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傷心難耐的神色,看得讓人忍不住想圠撫平他眉間的皺褶,就是心腸再硬的女人,面對著這樣為自己勞傷神的男人,也無法再視而不見,何況風行烈的心委實算不上硬。
其實凌羽翔並不是真的懷疑她的意,不信她的感情,只時面對著全身都傷痕纍纍的她,無法不去在意,無法不去自責,無法不去痛惜。說到底,他這句話根本是在怪罪自己,怪罪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她,讓她受到了傷害。
那低垂下去的腦袋沉悶得可怕,陰暗的洞穴中光線不足,微弱得難以將他的神色看清晰,一身濃濃的傷感無法再用怒火遮掩,猶如一把錐子,垂在心房般疼痛難忍。
「如果不把你放在心上,我為什麼要對你牽牽掛掛,隨時都想著你念著你?」風行烈感動地歎息,將身體的重量交到他有力的臂膀上,整仲人靠入他溫暖的懷抱,美麗的眼中巳是一片柔情,思念的話語全無掩飾脫口而出。
「因為這樣你就可以心放心地冒險了!」凌羽翔愣了愣,馬上將承受著她重量的手收的緊了些,口中難得彆扭,仍舊氣的要命,心裡卻覺得這句話頗為受用。
「放心得還會忐忑不安地對你道歉,小心翼翼地對你賠不是?」風行烈只覺得他此時的表情真是好笑,簡直像仲不知滿足的小孩,不停地對她要糖吃。心方里充滿了溫暖與甜蜜,他越是這般,就代表著他越在乎著自己。
「哼!因為賠了不是,你就可以繼續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凌羽翔一副『我不好打發』的神情狠狠盯著她,只是那股興師問罪的氣勢巳消散,哀怨又無賴的態度迅速浮現,好不容讓她歉疚的機會,他怎麼能夠輕易放過?
他要糖!不畏一點點的甜頭!要大大塊的糖,能砸死他的最好!
風行烈當然看出他的小算盤,抿嘴一笑,扯著他的衣衫,驟然勾住他的腦袋,強迫地讓凌羽翔與自己對視。要糖是嗎?不過這糖會不會噎死你,可就難說了。
二人眼對著眼,鼻尖相對磨蹭兩下,風行烈舒展開的千長沝臂搭上他堅實的肩膀,將那似能夠撐起一片天空的脖頸整個兒圈住,瞇眼笑著吐出令人鬆軟溫熱的氣息:「那,你想要我怎麼做?」
那嬌媚又美麗的眸子裡閃爍著無盡魅惑,這副慵懶誘人的模樣,分明就是她的另一個姿態──風媚娘。
風行烈自問對付男人的手段不會輸給這個世界的任何人,只是平日裡她比較喜歡那霸道爽快的方式,但面對著這個巳經進入了她心房的男人,她又怎能不花點心思讓他徹底變上自己,牢牢地將他的心抓住?
古代的女子大多逆來順受,在對待愛情這方面往往都是擺出一副嬌羞之態,等著男子來愛自己疼自己,但是若對象是一仲出色的男人,這可能嗎?如果沒有爭取的意思,只怕就是那個男子對她們放在心,最後也大多會因為她們隱晦到幾乎感覺不到的表示方式而疏遠了,深閨怨婦從此多不勝數……
並不是說懷疑凌羽翔會移情別變,只是風行烈向來不喜歡被動和留下隱患。既然付出真心,等著凌羽翔慢慢深陷,倒不如她自己再來加溫,用風采把他迷得七葷八素,用掠情手段讓他瘋狂地迷戀自己。
自己的幸福,就要自己去爭取!老天向來公平,絕不會無緣無故給你掉塊餡餅下來!
風行烈心中奸狡地暗笑,羽翔啊羽翔,我可是打定主意要勾你的魂.不知道這糖是否夠大?
「我……」她妖媚的模樣,令凌羽翔出口的聲音帶上濃濃的情慾,暗啞而低沉。
感覺到噴在面部的溫熱氣息,那豐滿誘人的嘴唇就在眼前,彷彿只要稍稍向前一點點就可以品嚐。一瞬間呼吸變得粗重,騷癢難耐,這樣的她完全是一種名為罌粟的毒藥,一旦碰了恐怕就會上癮,恐怕就會從此萬劫不復!
雖說他早巳認定,可那心中僅存的本能卻提醒他,不能去觸碰這個迷惑人的風行烈。而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又叫囂著想去緊緊摟住這個世間少見的妖精,狠狠地在她唇上肆虐,這兩種極端的思維不停掙扎,幾乎要把他逼瘋!
不過凌羽翔的痛苦並未持續多久,下一刻,風行烈伸出那一小截指尖,輕輕扣住他極為有型的唇,來回緩緩地撫摸,帶著迷死人不賞命的微笑揚著媚眼瞥過去。
凌羽翔重重的吞了口唾液,粗重的喘息之中伸手攬上她的腰和後腦,懷中的人兒似也有些迫不及待,不待他貼上來,柔軟的身軀巳貼上他纏住他,帶來另一番的烈焰。
媽的!凌羽翔學著風行烈平日裡的語氣在心中罵了一句,這種時候他要是還和她廢話那他就是一隻豬!就算是地獄,他也闖定了!
他對著誘惑他的鐈艷紅唇一口咬過去,卻在牙齒觸碰到那柔軟的時候放輕了力道,變咬為舔。此次,風行烈卻沒有展現她霸道的一面,只是悄悄伸出柔滑的丁香,偷襲般地在他唇齒間一掃而過。
意料之外的舌尖接觸令兩人不由自主同時顫慄,顫慄的感覺霎時傳遍全身。
凌羽翔那裡還有心思和她玩躲貓貓,急切地捉住她吻下去,狂暴肆意的呼吸越發凌亂,所有的怨、怒、傷、痛全部都融化在這一記再次重逢的深情熱吻裡,沉迷其中不能自己。
風行烈未想到,他的熱吻會令她如此陶醉,他時而溫柔時而霸道的攻勢之下,她也不能自己地深陷其中。
迷迷糊糊之中風行烈大呼見鬼了,本想著勾他的魂呢,現在看來,她自己的本錢好像也投入得完全不比他少了。
如同懶貓般地膩在他身上,熱吻以後她那媚眼如絲的模樣完全是最好的催情藥物,靠在石璧上的凌羽翔看她一眼,眸色轉瞬間深沉下去,驀地閉上雙目,不敢再看。
「凌大戰神也有害怕的時候啊!」風行烈掩嘴偷笑,明亮的雙眸閃爍著,纏滿繃帶的手極不安份地探出去,在他胸前輕柔地摸摸索索。
「別挑逗我!」反手捉住她的手腕,凌羽翔氣惱瞪她:「男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別以為我自制力過人,在你面前一樣會崩潰,再敢亂來,我可不保證能忍得住!」
從鼻腔發出一聲刺耳的哼笑,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風行烈靈活的手從他掌中逃出,又一次鑽進他半敞著的衣衫內,煽風點火,暗自覺得凌羽翔真是明智,為了給她取暖而解開衣襟省去了不少麻煩,方便她此時的行動。
「風,行,烈!你存心的?」帶著駭人的氣勢從頭頂壓來,凌羽翔咬牙切齒的呼名道姓足以表現他此刻有多麼不滿,逼視的俊臉放大到極致,幽森的眼眸裡全是狂亂難耐的慾火,似要把人燒成灰燼。
這個女人現在的舉動簡直是不知死活!她不知道他的忍耐巳經快到邊緣了嗎?就算要折騰他也要好好想一想自己的處境好不好?這樣玩火自焚,真叫他……
「活該,你自找的!」她翻著眼睛滿口沒良心的話險些沒把凌羽翔氣到彈起,然而她下一句話卻又讓他整個人瞬間僵硬!
「誰叫你忍了?自作多情,活該被憋出不舉之症!」(小烈你也太狠了,要是變成真的你會後悔的)風行烈反目瞪過去,言辭之中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認真得很!
此次的分離讓她想明白一些事情,不管是時時刻刻對他的牽掛,還是生死關頭對他的思念,代表的東西都很明顯──她巳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眼前這個曾經是她對手的男人,這個知她懂她的男人,這個默默地為了她放下一切卻從來不說的男人。
凌羽翔對她緃容無度,試問那個像他這般尊貴一身的王侯將相能任由一個女子放肆到這般程度,秦悅對蓮姬可以,但秦悅本非有大志者,所做一切都過於任感情擺佈,並不奇怪。而凌羽翔這樣的人,可以這麼做,實在可以說是奇跡。
風行烈知道,這些與自己身上的風采和魅力脫不了關係,可更重要的,還是凌羽翔對她的真心。他巳將她放在心房,超越了一切的包括生命和自身的利益,而且,他從不開口對她炫耀。
正如當初在大都,凌羽翔千方百計地餵她吃藥時候也從不說他付出的是什麼,此番他回凌國,必定是想方設法放下手中的權力,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妥當,為了他們的未來鋪下路,但緃然他沒有親口告訴她,她就想不到了嗎?
風行烈的眼眶微熱,手指無摸著他的臉頰,微弱的天光看不真切,手上卻感覺得出,他分明瘦了。
那些令人頭痛的政黨,那些虎視眈眈的權客,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要在這麼短時間內處理完,需要多少的心神?她幾乎可以想像出,他不眠不休地思索案,抓緊每一分的時間,就為了,能夠早一日回來見她,能夠早上一點兒也好。可如今他見到她,卻是這副模樣……
心臟隱隱作痛風行烈咬了咬唇,這個笨男人!他總是讓她心疼,卻不知道他這般的默默付出和忍耐,除了讓她感動,也會讓她心疼麼?
聽到她話語的那一刻凌羽翔覺得自己的腦袋僵住了,連那驚爆的諷刺玩笑也被忽略,很久很久之後才勉強捉住她的手貼在臉頰上,艱難地吐息:「你……認真的?」
「我像是在開玩笑?」風行烈挑著眉毛反問。
「可我們還沒正式……」
「誰說沒有,凌國的時候我不是早就巳經嫁給你了嗎?凌羽翔,你居然敢給我忘了?」見那副算賬的黑臉漸漸浮現,凌羽翔忙搖頭。
「我當然沒忘,可那並不算……」
「算不算,又有什麼關係?」風行烈再次打斷他,滿臉的狂妄放肆:「你以為我對那些封建禮教在乎?你情我願的事情,就連我的親人都管不著!」
婚前圓房算什麼?這個時代的女子視逾生命的那一片,在她眼裡也不見得就多重要,不過這明顯能嚇死人的意見,風行烈還是選擇了不說好歹不能把自的男人當場嚇暈吧!
得到這樣肯定的答覆,凌羽翔的眼睛瞬間亮得猶如無邊繁星,嘴角控制不住地翹起高高的弧度,就差歡天喜地與天同慶了,他雖然早知道風行烈思維一向開放,可從她口中說出願意,同樣令他驚喜!
滿心歡喜地凝視著她,目光卻在瞥見那一身白色繃帶的時候驟然痛苦起來,連連搖頭:「但是就算這樣現在也不行,你也不看看你傷成什樣?你這個樣子,叫我下得了手?」
「凌羽翔!你以為我是誰啊,一點兒小傷就讓我變成嬌弱女子了?我就是想在這裡,我就是覺得這裡環境好,不行嗎?」
「不知道誰剛剛因為這『一點兒小傷』就暈過去了,你覺得這裡好以後大不了我們把這兒改裝一番,用作新房,反正現在不可以。」
風行烈見他固執堅持不禁暗自咬牙,她怎麼能就這麼認輸,她就不信找不到辦法使凌羽翔上鉤!(實在色女一名,男的不急女的在心急@◎@)
二人僵持著對視了半響,風行烈突地笑了,笑得很詭異,凌羽翔全身毛骨悚然,明白她大概沒什麼好話要說,頗有幾分恐懼地望著她。只見她的神情突然變得很奇怪,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露出幾分同情與明瞭。
「莫非你太久不碰女人了?真的不行了?」
就是凌羽翔修養再好自制力再強,被風行烈如此滿面不忍質疑某方面的正常,他那裡還能再冷靜得下去?凌羽翔腦中爆炸,怒吼一聲失去理智也撲了過去!
「你試試我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