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瞳依然盯著他,直到他忽然間轉開頭去淡淡一笑,忽然間萬分釋然的竟然淡淡的笑出了聲音。
蘇瞳被笑的有些發毛的皺起秀眉,輕輕一甩將他的手甩了開:「笑什麼笑啊,我很正經的問你話呢!」
凌司煬卻依然只是笑,笑了好半天。
笑著笑著,忽然間收住笑容,緩緩轉回頭深深的看向蘇瞳蹙著秀眉彷彿有些不太爽的臉色,瞬時溫柔的抬手輕撫上她溫暖的臉頰,微涼的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的磨蹭,細細的看著她的每一個表情。
徊「傻瓜。」
「什麼傻瓜?」蘇瞳蹙眉:「凌司煬,其實我思維也很簡單,你再繼續出這些難題,我難保會不會累的懶得再理你!」
凌司煬笑了,放下手將手輕輕放在她手上,緩緩握住,然後轉首,抬起眼看向天空。
缺夜涼如水,皓月當空,星星遍佈四周微微閃爍,泛著璀璨的光輝,指腹在蘇瞳的手背上溫柔的輕撫。
「心裡明明知道答案,卻偏偏還要問,你說是不是傻瓜?」他忽然淺笑著緩緩輕語。
蘇瞳頓時有些尷尬的撇了撇嘴,看了一眼他仰頭看向星空的側臉,眼底有些猶豫。
「我只是不確定。記住本站:」
凌司煬一頓,轉回眼看向她,倏然將手握緊,清澈的目光裡是滿滿的濃濃的眷戀:「瞳兒,我沒有答案。」
「因為……」他再次轉過臉,有些迷濛的眼神望向星空微微閃爍的星星點點的白光:「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何為愛情,也不知道何為恨意。」
「我,只知道,你這個叫蘇瞳的女人,是一個為了凌司煬而出現的靈魂,你不是拓跋落雪,你也不是什麼莫名的魂魄,你是完完全全為我凌司煬而生的魂魄,是我的救贖,也是我的命中剋星。」
「那你恨過拓跋玉靈麼?」蘇瞳忽然反握住他的手。
同時感覺到在她說出那四個字的名字時,凌司煬有那麼一瞬間的微微僵硬。蘇瞳心裡不由得微微一陣緊縮,小心的凝視進他垂眸轉首看向自己的眼神。
「恨過嗎?司煬?她是你的母親,生下你,卻從未給過你母愛,反而讓你在水深火熱中艱難的成長起來的母親,那個除了血緣,就再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的女人。」
「還有十三,還有花遲,還有我,我們這些所有給過你傷害的人。」蘇瞳小心的抬手輕輕環住他的脖子,仰起臉目光溫柔的看進他的眼裡:「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是感謝這些傷害,才會造就今天這樣一個無堅不摧的凌司煬,對不對?」
「如果我還猜的沒錯,其實你凌司煬也懦弱過,在十三逼宮的前一晚,你就懦弱過,你屈就在我故意的又自以為是的傷害和欺騙,你也屈就在自己不忍去傷害十三的種種感情之下。然後,然後你就會在那樣的一個時間,讓我看著你倒在血泊裡……」
「凌司煬,你告訴我,如果三年前莫痕他們沒有找到救活你的方法,如果當初你真的就那樣在我懷裡一睡不醒,那時你在想什麼,真的打算下輩子不再相見?真的打算讓我那樣後悔死,難過死……」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瞳兒,我們不提過去了,好麼?」凌司煬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無奈一笑,抬手將她輕輕擁入懷裡:「昨日之日不可留,陳年舊事就都隨風而去,不再提及了。」
「可是那是我一輩子也根本不可能忘記的事。」蘇瞳終於忍不住,眉心抖了抖,終還是擰緊眉心:「因為從那天開始,我的心就空了好大好大的一塊,怎麼也添補不上,就連現在,我都覺得那個地方是空的,因為我發現自己又找不到你的心了。」
「女人……」凌司煬忽然間笑得有些無奈,抬眸看了眼天空閃爍的星光:「之所以空著,是因為你知道三個月後那裡終究也是空的,於是,現在便不敢去添滿。」
說時,凌司煬忽然握緊了她的手。
「瞳兒,其實你也在怕是不是?」
「你不會有事。」蘇瞳頓時抬眸,滿眼精光。
凌司煬旦笑不語,忽然間輕輕鬆開她的手,向後微微仰去,躺在房頂,靜靜看向星空中滿佈的星光。
「很小的時候,我在宮裡,再怎麼懂事也終究只是一個孩子,每當真的太難過的堅持不住時,就會一個人偷偷爬上宮頂,整晚整晚的看著星星,直到睡著了,然後第二天再被吹來的冷風凍醒,如是,常常這樣一個人自己在宮頂發呆,然後在宮頂醒過來。」
蘇瞳也瞬間躺了下去,轉頭看向凌司煬俊逸的側臉:「凌司煬,我不可憐你。」
瞬間,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
他轉眼看了看她,彷彿明白她話中的含義,很感激很感激的笑了出來:「怎麼辦,我似乎是真的很不捨,也很不甘心。」
「不然,瞳兒,來生的話,我們還是見一次吧……」
驟然間,爆笑的聲音從蘇瞳嘴裡狂笑而出,蘇瞳猛地翻坐起身轉身趴到凌司煬身上,抬手緊緊圈住他的脖子俯頭滿臉笑意的看進他溫柔的眼裡:「凌司煬,你怎麼這麼可愛……哈哈……」
「可……愛……?」凌司煬緩緩挑起眉宇,一臉閒適的看著她:「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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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靜語---
(如果我們的愛情轟轟烈烈的太久了,那便讓我們靜下心來平和又寧靜的幸福一陣子,然後,才有力氣才有信念繼續我們轟轟烈烈愛的旅程……)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