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日的漫天大雪將梨花谷中的一內覆蓋。
皚皚雪地有幾家揚起的白藩祭奠白晴兒的死和家中長老的身亡被雪覆蓋成了銀裝素裹的後山之上毫無綠意空曠銀白。
蘇瞳睜開眼連睡了三日再次睜眼時雙目無神直盯著木屋的頂棚一動不動。
直到木門傳來聲音有人走了進來她再次緩緩閉上眼仍然悄無聲息彷彿根本都沒有睜開眼過。
陛下娘娘現在如此你打算接下來要怎麼辦?莫痕的聲音輕輕的飄起看向站在木床邊佇立不動的銀面之人。
彷彿等了極漫長的時間銀面之人才緩緩將視線從那個依然昏睡的女人臉上劃落到她身側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的指尖。
緩緩俯的手指輕輕勾起她冰涼的手將一塊溫熱的暖石放入她手心裡然後輕輕的替她合上手指。
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靜默的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弱的呼吸蒼白的臉頰還有那幾道刺目的血痕柔軟的青絲乖順的貼在她耳後平鋪在木床之上安靜的彷彿是一個幾乎沒有了生命的人。
莫痕不再多問靜立於一旁偶爾抬眸看上一眼只是微微俯著身緊緊握著蘇瞳的手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的人又看了看昏睡的毫無生氣的女子。
彷彿這麼強勢的女人僅有的三次這樣虛弱的昏睡不醒這樣從心到身蔓延全部的傷都是來自凌司煬。
第一次皇宮後園裡那個被大雨淋了一夜的女人差一步就命喪黃泉。
第二次木陽城外那個站在城牆上被他親手射了一箭的女人含笑的閉上眼頹然降落。
第三次梨花谷終於還是走到這麼一步。
無綿無盡的傷這個向來不屈服於任何的倔強的讓人無奈的女人也有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時候。
銀色的面具下黑眸凝視這個沉睡的三天都不肯醒來的女子緩緩鬆開手看著她手中的暖石凝神的看了許久才緩緩起身走了出去。
莫痕隨後同步而出直到房門被再次輕輕關了上蘇瞳才再次睜開眼。
抬起手看向手中向自己體內傳來滾滾熱源的暖石耳邊是剛剛莫痕恭敬的站在那個銀面的男人身後喚的他一聲陛下。
怪不得怪不得她能被銀風所左右怪不得她總是覺得心裡慌慌的哪裡不對怪不得銀風和凌司煬從未同時出現過
沒有任何的驚訝或者她只能是驚訝於這一切的真相都來的太早。
她以為自欺欺人的隨著他完美的一幕一幕演出隨之沉淪隨之感動隨之相信卻終究也只能是這樣的結果紙總是包不住火的一如她曾日每每的恐慌一如她聽到他在她耳邊說著瞳兒我愛你時心底的震撼。
可是結果不都還是一樣的麼。
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蘇瞳扯了扯唇笑了出來緩緩坐起身揭開被子看了一眼身上被換的一身乾淨的衣服。乾淨的白色一如房外的雪地一如梨花飄白青絲垂到身側她沒理會隨手將暖石棄於地上下了床踉蹌著向門外走去。
幾乎快遺忘了腹中的小小生命因為連她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內傷未癒臉色蒼白如紙房門一被推開冷風吹散她身後及地的長髮吹得她單薄的衣衫形同虛設。
空洞無神的雙眼靜靜看著雪地裡斑駁的腳印細心的找到屬於莫痕和凌司煬的痕跡這才緩步走出木屋凹陷的雙眼帶著一圈淡淡的暗色木然的踩著那一步一步的痕跡隨之而去。
直到走到了後山附近地上的腳印被狂風吹散漸漸的看不真切。
蘇瞳抬眼看向後山的方向忽然間溫柔的笑彎了眉眼抬步走向上山的小路。
身體微微的搖晃狂風一吹便幾乎可以肆意的倒下去滿頭青絲狂亂的飛舞直至腳下一僵站得遠遠的看向遠處後山山頂的人。
莫霖扶著滿臉黑紫的莫無畫一次一次試圖以內力替她解毒莫鈞站在另一邊幫忙與莫霖換著來卻似乎這樣連續三天只是保住了莫無畫的命也沒解得了這毒。
莫痕隨著銀風走至山頂遠遠看到還在受折磨的莫無畫頓時蹙起眉微歎著快步走上前:無畫你該知道為兄幫不了你你若不主動出手傷皇后就也絕對不會中毒為兄沒法向陛下求情若你有怨全算到為兄身上也罷。
莫無畫雙眼無神緩緩抬起淡淡的看向莫痕有些緊繃的臉不由輕輕一笑難受的蹙了蹙眉勉強笑著:哥我不是真的想傷她我只是沒想到她不躲開你們不是都說蘇瞳那個女人絕對不會犯傻到任憑人家傷她麼?我又哪裡知道她發什麼瘋
說時莫無畫又是難受的對著地面吐了一口黑血瞬間雙眼一翻再次昏死了過去。
無畫!莫霖和莫鈞一驚忙抱住她莫痕擰眉快步上前抬手在她身上幾處上一點隨即面有難色的轉過臉看向漠然的站在幾米開外彷彿盯著那棵被雪覆蓋的老榕樹出神的銀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