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我們離婚吧。」向馨輕啞著聲音說道,千瘡百孔的心糾痛著。
是她自以為是的天真將事情推到了這樣的絕境,她忘記了,自己根本沒有那麼好的自制力,能在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時不受到誘惑,而這樣輕易就徘徊、猶豫的心,不僅讓擎天定到傷害,也是在牽絆著冥夜腳步的毒瘤。
從一開始,她就在放任自己,顯示放任自己的心出軌,她對自己說,只要這樣默默的愛著冥夜就好,她不會再有別求,但事實上呢,怎麼可能真的別無他求?那不過是自我放任的借。罷了,所以才會到現在身心出軌,放縱的下場,便是傷害了這個家。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現在的混亂不堪的關係已經足夠複雜,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好不容易回來的冥夜與擎天因為她而徹底決裂。痛苦因她而起,那麼就在她這裡結束只有她離開,才能讓一切回到原點。
離婚?」黑擎天慢慢的扯了扯唇,澀笑起來,曾經那麼意氣風發的俊臉竟變得如此憔悴、落寞。
向馨被那表情扯得心生疼,這便是她逃避的東西。紅著雙眼,想要去碰他,伸出的手卻又在空中頓了下來,握緊,收回。
雖然她對擎天不是愛情,但無可否認,三年的相守相存,那份感情,早也已經超越了一般情感的界線,而在她完全失去了生存之心的時候,也是擎天將她從生命的邊緣拉回,可以說,這三年,她是因為對擎天的歉意而活著海天中文
可是,她的自私卻將這個她曾發誓,一生就這樣陪著的男人傷害了。遇到冥夜,她就忘乎所以,忘記了擎天,忘記了自己的本分,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只是為過去在贖罪,根本沒有任何任性的條件。
黑擎天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喃問,笑得那樣悲哀、茫然,『是啊,從三年前我就該明白的,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在明知道你和冥夜已經有了孩子的前提下還逼迫你嫁給我,從那時候我就該明白,你的心已經被冥夜佔據了。他死亡的消息,甚至讓你沒有了求生的意識,現在他回來了,當然該和我離婚了,因為你也要回到他身邊了,是嗎?」他輕輕的問話,就像迷途中的孩子一樣,蒼白而無助。
不是的,擎天,我沒有想過為了冥夜而離開你,從來沒有。」向馨再也顧不上那份卓怯的心,握住他的手,強忍著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嫁給他,是她自私的選擇,他從沒有逼過她啊,在那個時候,對她而言,最大的救贖就是他不變的感情,他怎麼能將錯誤攬到自已身上?該下地獄的人是她,該接受懲罰的人也是她,他只是無辜的受害人。她根本沒想過再回到冥夜的身邊,她只想著安安靜靜的離開,只有這樣,對三人的傷害才會降至最低。
我只是不想你繼續痛苦下去,只有我離開,才能……
黑擎天打斷她的解釋,「那你想過你的離開只會讓我更痛苦嗎?」
向馨怔住,呆呆的看著他。
知道嗎,這半個月是我一生中最狼狽的半個月,每一天,就像一個世紀那麼長,我強迫自己不去想你,不去見你,將你徹徹底底的摒除在我的視線裡,可是,不管我怎麼去遣忘,你仍然活在我的圈子裡,我無法真正遺忘,更無法將那天的畫面從腦海裡移除。」他苦澀笑著,充斥著血輟的雙眼看著遠處,低沉的聲音乾澀而低啞,無法選擇忽略,我只能選擇去休諒,我告訴自己,那是因為冥夜被注入了春藥,你只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痛苦,可是,即便再好的感情,有哪個做母親的會用自己的身體去這樣幫兒子解除痛苦?說到最後,他的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聲音越來越高,你是我的妻子啊,你拒絕了我的碰觸,卻接受了冥夜,是為什麼?我沒有辦法說服我自己,沒有辦法對自已解釋啊!」他紅著眼,對她低吼道。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被那沉重的話語壓得透不過起來,向馨慢慢的軟跪在地,低著頭,痛苦的道著歉,壓抑了計久的眼淚終於傾瀉而出口
他說的沒錯,沒有一個做繼母的會做出這樣荒唐的決定,就像他說的,再好的感情也必須有一個底線,她不過是用解救當成了借。」放任自己沉淪罷了,她真的是一個自私的壞女人!
你愛他時不對?黑擎天飄忽的語氣裡參著絕望,讓向馨驚心不已,所以,不管我為你做多少,在你心裡面永遠都比不上和你共同生活了十八年的冥夜,是嗎。他扣住她的身體,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自嘲似地笑著,悲哀、黯然、憤怒、無力,「其實,早在三年前你因他的死而發瘋,甚至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意念的時候,我就該察覺的,不是嗎?,
不是這樣的,擎天,我沒有愛上冥夜,我愛的始終是你,對他,只是因為說不出的歉意,才沒有辦法丟下他不管。」明明愛著,但向馨卻不能承認,對這個無辜被她牽連的男人,她只能說謊。
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做了背叛你的事,對不起,對不起」,究竟她的任性和錯誤還要造成怎樣的悲慘,一個冥夜不夠,連這個溫柔的男人也因她而落到了這步田地。
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懲罰我沒有辦法愛上擎天的母親,所以,這一生我唯一動了情的女人,卻是兒子心愛的人,讓我無措掙扎」,黑擎天悲慼一笑。
我求求你,不要這樣說,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黑家,都是我,我不求你原諒我,但請你不要這樣說,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向馨痛苦不已的掩住臉,淚水洗不盡她的罪和孽。
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就留在我身邊啊,陪著我,永遠不要離開口,黑摯天抓住她的手,強迫她抬起臉來看著自已,低喊道,聲音顫抖著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可能再單純。」向馨笑得悲苦、無力,不論是對誰,我們都已經有了芥蒂,只有我離開才會讓事情回到原狀。」
冥夜會椎出去,只要他離開了,我們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我不在意發生過什麼,只要你還留在我身邊,好嗎?」黑擎天近乎哀求的問道,臉上交錯著期翼和絕望,有些病態的慌亂,「不要丟下我,好嗎?」
一個總是從容站於頂點,瀟灑俯瞰眾人的男人露出那樣的神情,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會被軟化,何況,向馨本就對他充斥著更深的心軟與歉疚?
恩。」她哭著點頭,黑擎天終於笑了激動的將她擁入懷裡,我們忘記一切,重新開始永遠都不會離開彼此。
那像是壓抑,又像走激動的輕微顫抖讓向馨更加心痛,安靜的依偎在他胸懷裡。
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結束了,她與冥夜之間,再也不能有任何的牽絆?
只是向馨沒有看見,當她閉上眼的剜那,黑擎天的臉上卻浮現出魔肆的陰冷,與身體所表現出的激動勁那樣的格格不入,就像一種無聲的諷刺。
匡,地一聲,一個地下酒吧包廂裡,一名渾身浴血的男人被重重的掉在了玻璃桌面上,玻璃桌面碎了一地,男人也掉在了碎片裡,尖利的細片扎入了他的肉裡,便是刺骨。
而他的身前,站著的是一名頭戴鴨舌帽,穿著兒童裝的少年,少年看著男人淒慘的模樣,將壓得很低的鴨舌帽抬高了一些,露出一張精緻的娃娃臉,像個外國娃娃,竟是鬼剎。
噴唷,怎麼現在玉門的門人越來越沒用了呢,我還想,能當上台灣地區分堂的堂主會是一個不錯的角色,沒有到,也是這般不堪一擊。」他走近男人,半彎著腰看著男人狼狽的模樣,搖頭晃腦的說道。
男人費力的用手射半撐起上身,大。的喘著氣,眼神如毒蛇一般瞪著鬼剎,細看才會發現,他的手腕和腳踝處的鮮血格外多,原來是手腳都被挑斷了經脈。
唉呀呀,這樣的表情是不服氣嗎?」鬼判一臉驚訝的問道,漂亮的臉蛋上擺出無辜的表情,可是我沒有說錯啊,連一個小孩和女人都打不過,難道不是不堪一擊嗎?」說著,他直起身,一臉乖巧的對著身後不遠處的紅衣女人笑道,慕晴姐姐,我說的對不對?」
正舒服的靠著牆壁看戲的周慕晴被這麼一喚,只好放棄當個旁觀者,懶洋洋的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像是安撫小狗一樣撰摸鬼到的脖子,笑意盈盈,「你說的很時,玉門的殺手,越來越不中用了。」
鬼剎,火鳳,你們不要太得意,聖主和玉門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就算你們殺了我也沒用,只要有堂主在,玉門的堂。就不會亂。男人憤怒不已,縱使滿臉是血,連身體都動彈不得,仍不願任由兩人羞辱,眼神陰妾的瞪著兩人,虛弱卻狠厲的說道。
慕晴姐,怎麼辦,他說玉門不會放過我們耶,我好怕哦!」鬼剎抱著手臂,發抖的說道,臉上卻掛著燦爛的笑容,無限譏諷。
既然這樣,那就斬草除根好了!」周慕晴吹吹美甲,甜甜一笑,那輕鬆簡單的表情就像是在說「今天晚餐吃豆腐,一樣,然後對著男人嫵媚一笑,「你放心好了,等你死了以後,我們就會將你的堂主送去地下陪你的,保證你在地下不會寂寞的。」
你這個妖女!」男人赤紅著雙眼,惡根狠的咒罵。
呵呵,多謝誇獎。」周慕晴將之當成讚美嬌嬈的接下。
火鳳,你不要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就算你們殺盡了分堂的所有殺手,也會有更多的玉門門人出現,直到完成任務為之,現在黑函已出,全世界的玉門門人都在往台灣趕來,很快,你們也會下來和我作伴。男人大笑著。
周慕睛掏掏耳朵,一臉的不以為意,然後懶洋洋的瞥向鬼剎,「小鬼頭,難得請來剎堂主,還不送上你最新的藥劑,免得人家說我們不懂得待客之道?」說罷,笑瞇瞇的對男人道,副堂主,你可有福了,這藥可是鬼剎最新的研究成果,絕對新鮮,你還真是好運,竟趕上了這使用的第一人。
鬼到,嘿嘿,笑著,一顆巧克力那麼大小的黑紫色丸子出現在他的掌心,光看那顏色,便覺得噁心極了。
副堂主這麼英勇強硬,不會拐彎抹角,等到了地獄裡,也不好和下面那些孤魂野鬼打交道,所以我這顆藥正好可以軟化掉你的骨頭,讓你變得柔軟一些啊。」鬼剎不懷好意的拿著藥走近男人。
不一會兒,包廂裡就傳來變了調的淒厲慘叫,不過,那聲音被外面震天的音樂霞蓋,沒有人察覺。
一分鐘後,周慕睛和鬼別一前一後從包廂走出,因為這個包廂位置比較偏僻,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看見。兩人若無其事的融入燈光閃爍的大廳,月慕晴在人群裡投尋了一下,便看見了角落那抹黃色長髮,和鬼到走了過去。
處理好了?」黑冥夜坐在沙發裡,雙腳伸展著,落在桌台上,手中端著酒,半垂著目,冷漠的問道。
老大,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鬼剎一屁股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拍拍胸腹,驕傲的說道。
對於鬼剎的自負,周慕睛只是似笑非笑的彎了彎唇,然後在他旁邊坐下
忽然,一道不尋常的閃光進入眼角,不是酒吧裡的燈光。
有記者。」鬼剎眼一閃,冷冽道。
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也難怪會有狗仔隊跟拍。」周慕睛端起一杯紅酒,不以為意的說道,對了,你這麼怕千什麼?平時不是最喜歡賣弄你可愛的臉蛋嗎?」她睨了鬼剎一眼,要笑不笑的問道。
別忘了,向馨見過我。鬼別將身體隱藏在周慕晴的裹影下,避開拍攝的視角,皺眉道,「如果她起了疑,對門主的計劃有阻礙。」
沒想到我們的小天才也這麼會為人著想啊。」周慕晴打起的捏捏他的臉,看到鬼到憤憤的表情,才鬆開,漫不經心的提醒,「不過,你不都戴著人皮面具的嗎?」
對哦。」鬼剎躲閃的身子一頓,『你不早說。」他白了周慕晴一眼,然後將短小的身體舒服的靠向沙發,大方起來。
對亍兩人的對話,黑宴夜視如空氣,手一揮,酒杯穩穩的落在了桌面上,從懷裡掏出一個銀色的打火機,鑲著鑽的打火機雖然很精緻,但仍是可以看起有些歷史了。懶懶的挑開蓋,卡,地一聲按下打火開關,淺弱的火光從尖銳裡噴出,點燃了不知何時放在嘴上的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白色的雲霧瀰漫在他的臉前,姿態頹廢而憂鬱又有種說不出的魅感之美,就像黑暗裡的墮落天使。
同慕睛和鬼剎互望一樣,安靜下來,因為他們知道,這表示門主的心情並不很好。
好像從一周前開始,門主就一直這樣,不管怎樣阻擊亞門的門人,門主好像都沒有什麼情緒,甚至,抽起煙來。
鬼剎猶豫了一下,然後堆起天真的笑臉,打破沉默,老大,你這個打火機好漂亮啊,現在的市場上都沒看到過耶。」
是嗎?」黑冥夜冷冷淡淡的應了一聲沒什麼情緒。
鬼到的笑容垮了一下,正欲再接再厲,黑冥夜卻突兀的迸出一句話,讓鬼剎還沒開口的話就那樣扼殺在喉嚨。」這是向馨送我的十六歲生日禮物
月慕晴抬了抬眼,果然是為了向馨。
雖然不知道門主和向馨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但發生了那種事後,不管怎樣,他們之間的關係都會變得複雜了吧。
鬼到則是一臉的陰鬱,對於向馨這個名字顯得十分排斥。
他就想不明白,那個女人有什麼好,老大怎麼就偏偏放不了手。
我走了,剩下的你們處理了。」黑冥夜放下腿,緩慢的從沙發裡站起,淡漠的說著,人已經走了出去。
慕睛姐,你說老大怎麼就偏偏就喜歡那種女人?她明明就背叛了老大,這樣的女人不走早該被三振出局了嗎?」鬼剜不高興的說道。
這就是愛情吧。」周慕睛扯了扯唇,將酒杯送到唇邊,紅色的液休慢慢流入唇間。
哼,我就不覺得,老大愛著那樣的女人,還不如愛上你。鬼別嘟著嘴說道,沒有察覺周慕晴的動作幾不可察的頓了一下。
是嗎?」半垂的長睫下,一抹幽幽的光芒流竄而過,低淡的媚音像是一種樂符。
第二天,披總裁黑冥夜其實已經秘密結婚,並孕有一子的消息成為某報刊的巨幅頭備,以傳播病毒一樣的速度,快速在台灣蔓延開來,並轟動了整個商界。
小雅啊,你和黑夫人不是好朋友嗎,怎麼這麼大的消息你竟然不知道?」辦公室裡,主編抖著手拿著報紙,心痛得直捶心肝。
這麼大一條新聞啊,多大的賣點啊,竟然不是他捫報刊出的,想著就心痛啊。
什麼消息啊?」蕭雅隔得遠遠的,冷眼看著主編耍寶,對於她的話則是一臉莫名。
她才州進報社,就被叫了進來,哪有什麼時候看什麼消息?
還什麼消息,虧你還是記者,出了這麼大事都不知道?」主編將報紙往前一推,她好想哭啊,虧得手下有這麼一個關係,卻愣是被別的報刊挖到了這麼的新聞。
蕭雅一臉冷淡的拿起報紙,不怎麼上心的看了一眼,卻在瞬間瞪圓了雙眼,這是什麼,主編?」她將報紙「啪,地一聲放在桌面,急切的問道。
我也想知道啊。」主編猛翻白眼,然後又擠出笑臉,商量著說道,」小雅啊,你看,你和黑夫人是這麼要好的朋友,要不,你去黑夫人那裡問同具體詳情吧?你也知道,…」
好,主編,我去跑新聞了。」誰知,主編還沒勸說完,蕭雅竟一反常態的一口應下,然後拿起報紙,快速的朝辦公室外走去。
雖然拍得很模糊,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人的身份,絕不會錯的,她是慕睛。
可是,為什麼慕睛會和黑冥夜走到一起?那個該死的女人,怪不得每一次問起她話來都吱吱嗚嗚,原來她真的有事瞞著她們。
主編立即樂開了花,在後面喊道,『小雅,我們報刊的希望就靠你了,加油啊!」
太好了,明天的大新聞就是她們報刊的了。
對於身後的呼喊充耳不聞,蕭雅一走出辦公室,就直接走到自己的桌前,拿起包包往外跑去。
小雅,你上哪兒去啊?同事難得看她這麼急切,好奇的問道。
跑新聞。」蕭雅頭也不回的說道,話落,人也已經消失在了報刊社。
跑新聞?小雅什麼時候時跑新聞變得這麼積極了?同事奇怪的想著,剛轉回頭,就想起了另一件事,等等,剛才小雅好像什麼都沒帶耶,那她去跑什麼新聞啊?
一走進電梯,蕭雅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撥通了周慕睛的電話,滿腦子都是想著怎麼去修理周慕睛。
可手機裡卻是傳來機槭的聲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秸後再撥。您好,您撥,
該死的小妮子,看她等會兒衝到她家,不扁死她。蕭雅滿臉的猙獰,咬牙切齒的瞪著手機,那樣子就像誆不得將它吞下去,看得同乘一輛電梯的人渾身發飄
中午的時候,黑擎天回來了,讓黑宅上下都驚異了一下,平時總裁中午都不會回來,在和夫人發生矛盾後,更甚,難道是先生忘記拿什麼東西了?
這樣的猜測,在午餐的時候得到了明確的答案,當黑擎天攬著向馨的腰一起從樓上下來時,整個大廳都靜得都聽到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原來,先生是回來陪夫人的!
不過,經過了小梅的事件後,傭人們不敢再亂給向馨白眼,加上現在先生也變回了以前的態度,她們更不敢對向馨不敬了。
只是心中還是不能理解,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先生怎麼還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呢,是先生太愛夫人了,還是先生的性格太好了。好到被戴了綠帽子,都能輕易的原諒夫人?
為向馨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後,黑擎天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淡淡吩咐,何叔,上菜吧。」
是。」對這樣的發展,何叔自然是最樂見其成的人,很快速的讓傭人們將午餐端上了桌,飯菜比較豐富,多少有些慶祝的意思吧。
黑擎天似乎對何叔的安排很滿意,表情也比較輕鬆愉悅,時不時的為向馨夾菜,讓在旁的傭人捫看了無比羨慕。
夫人竟能嫁給先生這樣的好男人,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只是這樣輕鬆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因為黑冥夜也回來了。
哦,原來父親在家啊。」他邪笑著靠在餐廳門邊,如邪魎的撤旦。
傭人們有些發暈了,有種奇怪的感覺,三個人不出現,就同時不出現,一出現,就同時都碰上了,明明平時都不會再中午回來的兩個男主人,今天竟都一反常態的出現,這就是孳緣嗎?
不過,對於黑冥夜的出現,大部分的人都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她們不能對向馨不敬,但少爺卻不會有什麼顧慮,想起上次少爺差點失手殺了向馨,她們就期待起來,等著少爺給向馨難堪。
向馨身手一僵,緊張得連頭也不敢抬,更不用說回頭了,所有的動作都變得僵硬起來,連口中的飯菜都失了味道,所有的感覺,都被黑冥夜的聲音吸走。
冥夜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雖然知道早晚要面對,但也太過突然,她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黑擎天臉上的表情變得淡漠,看了他一眼,冷淡的同道。
父親忘了嗎?我說了一周內會撤出去,今天是最後一天了,當然是回來拿行李,準備去新住宅了。」黑冥夜聳聳肩,一派清閒的說道。
向馨眼中飛快的飄過一縷落寞,今天他就要離開了嗎,呵,她有種雀占鳩巢的感覺,明明該離開的人是她這個外人才對,他們的父子關係,終究是因為她而有了磨合。
不過,從此以後,她和冥夜就真的不會再有牽絆了吧,一切都將真正回歸原點。
新房子看過了嗎?不喜歡的話,還可以換。」黑擎天道。
不過是個睡覺的地方罷了,何必那麼多講究?」黑冥夜一臉不在乎的說道,移動著雙腿,走到自己的餐位上,坐下。
何叔,我都坐下了,怎麼還不拿碗筷上來。」他瞥了何叔一眼,懶道
是。」何叔這才反應過來,忙應下,朝廚房走去,心卻擔憂著,就怕少爺再做出什麼荒唐事來。
對面多了一個自己所懼怕面對的人,向馨的身體繃得更緊了,連筷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動了。
黑冥夜倒是顯得自在極了,單手撐著下頹,語調斜懶,看來我不在的一周裡,父親和母親的感情又增進了啊,我還一直擔心著,經過了那種事後,父親會和母親離婚呢。」他故意提起。
小馨是我心愛的妻子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放棄她,這個關係,直到我捫死的那一削,都不令改變,所以,其夜你大可放心口,黑擎天忽然彎唇,深情的看了眼向馨,然後話中有話的笑道。
黑冥夜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眸色驟然幽冷。
不會改變嗎?黑擎天,你想說,即便是你死亡了,這一生向馨都會背負著你妻子的身份活著?
住在外面比家裡自在,你也到了結婚的年齡了,有合適的,可以先交往看看。」黑擎天狀似不經意的說道,語氣平常。
父親不止要趕我離開,連我的終身大事都甘計上了,怎麼,父親是擔心我還會對母親做出懺麼予來嗎小,黑冥夜挑眉眼神曖昧的瞥了眼對面的向馨,邪氣問道。
手一抖,向馨差點將碗捭了下去,臉色蒼白。
冥夜,注意你的態度。黑擎天冷聲斥道。
少爺,您的碗筷。」何叔一走出來,便看到的是這僵持的畫面,心一動,快步上前,道,也阻止了詭異的蔓延。
黑冥夜詭笑著接過碗筷,沒有再開口,他一沉默,黑擎天也沒有主動再開口,向馨更是避之不及,自然不會說什麼。
倒是等著看好戲的傭人們十分失望,她們還期待少爺羞辱一下向馨,沒想到,卻是少爺和先生之間更加僵持。
一頓飯,就這樣在僵凝詭異的氣氛下進行著,雖然黑冥夜回來得比較晚,卻依舊是最快用完的那一個。只是起身的時候,沒有再做虛假的偽裝,冷漠著俊容直接上樓去了。
這讓向馨很在意,不知該用什麼心境去想,黑擎天宛若不知,又夾了道菜放入向馨的碗裡,向馨回以僵硬的淺笑,復又低下頭默默用餐,卻總有點食不知味。
等兩人用完了餐,剛離開餐廳,卻碰見了黑冥夜,他提著一隻小箱子走下來,因為沒有準備,所以向馨與他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只是一秒,向馨已快速的移開,心急速的跳動著。
黑冥夜冷笑著扯了下唇,那如魔魅的表情再一次展露出來。
擎天,我先上樓了。」向馨低著臉沒看見,小聲對黑擎天道。
好。」黑擎天表情柔和一些,吻了吻她的前額,「我等會兒直接去公司,不上去了,累了的話你就休息下。」
恩。」向馨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僵著背走了上去,因為身後一道灼熱的視線跟隨著它,她不知那道視線是誰的,不敢求證。
終於回到房間後,已經一身冷汗,靠著背,她慢慢的滑落在地。
他終於要離開了。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麼,忙站了起來,朝內室的落地窗方向走去,拉開一小道縫隙,光從外照射進來,從這裡能很清楚的看見別墅前的景物,那輛黑色的跑車仍停在別墅前。
向馨靠著窗,就那麼站著,看著下面。
不一會兒,黑冥夜提著他的黑色行李箱走了出來,只有何叔跟在後面送他,不過黑冥夜對於何叔的送行顯然沒有興趣,看都不曾看何叔一眼,將行李箱隨意的扔在後座,便上了跑車。
向馨幽幽的歎了口氣,看著他發動著車子,胸口卻窒悶起來,好像快失去了一樣,確實,他正從自己的生命裡真正的走出,她確實在失去他。
很快,具夜變回有自己的生活,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然後,成為她的記憶,永遠的埋在記憶的最深處。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黑冥夜忽然抬起頭,朝這邊望了過來。
向馨一驚,反射性的拉上窗簾,躲了起來,心劇烈的跳動著,那聲音幾乎連自已都清楚的聽見了。
冥夜剛才是看到她了嗎」怎麼可能」她只是露了半張臉,冥夜不可能發現她的。沒錯,是她自己嚇自己罷了,冥夜可能只是望向這邊,並沒有發現她正好在看著他。
這樣想著,她小心翼翼的撩開一小部分簾子,黑冥夜卻還沒有走,仍看著這邊,那掠奪般的眼神就像飢渴的野獸,即便離得這麼遠,卻仍能傳過來,讓她顫抖不止。
雙目迅速的睜大,腦中念頭一閃而逝。
他是真的發現她了,
黑冥夜詭異的勾了下唇,方向盤一轉,驅車離去。
她還真是天真的刻意,以為那麼點反光能擋住他的雙眼?呵,等著吧,當他再次踏進這座別墅的時候,黑擎天所擁有的一切都將成為他的。
向馨,恭喜你,得到了一個月的休息期。
而黑擎天與黑冥夜的暗鬥,也在黑冥夜的車離開別墅大門的一刻,正式移到了檯面上。
黑擎天為黑冥夜買下的巨宅在城市的另一面郊區,佔地很廣,而裡面的佈置與裝修也都是最頂尖的。
呵,黑擎天側是會作秀,這座別墅確實看起來十分光鮮,豪華,但周圍的地勢、環境卻極差,並不是說風景不好,而是,這裡的地勢對於夜行的殺手而言,極便利,加上別墅四周,只做了普通的防護措施,這對於玉門的殺手而言,不過形同虛設。
看來,從今晚起,他是難以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