是。
若惜見北冥逸沒死,高興不已。對於北冥逸罵她,她也毫不在意。只是無力地倒在石階上,傻傻地笑著,「北冥逸,我還以為,你真的死……」
話還沒講完,若惜就覺得不吉利,於是趕緊閉了嘴,不再說話,只是朝北冥逸一個勁地笑。
見若惜笑得一臉開心,北冥逸也笑。只是,他的笑容有些無奈。
雖然,他撿回一條命,恐怕從今以後,再也不能離開這溫泉了。一旦離開,就會……無休止地縮小,最後變成嬰兒狀態。他救她,已經用完了畢生所有的道行。如果不是這溫泉,估計,他現在已經是嬰兒了。
休息了好一會兒,若惜才走到北冥逸身邊,在他旁邊的石階上坐下,看著淹過自己胸口的泉水,她低聲說道:「北冥逸,既然,你沒事,我們就先回去吧!!」
北冥逸皺了皺眉,沉默好半晌,才幽幽開口,「你先回去吧!!這溫泉泡著舒服,我多泡會兒!!」
若惜抬手,看著自己的指尖都已經泡得皺巴巴,嘟噥道:「我的指頭都泡皺了,再泡,人都脹了!!」
說著,若惜就欲扶起北冥逸上岸,她知道他現在沒力氣,連動一下都困難。
「若惜,你先回去!!我再泡一會兒就回來!!」北冥逸趕緊拒絕,同時,也用力掙扎一下。這女人,是想自己變成嬰兒吧?
「別泡了,再泡,人都皺了!!」若惜執意要將北冥逸扶上岸,但是北冥逸執意不上岸,在兩人爭執過程中,北冥逸突然吐出一口鮮紅,他們身旁的池水瞬間被染紅。
見北冥逸又吐血,若惜立刻又慌張起來,她趕緊扶著北冥逸坐好,剛才放進肚子裡的心,又瞬間被高高提起。
「北冥逸,你怎麼了?你受傷了?」見北冥逸的額頭上,又青筋乍起,若惜的心又揪了起來。
北冥逸困難地呼吸一下,看來這瞞不過她。如果瞞著,指不定她又要扶自己出溫泉。於是,他淡淡地說道:「不滿你,我現在武功盡廢,沒有一點道行,如果跨出著溫泉,會立刻被打回原形,變成一個殭屍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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