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嘹的響聲鳴於空中,那美麗的血紅之色盤旋於頭頂,風行烈一行人回來的時候,正是戰火四起,殺氣森然。整個前正在撕殺的時候。
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之中。那青色的華貴長袍飄飛,修長的斬馬刀在這修羅場上發出幾縷寒光,眼前的青國大軍此時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青國境內,竟然會有訓練有數的軍隊!光看這數量,絕不會低於五千人!
「怎麼回事?」風行烈隨手拍死一個近身的,三人搶到青籬身側急問。
「和妳那頭血鷹一樣,不知道那兒冒出來的。」青籬嘶吼之聲雖然不小,在一片撕殺之中,他們雖能聽清楚,卻也只是個大概。「你們剛追進林子裡,便從各處山後林中冒出來一大批人,看他們的訓練都是正規軍,我們先頭部隊巳經快捱不住了,你你支持一下,我去後方調大軍,一會兒便到。」
「那裡來的正規軍?」凌羽翔一挑眉,高聲欲問,正規軍可不是開玩笑。有五千人馬埋伏怎麼會一點消息也打探不到?正如風行烈所言,和頭上的血鷹一樣,這些人馬簡直就是憑空冒出來的!
他還要再問,卻突覺得身側一緊,一聲:「小心!」傳來,一個柔軟溫暖卻又霸道的身體,刻不容緩地將他推到一旁!
一柄寸餘長的小小黑箭帶著威力十足的勁風直接從他身側的衣服擦邊而過。雖然未射中,卻帶來一股駭人的冰冷!凌羽翔心頭一驚一冷,抱住撲到他的風行烈,一個轉身,目光順著方纔那道黑光看過去,落到一匹被射中的戰馬上。
那馬匹一個抽搐,立刻發了瘋般的嘶鳴起來!整仲馬身騰空折幾下1,頭像是在綻放最後的生命,不到一會兒便癱坐一團,好像全身沒有了一根骨頭,妖艷的黑色血液從身下汨汨流出。
凌羽翔驚駭地看著那一寸古樸的,懶洋洋刺入了馬匹一點點不起眼的小箭,心頭的慶幸不是一點兒,這樣見血封喉的毒藥。就就是有藥天霖在,恐怕也沒有那麼好處理。
「好厲害!化骨溶筋散!好厲害毒藥!」藥天霖的面色似也有些發冷,盯著那一截小小的箭頭低沉了聲音,緩緩說道。
方纔,遭到同樣待遇的還有他和青籬,,一共四支小箭,瞄準的就是他們三個人,只可惜雖然準繩和突襲效果都不錯,也沒一個射中的。藥天霖武功甚高,要察覺不是難事,青籬是純粹運氣好,面前一個四處撕殺的兵士不小心替他擋了一箭,也死得難看。而風行烈也是危險之中一路走過來的,在危急關頭,警覺的第六感提醒了她,看到林中那支烏黑閃光之時,她第一時間就朝凌羽翔撲了過去。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沒有出錯,這東西在發出之前幾乎沒有聲息,快如電,一個不好,就算是凌羽翔恐怕也要折在這陰毒招數上面。
「羽翔,你沒事吧?」
「烈,妳沒事吧?」
二人剛一站定,立刻對著對方不停上下打量,確認對方是完好無損,方才定下心來。剛才那情首簡直是太危險了。要是風行烈稍遲一步,或是被那黑箭擦傷。只怕此時他們便和那匹地上快化作一灘血水的馬一樣。劫後餘生的慶幸並不是對著自己,而是滿眼對方,顧不得許多,凌羽翔情不自禁地一把抱緊風行烈,不由自主地一陣顫抖。
「還好……還好你沒事。」
他說得雖然輕,卻很清楚,沒有責備或詢問怒斥風行烈冒險救助,只是不斷用肢體表達著內心,他們之間此刻巳經不會再分開,一榮俱榮一損俱,一仲活不下去,另一個只怕也無法好好過下去的。口中從沒有講過,心裡卻早巳明白他們都是這樣想的。
牢牢擁作一團的瞬間,兩顆之再沒有了距離,沒有一絲隙鋒緊貼在一起。他們都沒事,這感覺如此美好。
青籬見他們二人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策動馬匹向前飛馳,呈一道青色利箭,撕破敵軍陣型,身後跟隨的親兵陪同他拉出一條血色的缺口,向著大軍遠遠去了。
凌羽翔的緊緊一抱很快就結束,兩道凌厲目光朝著林子望去,這樣的暗器手法絕對是高手所為。藥天霖快了二人一步,在看到他們無恙時緃身竄入林中。幽默九人收到風行烈示意也緊跟其後,只是那些人的武功不弱,眼看著就逃出去一大段距離之時,凌羽翔神色一變,瞥撕殺一團的士兵,低聲問風行烈。
「這些都是妳計劃的一部份嗎?」
看著周圍廝殺雖然驚訝慌亂,可凌羽翔並非庸俗之輩,風行烈方才在林中所說的話他差不多消化完畢,戶一看到被一支來歷不明的軍隊偷襲雖然慌亂,可他卻能感覺到,風行烈雖是露出焦急的神色,身體卻一直很放鬆,沒有一絲緊張。
試問,如果真的被襲,這個喜好打架的小女子又怎麼會不激動地上去踹兩腳呢?
「你說呢?」風行烈調皮地眨眨眼,卻沒有和他繼續賣關子。快疾地冷笑說道:「你以為我會放過這些使節團提出來的種種無理的要求嗎?他們在提出這些條件的時候。我們都巳經懷疑過不是嗎?」
所謂青國使節團提出的無理要求,便是青籬大軍墊後,由他們的人馬在前方開路並且護送禮物。所以現在正在廝殺中的士兵根本就不是青籬帳下的,而是使節團帶來的三千士兵,這些士兵根本沒有真正經歷過戰場,對衝鋒陷陣最多只是紙上談兵,死傷無數,這才伝出現了這種混亂的情形。
若是青籬後方大軍在此,哪裡輪得到敵方囂張?
青籬此刻巳經去調動後方青軍,那煙塵滾滾處,大軍的隊形此刻烘露出來,一派氣劫磅礡,這一支鐵血男兒組成的隊伍,此時才現出了他的真正形態。
凌羽翔會意地點點頭。看著青籬從那方遙遙過來,與風行烈對視一眼,相互一笑,對著天上一望,高聲命令:「血鷹!幫你們本國人,打他們!」
天空中的蒼穹血鷹見兩位主人望來,那興奮勁兒可不是一點點,迫不及待想要孔雀開屏給風行烈看,一雙緋紅的眼睛裡露出開心之色,整個身體化作一支血箭,此次帶著身後的百種雀鳥,宛如一支空軍,從天上繞了一圈後俯衝進那抵擋不住的青軍前方。
敵軍士兵雖說勇猛,可卻到底沒見過這等怪異的攻擊。他們是來打杖的,不是來打鳥的,然而此刻一大群雀鳥用牠那鋒利的喙部和利爪攻擊著他們。其中甚至有凶狼的禿鷹,剛猛有力的巨鵰,方才在頭頂盤旋之時看不清楚,但此刻一到近處,眾人才駭然發現,那百鳥群中無一不是體型比蒼穹血鷹小不了多少的巨型飛禽!隨意地一衝一撞,就能夠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風行烈和凌羽翔沒想到還有這等好處,看著周圍的巨鳥目瞪口呆瞠目結舌,不禁雙雙吞了口唾液。風行烈口乾舌燥地笑了笑:「來還有這樣的好處。我可真是招到了不得的東西,這支空軍雖說不算太強,可在山林之間,簡直稱霸啊。」
凌羽翔雖然不明白她那空軍指的是什麼東西,還是忍不住頗為眼紅地揉了她腦袋一把,笑罵:「妳這個不知足的,什麼叫不算太強,這小林子裡都有這麼多可怕的東西,難道大林子還不比這兒多嗎?到了深山大澤裡,我看妳可以去當百鳥之王鳳凰了。」
風行烈踹他一腳,沒好氣地道:「鳳凰有什麼好的?我們風家姐妹可都不崇尚那東西,我們喜歡的動物只有一樣。」
「哦?是什麼?」凌羽翔從未聽她說過,還道風行烈對小動物不感興趣,此刻聽來不禁開心一笑。她也有屬於女子的柔弱面啊!心頭軟了一片,又想起昨夜的車久玉溫香,尷尬地咳嗽一聲,溫柔道:「妳喜歡儘管告訴我,我一定去捉一隻給妳來養。」
「養?」風行烈的目光多了幾分取笑,雙肩一陣抖動,遙望遠方:「還是算了吧,我們風家姐妹喜歡的可是狼。來自北方的孤狼。」
養狼?就不怕反被狼給吃了?
她唇角揚起一抹冷艷的笑,遙遙對著那個方向看去,身體傲然地挺直。凌羽翔一愣,眼前一陣朦朧,彷彿看見了皚皚白雪之中一頭全身銀白的孤狼在月色之下對天長嘯,那樣凶悍卻又美麗的動物。
略一思索凌羽翔不禁一陣器笑不得,倒是真的,如果用什麼動物來形容他見過的兩個風家女子,的確沒有比狼更為適合的動物。
他凝視風行烈,星眸璀璨地讚賞道:「就算妳是狼,也是天生的狼王,那中與生俱來的王者,知道嗎?就算是我,有時候也不由自主會被妳身上的氣息所主導。」
「時時刻刻那便最好。」風行烈偷腥般地笑。
「想得美!」凌羽翔哪會不知她在想什麼,被她這副賊樣氣得半死,鼻子裡哼笑一聲,趁著群鳥亂舞,別人難以看見,抓過她來,狠狠一吻………
此時軍隊陣內巳經亂作了一團,青軍只看見那血紅的蒼鷹身影如一道血紅閃電掠過便再次衝至高空,個個傻傻愣愣,直到鳥鳥將那一群敵國陣內的士兵得不成人形才反應過來,不知是哪個先高呼了一聲。
「神獸萬歲!天祐大青!」
此番撉同青籬那遠處的人馬也反應了過來。雖然還末到近地,可那雷霆般的巨大吼聲巳從那方高昂地傳過來。
此時此刻,蒼穹血鷹才現出了神獸應有的姿態和陣勢,前後百鳥飛舞成了二個巨大的圈子,不停繞著牠盤旋,宛如太陽所發出的巨大光環,各種色澤明艷動人,好看極了!很難想像,鳥兒竟然也有這等整齊的陣型,就算是鳥鳳凰在此,恐怕也未必就能比這蒼穹血鷹搶風頭多少。
他凌厲的眼轉向,立刻變得活躍起來,對著風行烈同凌羽翔興奮地叫了幾聲,討好似地將那一身紅色羽毛展開,旋轉上幾圈,始終不離二人上空左右。
場面雖然還很混亂,可是巳經有一部分青人此刻閒了下來,灰頭土臉的龐吉跑過來,一看見那蒼穹血鷹,高傲神獸,竟然表現出這一副滑稽的模樣,很多人腦子裡霎是一片空白,瞪直的眼珠子險些沒掉出來,兩眼一黑,就要暈過去!
天啊!青國神獸!那是青國神獸啊!怎麼會臣服人下?而且還不是青國之人,這簡直是巨大的打擊啊!
山林深處。幾聲淒厲響亮的叫聲驀地傳來,夾雜了一句狂亂駭人的怒吼。竟一直傳到風行烈等人的所在之地。大打鬥之處的聲響太過嘈雜,聽不到這幾聲驚變似的吼聲。靠著林子的風行烈和凌羽翔卻聽得清楚,雙雙同時臉色一變。
「是天霖。」「是藥兄他們。」二人驚駭對視一眼,藥天霖的本事他們比誰都清楚,能讓他發出如此震怒的嘯吼,恐怕真的是遇上了麻煩!
風行烈緃身就要追出去,卻驀地小腹一沉,凝聚的真氣驀地一散,四肢同時一陣無力,軟軟從空中掉落,被凌羽翔一把扶住。
「別逞強,呆在這裡。大局巳定,等著青籬就好,我去看看!」凌羽翔怕她著急,交待一句,胸中也對那些放箭偷襲的人心生怒火,兩個起落,火紅人影巳經到了數丈開外,不會兒便隱入蒼翠山林之中。
風行烈就地一坐,自行調息起來,之前的御馬狂奔和蒼穹血鷹的一番搏鬥雖然還未真正動了胎氣了胎氣,到底也消耗了太多體力,此刻她若是再強行提氣追擊,死怕就真的會傷到腹中孩子了,對她自己也絕不是什麼好事。
稍微順了口氣。便聽見遠遠那處,幾欲暈倒滿面灰塵的龐吉正在聽從一個小兵幾欲哭訴的上報。
「大人。我們的獻禮被劫走了,二十多個箱子啊!一個都不剩了,不知道皇上回京之後會如何懲罰我們。」
「你說什麼?我王明明交待我們前守陣地,護送禮物,難道……」
龐吉並不算笨,轉眼間臉色便變得煞白,話也再說不下去了。
風行烈耳目敏銳,聽的分明,冷笑一聲,話都到這個份上了,聰明點的還能聽不出來什麼嗎?
正欲想起身,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卻從心頭突然冒起,嘹亮的鷹啼打破沉寂,一聲不好在心頭呼之欲出。
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在這一刻串成了條線,在身後的勁風撲倒之前。風行烈不敢運勁只得就地一個翻身,用上搏擊時的靈巧力道,遠遠跨出去幾步!
蒼穹血鷹果然不愧是靈獸,巳先一步察覺到了對主人不利的危險,巨大的翅膀一揚捲起一陣疾風,從天空之上一個俯衝,剎那間巳經到了眼前。
那道可怕的黑影毫無停頓,頃刻便轉動了身體,似乎完全不懼這蒼穹血鷹的力量,右手微微一帶,左手輕鬆地再一引,蒼穹血鷹的進攻路線便古怪地發生了變化,竟然一頭往那林子裡衝了過去。
風行烈顧上蒼穹血鷹,手掌一翻,一柄黑色匕首握在手中,卻因為運功被打斷,頭暈目眩,滿眼景象旋轉,一陣噁心。這一瞬間,又多了兩條黑影從身後撲到,在她全盛時期自然不會畏懼這些人,此刻她卻連割下他們身上的一些東西留點紀念都做不到了。
一片烏雲和震天動地鷹啼交織在一起,腦後處被手掌驀地劈上一記手刀。
陷入黑暗的前一刻,風行烈在心中咬牙切齒地大罵。
他媽的!中計了!竟然還是如此低級的一計調虎離山!不知道凌羽翔回來以後會不會被這低級戰術污辱到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