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了千年的體,
從腐枝枯葉裡甦醒
是夜鶯淒涼的歎息,解開咒語……」
鼓聲琴蕭中,那能夠轟入人靈魂之中的吟唱,一條紅綾之上,一個全身裡著火紅之中的女子緩緩從舞台正中央媛緩降落,在繩索上輕輕蕩漾,曼妙的身姿,優美的舞動著,將女子的美麗展露無遺。
「……遺忘的劍被誰封印,追隨著蕭聲和馬蹄,找到你……」
女子輕盈跳到舞台上,這時人們才瞧見她的面罩著一層淺薄的面紗,然而這竟絲毫不會影響到她的美麗嫵媚,反而為她增加了幾分神秘。輕輕一個後仰,顯出玲瓏有致身材,紅衣之下的雪白手臂輕盈緩慢地拂過似笑非笑的臉龐,深邃美麗的雙眸在燭火映照下散發著慵懶
氣質。
她媚眼如絲,漫不經心地掃過台下的男人,引起下方的男人們吞嚥吸氣之聲此起彼落的響起來。
好一個勾魂的美人啊!光這一眼,竟巳經讓許多男人產生莫名其妙的燥熱起來!
然而她卻並沒有再做任何誘惑的動作,輕輕一轉身,柔柔的歌聲忽然變得雄渾有力,清越激昂:
「……最光榮的犧牲,是英雄的宿命,揮劍瞬間心卻在哭泣……」
隨著曲調的高昂,鼓聲越發響亮,簫聲笛聲也在這個時候雙雙響起,宛如應和的低泣,那大紅的燈籠映照得越發火紅的美人,突地瘋狂地旋轉起來。
變幻莫測的身姿如入狂風驟雨,玲瓏的身段在飛舞而起的紅色紗裙在空中飄動,引得台下再次吞嚥唾液的聲音此起彼落。
「……生,是為了證明,
愛,存在的痕跡,
火,燃燒後更偉大的生命,
殺,是為了歌頌,
破──滅前的壯麗,
夜,是狼深邃眼睛,孤獨等待黎明。」
那身飄舞的紅綢終於在舞姿漸緩而垂下來,她慢慢地轉動,膝蓋突地軟軟一倒,人巳經在驚呼之中匍匐在方纔的舞蹈之中排出的紅緞裡,殷紅的輕紗在紅色的燈籠映照下顯現幾分誘妖艷,那雙美麗的眼又一次掃過台下一片,仍舊不在意地沒有作出任何停留,禁不住讓所有人都興起恨不能留住她的目光的念頭。
台上十多名美麗的少女完全沒有人去關注,在她輕輕臥倒之後,大紅的籠也自紛紛移走,這一瞬間,整個台上暗了幾分,氤氳的灰蒙氣息更加叫人血脈賁張。
鼓聲又輕又緩,只餘下悅耳的絲竹之聲,歌聲再次低沉而清幽。
「看不見未來和過去,
分不清生死的差異,
不帶走喜悅或遺憾,離開這裡
破曉和月牙在交替,
我穿越過幾個句紀,只為你……」
披著紅紗的素手柔柔地拂過小腿、大腿、小腹、前胸,停留在紅紗下的唇上,台下的粗重呼吸幾乎都在遠處也聽見,媚眼含笑,她忽然一甩衣袖,一翻身子巳悠然起,那翩飛的衣袖不知何時變得翩然有力,如同鳳凰涅盤地起火,焚燒起來。
「……當花辦在飄零,這悲涼的風景,長袖揮不去一生刀光劍影……」
華麗而決絕的神韻在鐘鼓的逐漸響亮之中,再一次露出了驚鴻一現的瑰麗。
「……生,是為了證明,
愛,存在的痕跡
火,燃燒後更偉大的生命
殺,是為了歌頌
破--滅前的壯麗
夜,是狼深邃眼睛
孤獨等待黎明。」
鼓聲絲竹聲擊節在這一刻提到最高,戛然而止!
那清越無比卻又似烈焰燃燒般的聲音,收下了最後一個音符,長長的紅袖紗巾緩緩飄落,慢慢靜止,令所有人心頭印下大片的灼熱,彷彿火火巳經點燃了心,震撼巳經入了靈魂!那絕世的風華造作的漣漪一波一波久久不散,明亮而嬌媚的眸子露出了一抹清淺的笑意,就那麼微微一瞇,便讓人的魂魄也離了身體,原本喧嘩吵鬧的廳堂,竟然在她一舞之後一點聲音也沒有……
世上竟然真的有這樣震撼到骨子裡的舞,世上竟然真的有這樣媚到心坎裡的美人!
這個風媚娘,尚且見不到她的臉就能夠讓世人為之瘋狂!
將這樣的一個尤物揉入懷裡,會是怎樣的一番銷魂滋味?
台下的漸漸從震驚裡醒來,許許多多的目光裡都生出了貪婪的慾望。
奚隨風震驚地望著青想風駭人的臉色,他竟在她聲音昂的一刻將手中的杯子捏得粉碎,不羈的神色早巳不見,滿眼都是詫異和驚喜,呼吸也變得起伏不巳,這個青想風果然認識行烈?
早巳經掀起帳簾的白衣公子也如同中了一錘,巳經完全不會動了,所有的魂魄彷彿都集中到了那個閃著厲烈風華的火紅身影上。是她嗎?那綻放著生命絢爛的激烈女子,除了她還會有誰?
凌羽翔在看見台上那女子的風華絕代的舞姿時,卻硬生生愣成了一塊木頭,繼而滿眼的驚艷,此時臉上巳經不知道是什麼表情了,或者說,沒有表情才對。
等到他反應過來,凌羽翔眼裡便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看著四周那些如狼如虎的眼睛望著她,理智瞬間燒得一乾二淨,只把牙齒磨了又磨咬了再咬:「風媚娘!」
凌羽翔滿眼熾焰,不管三七二十一,恨恨的縱身一躍而起衝上台,一把抱住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人兒,不讓那些視線再盯住她的機會,顧不上她是驚訝還是氣憤,真氣一提抱了人就縱身上樓,完全不顧他造作了多大的騷動,兩個跳躍便到了上面,虧得風行烈反應過來遙遙對著張媽媽叫喚。
「媽媽,這人是我的舊識,後面的就麻煩你了。」
張媽媽自然也是個懂得人心思的,雖然這些賓客是客,可人家那一身華貴的英俊公子那地位肯定比他們高出幾班,再者風媚娘從道理上講還算是他們的老闆,就算是沒有這一出,這些人的爪子也是必定不能由他們伸上來的。
幾個彪形大漢巳經守在樓梯口,四周巳點起燈火,張媽媽輕笑著:「貴客們,方纔那位人你們也見著,我們風姑娘只是本樓的貴賓,和其它姑娘不同。大爺們要那個姑娘伺候,請吩咐一聲,張媽媽立刻給你們帶來。」
雖然依舊心癢難耐,可大部分人畢竟還是有眼光的,瞧凌羽翔那身華貴裝束就不用說了,容猊武功那一樣不是上上之選?現在上去且不說倚紅軒不放行,一不小心可能被人揍成個半身不遂,甚至丟了性命的危機。喜歡美人無礙,但喜歡到賠上性命那絕對是划不來的。
然而被風眉娘這一曲勾魂奪魄的驚鴻一舞惹得心癢難耐,男人們自然要找個地方發洩,一時間倚紅軒內的鶯鶯燕燕歡聲笑語又響了起來,比起起之前更為火熱。
凌羽翔抱著人,氣哼哼問道:「那間?」
見那白皙????玉手指了指最裡面的房間,凌羽翔風一般地踹開房門進去,心頭的火氣也算消得差不多了,只是仍然抱得緊緊的,數日以來心裡的牽掛終於落下,也不知道腦袋裡究竟填了什麼,竟然半點事情也無法思考,正想低下頭好好瞧一瞧她看一看她,卻冷不防打了個寒顫,一道憤怒的火焰從懷裡騰地燒了起來。
那恐怖的咆哮和拳頭與當初在戰場上相遇時如出一轍。
「凌羽翔!你這個天殺的混蛋!竟敢背著我來逛窯子?!」(可憐的小翔又挨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