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兩個小時的休息,凌杉感覺身子恢復了不少,悲傷的心情也被他暫時壓了下來。這時見夏若馨走了進來,問道:「結果怎麼樣?」
夏若馨早知道凌杉會這麼問,見他蒼白的臉色有了一絲血色。淡淡的笑容浮現在嘴角,不忍心看見凌杉傷心難過。於是便撒謊道:「醫生說你沒事,只是悲傷過度,休息幾天便好!」說罷!緊盯著凌杉,望著這憔悴的面孔,心在隱隱作痛。
「那就好!」凌杉鬆了一口氣。道:「既然這樣,咋們就回吧!這裡的氣味真難聞。」
「不,醫生說你還得在這裡呆幾天,觀察觀察!」夏若馨見凌杉翻身就要起床,急忙按住凌杉。
「觀察什麼!沒事還在這裡幹嘛,這不是找罪受嗎。」凌杉拿開夏若馨白皙的玉手,穿上鞋,用眼神示意夏若馨可以走了。
「凌杉,你不能這樣。你已經……」夏若馨拉著凌杉的手,見凌杉堅持要走,情急之下差點把真相說出來,還好及時打住。
凌杉見夏若馨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她肯定有事瞞著自己。不過卻沒問。「走了,我沒事!」
夏若馨尤不過凌杉,只能由著他的性子來,載他回學校。車內,凌杉點燃一支香煙猛吸,從上車後就一直沒說過話,雙眸微閉!
夏若馨通過反光鏡看見凌杉這沉思的模樣,一雙美眸竟變得朦朧起來!如果凌杉能好好的活著,那該有多好啊!她在心裡想到。凌杉經歷的事,她夏若馨不敢妄自揣測,一個不到二十歲的男孩在經過時間的洗禮後變得成熟起來,加之這些日子的打擊,還能這般鎮定,夏若馨想想心都碎了。可讓最為好奇的是,韓俊和向鵬的身手之高已經讓世人咂舌了,凌杉竟還要駕淩在兩人之上,切高出數倍,他到底是跟誰學的?凌杉會武功,精湛的醫術,鋼琴造詣高於自己的老師,這些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嗎?儘管夏若馨沒親眼看到過凌杉表演。
凌杉和夏若馨各自想著自己的事。很快,法拉利便駛進了校園,把車停放好後這才扶著凌杉回到公寓。凌杉打開門,沒急著回屋休息。而是邁著沉重的步伐朝沙發處走去。
夏若馨像是乖媳婦似的給凌杉換下鞋。溫柔道:「你休息一下!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不用了,我吃泡麵就行!」凌杉叫住就要轉身的夏若馨,道:「學姐,謝謝你!」說罷!示意夏若馨坐下。
夏若馨頓了頓,遲疑的坐在凌杉對面,她很想狠狠的給凌杉一頓臭罵!都這樣了還吃泡麵,胃怎麼受得了?可當看見凌杉似乎有話要說,便靜靜的等待著。屋內的氣氛也一下子沉了下來。
凌杉望著夏若馨白皙的臉頰,微微一笑!道:「學姐,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嗎?」說罷,幽遠的眼神緊盯著夏若馨。
夏若馨感覺凌杉的語氣怪怪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自己這樣的問題,沉吟片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凌杉雙手抱在胸前,呵呵一笑!道:「現在我最想做的事莫過於找個女人,告別我處男的身份,這樣也不枉活了近二十年。」凌杉也感覺到此時的氣氛是多麼的沉悶,想逗夏若馨笑一笑,也想間接性的告訴夏若馨某件事。
聞言,夏若馨先是一怔!雙頰浮現出淡淡的彩霞,狠狠的瞪了凌杉一眼。嬌嗔道:「流氓,齷蹉的思想!」紅似彩霞的臉蛋扭向一方,不敢與凌杉對視。可當夏若馨反應出凌杉的話中似乎包含著某種含義時,眼角芒光輕瞄了隨即輕瞄了凌杉一眼,見似平常後這才放下心來。她真擔心凌杉會知道今天老醫生所說的話。
對於夏若馨的『諷刺』,凌杉像沒事的一樣。接著道:「十九年了,感覺像是一場夢。我一直在想,人的一生到底在追求著什麼?為誰而活?人嘛。總要有個支撐點,不管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三者,我凌杉缺二,學姐你說我人生的下一步會怎麼變幻?」說罷,凌杉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筆記本,輕輕地撫摸起來。
凌杉的話猶如一個重磅炸彈在夏若馨心裡響起!是啊,人的一生所追求的是什麼?又是為誰而活?夏若馨一時間也答不上來,但她能感覺到凌杉的絕望。望著凌杉憐愛的把手中的筆記本緊貼在有些蒼白的臉頰,她能感覺得到那裡面有著凌杉珍貴的東西。
凌杉在夏若馨的注視下漫步來到她跟前,把手中的筆記本遞到後者胸前。淡淡道:「學姐,咋們相識一場,凌杉沒什麼能送你的,這是我十幾年來在鋼琴上所領悟的一點點心得,現在送給你!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夏若馨聽著凌杉的語氣中帶著點點辛酸和不捨,沉重的雙手緩緩抬起!接過凌杉所遞來的禮物,這一刻,夏若馨有種即將分別的感覺。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鼻子一酸,兩顆熱滾滾的水球順著絕美臉頰急速滑落!經受不住這種氣氛的夏若馨情不自禁的撲向凌杉的懷抱。哽咽道:「凌杉,你不要這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真的,相信我,你要堅持住啊!」
凌杉輕撫著夏若馨的光良飄逸秀髮,嘴唇輕點在她發燙的額頭,嗅著懷中佳人的體香味,凌杉黑色的眸子瞬間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酸楚的呼吸聲一陣急促,雙肩略微顫抖了幾下!在醫院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一絲不對!但他沒說出來。漸漸地,夏若馨的含情脈脈的眼神和溫柔的動作都在告訴他,她有事瞞著自己。至於什麼事凌杉能猜個大概!此時沒推開懷中的佳人,而是強忍住心頭的不捨。安慰著打趣道:「好了,送你點東西你就要投懷送抱,那我以後要是做了你男朋友你不是要感激涕零嗎?」
「撲哧!」果然,夏若馨被凌杉的風趣逗樂了。推開凌杉的身子瞪了後者一眼,道:「去,誰會要你做男朋友啊,不知羞恥!」說罷!翻開凌杉所給的筆記本仔細的看著。凌杉的字跡剛勁有力,寫得龍飛鳳舞。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很舒服、清爽!夏若馨越看越心驚,裡面所記載的一些知識、旋律的轉調她是聞所未聞,音符的連接讓她暗暗咂舌。還有一些極為的細節也被一一記錄下來。此時,夏若馨望凌杉的眼神變了,變得有些盲目!凌杉的鋼琴造詣也許遠在她意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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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大樓的天台之上,兩道人影背靠背的坐在欄杆處,面部表情陰沉得可怕,心情顯然差到了極點!
「棚子,你說這樣的事為什麼一點預兆也沒有,當我們知道的時候卻是已經太晚了!」說話的是韓俊,他在得到凌杉只有短暫的生命的那一刻,無力接受這個事實,一直跑到天台之上,向鵬因為不放心,也追了上來,兩人不知聊了多久,都在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阿俊,現在我們做一切都是冤枉的,與其這樣難過還不如坦然去面對,陪杉哥走完剩下的日子,讓他開開心心,沒有任何思想包袱的『離開』。」向鵬比韓俊要沉穩些,眼見著從不輕易掉淚的他在得知這件事後竟大哭出來,向鵬在安慰的同時也悄然落淚。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麼多年了,韓俊一直習慣有凌杉的日子,哪怕有著分離,但至少他知道凌杉還在。現在,他真怕有一天自己的杉哥離開自己,他不知道沒有凌杉的聲音的他會怎麼樣?經過了這麼多事,再堅強的人都會扛不住。輕歎一聲,對向鵬說道:「我寧願相信這是一場夢,我們在夢中扮演了主角?」
「我都說過,要面對現實!」向鵬沉聲道:「走吧!剛才若馨已經發信息告訴我們說,杉哥已經回學校了,別讓他等得太久,過幾天再把這些事告訴他,兄弟間是不能隱瞞什麼的,何況是這麼重大的事。」說罷!向鵬給韓俊投去一個自信的眼神。
韓俊點點頭,起身和向鵬一起消失在無人的天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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