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我是她的話,……甚至,向馨開始幻想,如果她是那個少女的話,她不會忍心傷害那麼溫柔的少年,如果她是那個少女的……」,
「小馨,你怎麼了?」近在耳畔的低語像是飽含了無限的溫柔,一點一滴溫暖了她冰涼的身體。
誰在叫她?
不,不會的,沒有人能看到她,沒有人能碰到她,是錯覺,一切都只是錯覺罷了。又一道聲音在體內響起,駁斥了她的天真。
向馨將自己抱得更緊了,拒絕那外來的聲音。但一雙漂亮的大手卻伸至她的眼前,握住她的手,溫柔的將她從地上拉起,她看著那雙修長乾淨的大手,被握住的地方奇異般的溫暖,她抬起頭,視線一寸寸的上移,她看到了他的臉,不是那個少年,但是很溫暖,很熟悉,很像酬
像誰?明明已經快要揭露答案了,向馨卻又想不起來了,無法將那個名字與眼前的臉融合,只覺得好熟悉,好熟悉。
可為什麼總想不起來?而且,為什麼他可以碰到自己,之前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碰不到少年的身體的,為什麼他竟可以碰到她?
「小馨,有什麼心事的話可以告訴我,我是你的丈夫,不管你有什麼事,我都會幫你的,知道嗎?」他低低沉沉的聲音十分好聽,那溫和的笑容就像清泉一樣,能讓人心靜清明。
可是……丈夫?向馨看著男人的臉,忽然想起來了,她是那夜和少女擁吻的男人!可是為什麼他說是她的丈夫?
一道靈光閃過腦海,向馨猛地推開男人,跑到鏡子前,雖然是一模一樣的臉,但向馨知道,這個身體不是她的,是那個少女的身體。
怎麼會這樣?難道她附在了那個少女的身上?可是,她是人啊,怎麼會附到別人的軀休裡去?
難道,是她的祈願實現了?
但不管怎麼樣,這一刻,她已經是那個少女了,向馨興奮的提起裙按,想要去找那個少年。
但才跑出一步,手就被拉住了,是那個男人,「小馨,你要去哪裡?」
那一刻,她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在問她,還是問原來的這個少女,只是她對這個僅見過一次的男人充滿了莫名的愧疚和歉意,「對不起,我要去找他,我不放心他!「她紅著眼眶說道。
「他是誰?你要去找誰?」男人沉下臉,表情很冷。
「我要去找…………向馨脫口想答,卻答不出來。
對了,那個少年是誰,他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她在他們的身邊看了這麼久,竟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馨,你要找的是他嗎?」男人忽然露出抹悲哀的笑容,視線飄過她,俯望著下面。
向馨疑感的回頭,不知何時,他們竟站在了環形山道的頂端,而在下面,一臉黑色的跑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馳在跑道上,車子彷彿都要飛起來了,而更讓她看得怵目驚心的是,駕駛座上的正是長大後的少年。
「不,不要開那麼快,你會有危險的,快停下來!」她心驚的大喊著。
那名少年竟似乎聽見了她的話,抬起頭對她露出抹詭異的邪笑。
向馨的心「咚「地沉了下去,巨大的恐懼將她包裹,全身像被冰凍住,他要做什麼?
「嘀嘀……
尖銳的喇叭聲從另一邊傳來,可去了她的注意力,是一輛同樣高速行駛的卡車朝少年的方向開去,只是隔著彎道,兩輛車都沒有注意到彼此。
……向馨臉上的表情變成驚恐,上前一步,緊抓著護欄激烈的大喊起來,但關鍵的時刻,嗓子竟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來。她掐著自己的脖子,但仍是發不出一絲的聲音,為什麼會這樣?
眼看著少年像是仇恨著什麼一樣盯著前方,沒有減速,反而更提高了速度,窒息的痛滲入了骨髓裡。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有危險啊!」她聲嘶力竭的大喊著,絕望的哀求著,痛徹心扉。
這一次,聲音終於能發出來了,還來不及驚喜,所有的一切已經化為了駭懼,遲了,兩輛車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就要撞上了。
少年也聽見了她的聲音,偏過頭,深邃的黑眸隔著遙遠的距離對上她的,看著她絕望的表情,慢慢的露出一個笑容,沒有冷酷,沒有殘忍,沒有邪魅,只有最鈍淨的溫柔與寵溺,就像在城堡的時候她所看到的笑容一樣。
酸澀充斥在鼻尖,向馨呆呆的看著他,眼淚「啪啪「地掉落在地上。
這一次,他是在對著她笑,是在看著她,但心底沒有雀躍,沒有激動,只有尖銳的痛。
因為那抹注入她靈魂深處的笑容就像曇花一現,轉眼間破碎成空。
失控的車子撞在了一起,漂亮的流線型跑車前半部分全都毀了,像廢鐵一樣慘不忍睹,還冒著白煙。
連哭都忘記了,向馨眼睜睜的看著那雙漂亮的星眸慢慢的在血浴中閉上,看著他慘白著臉倒在血泊裡,再也無法動彈。
然後,「轟」地一聲巨響,是爆炸的聲音,劇烈的火焰像盤踞的火蛇將少年和車子一起吞滅。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震響雲霄,向馨抱著頭嘶吼著,咆哮著,發洩著心中那無止無盡的哀慟。
原來,即便她變成了那個少女,也什麼都改變不了,只能代替那個少女感受那撕裂的痛楚和絕望罷了。
為什麼?她不相信,明明剛還那樣笑望著她的少年,就這樣被殘酷的烈火吞噬,她不信!
這一切只是夢,只是夢,她不相信他會就那樣離開,她不相信!
沒錯,這是夢,這只是夢罷了,否則她怎麼可能附身到那個少女的身體上,這一切只是夢,只要醒了就好了。
她不斷的對自己說著,催眠著自己的心和意識,然後,她感覺自己慢慢的飄了起來,似乎在離開這個身體。
沒錯,這一定是夢,她欣喜的想著,否則她怎麼可能飄起來?這一切不過是她做的一個夢,因為太想取代少女關心少年了,所以才會做了那麼荒誕的夢,沒錯,是這樣的。
就在她為自己的揣測而高興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懸在半空中,竟下不去了,就像浮在外太空一樣,有些慌了,想要抓住什麼,但四周都空蕩蕩的,低下頭,發現少女躺在床上,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睡夢中並不安穩,眉心緊鎖著。
或計是剛才那太過驚悚的噩夢的關係,向馨現在看少女覺得格外的刺眼,皺著眉移開了視線,發現原本的山道不知何時變成了房間。
這是她的房間啊,是她和」,思緒再一次在這裡卡殼,剛才她想到了什麼,是她和誰的房間?好像,她一直和誰在一起的。
正想著,那個男人走了進來,不知是不是剛才自己進入了少女身體的緣故,向馨看到他覺得親切了許多。
男人沒有看見她,逕自走到少女身邊,溫聲細語的喚醒了少女。
「小馨,你冷靜點聽我說一件事。「男人溫柔的臉上變得凝重,隱隱透著猶豫的傷感,聲音也沙啞了幾分,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向馨皺起眉,有種名字被侵杞的憤怒,難道那個女孩也叫小馨?她不喜歡,很不喜歡!
「怎麼了?「少女困感的問道,臉上覆著輕愁。
男人看著少女,抿著唇不語。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少女表情不安起來,懸在半空的向馨也好奇的看著男人。
「他出事了。」半響,男人才艱難的說出四個字。
「他是誰?「少女臉色驟變,故作鎮定的同道,只是聲音在發著抖。
向馨的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隱隱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心緒先亂了。
不可能的,不會的,那只是夢罷了,他說的不會是「他」,不要自已嚇自己。
男人不語,眼睛望向門口的方向,兩名身著警服的男子走了進來。
「黑先生,向小姐,我們是比分局的警察,今天上午有人報案發現了一名男屍,據我們的調杏已確定,死者為娜先生。」其中一名警察面帶恰憫的說道。
雖然當他說道死者名字的時候,似乎被自動消音了,但向馨就是知道,他說的那個人就是少年。
怎麼可能?那不是夢嗎?他怎麼會真的出事?那應該是夢啊!
「不會的,你們在騙我對不對?他那麼厲害,那麼強,怎麼可能輕易就死了?不,你們在騙我!」少女臉上浮起比哭還難看的笑,求助似地拉住男人的手臂,哀求道,「他們騙人,我不想見到他們,你讓他們離開好不好?
「向小姐,我們已經驗過屍了,確實是毗先生。」警察冷酷無情的話語直直的刺進向馨的心底,她看著少女憤怒的打斷警察的話,不斷的在男人那裡尋求著話語的慰藉,但男人灰白與忍痛的表情讓她們同時絕望。
向馨看著少女無力的垂下手,漸漸變得呆滯的臉,那一刻,她竟能休會到少女從靈魂深處的痛,那痛一點一滴的鑽入她的心底,就好像兩個人融為了一體一樣。
她的話被應驗了,即便少女沒有說,但向馨知道,少女真的後悔了。
恰憫的看著她空空的表情,向馨覺得又氣怒又無力,為什麼直到這一刻她才後悔呢?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她正想著,少女卻突然發出一道絕望的尖叫,像瘋子一樣推開男人,衝了出去。
向馨不想動,不想去看,好累,心好累,但她不動,身體卻能自由的移動,她的雙眼就像跟著少女一樣,看著少女赤著腳瘋狂的在廊道上奔跑著,看著她因為視線被淚水模糊而踩空了樓梯,從陡峭的樓梯上滾了下去。
世界彷彿在那一刻停止了,少女躺在地上,那無暇的白輝映著紅色的地毯,格外的鮮明。
下腹突然陣痛起來,讓向馨慘白了臉,然後,她看見了血從少女的身下流出來,濕了少女的裙子,將白染上了一片刺目的猩紅,而那痛,竟轉移到了她的身上,連同少女的絕望。
她彷彿能感受到少女喊不出口的淒愴,因為那是他留下的最後一絲紀念,而那最後一絲聯繫,也消失了。
分不清下腹更痛,還是心更痛,甚至恨不能立刻死去。她不明白,為什麼她明明是個局外人,卻會跟著他們受這樣的折磨。
看著救護車將少女送走,看著少女從醒來的歇斯底里到安靜,再變成了瘋狂,向馨逃了,帶著無法害棄的絞痛的心,逃了。
茫然的走在大地上,身邊的景物不斷的變化著,她彷彿看不見,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她的目的地在哪裡,好像什麼都無所謂了一樣,心,空蕩蕩的。
一切都結束了,少年死了,孩子沒了,少女瘋了,他們的愛情結束了。心抽痛著,為這悲慘的結局。
如果一開始就注定是悲劇,為什麼要讓她這個局外人看到這些呢?讓她參與其中,彷彿能體驗他們的心酸想苦,然後隨著他們的悲逝而空洞了心。
心真的好痛,為什麼明明該是相愛的兩個人,最終會落得這樣的結局?她不懂,真的不懂,為什麼那個女孩連愛情和迷戀都分不清?
腳下不知絆住了什麼東西,向馨毫無防備的向前撲去,一陣暈眩,然後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疼,好疼!她趴在地上不願起來,任淚水和灰塵一起弄污了她的臉,不願動彈,如果可以就這樣一直沉睡著該有多好。
「小馨,痛痛飛飛,現在小馨老師不痛了哦,小馨老師不要哭了,我們陪著你。!」一隻小小的手在她肩上輕摸著,伴隨著稚嫩的童音響起。
向馨抬起頭來,是一群四五歲不到的小孩子,將她圍在了一起。
小馨老師?是在叫她嗎?她愣愣的看著一張張天真的可愛笑臉,慢慢的撐起上半身,跪坐在地上,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竟能看見這樣的自己,一下子激動起來。
「你們可以看到我嗎?你們可以看見我?」她急切的抓住面前那個小女孩的雙肩,問道。
「小馨老師,你抓痛我了。」小女孩的臉痛哭的周了起來,泫然的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向馨像被燙到了一樣,忙鬆開手,手足無措的道著歉。
「沒關係,我們最喜歡小馨老師了,小馨老師陪我們玩滑滑梯!」小女孩露出大大的笑臉,小手穿進了她的手心,柔柔的,軟軟的,像是摸在了心房上。
向馨怔了一下,竟無法拒絕她的天真無邪,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好」。
小女孩高興的跳了起來,其他孩子也興奮的拍著手,拉扯著向馨的手,催促,「耶,小馨老師,我們快去吧。」
向馨扯了扯唇,站起身,剛要和小女孩一起走,衣角卻被拉住了,回頭,是一個小男孩。
「小馨老師,還有大哥哥也要一起玩!」小男孩聲音洪亮的喊道。
大哥哥?向馨疑惑的看著小男孩,「誰是大哥哥啊?」
「他就是大哥哥!」小男孩笑得很燦爛,手筆直的指向另一個方向。
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熟悉的腳步聲再一次在她的心底響起,死寂的心彷彿在瞬間活了過來,狂跳起來。
熱氣從眼底升騰起來,向馨順著小男孩指著方向看去,在看清那道身影的剎那,瞳眸驀地縮緊。
記憶中的那個少年再一次慢悠悠的走入了她的視線裡。只是這一次,那層纏繞在少年身邊的迷霧散去了,她看清了那張臉,那張無比熟悉的俊臉上噙著妖異的弧度,幾乎垂落在腰際的金色長髮簡單的紮成一個辮子,垂落在右邊,前面有幾絲短髮垂落在眼前,半遮著他妖詭的璀璨幽眸。
這一次,他沒有穿透她的身體,沒有穿過她的視線,直勾勾的凝視著她,臉上慢慢浮現妖魅的孽笑,然後執起她的手,慢慢彎下腰,吻,如羽毛一樣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好久不見了,親愛的母親!」
「轟「地一聲,他的話就像平地的雷聲,炸毀了她的理智,但縈繞在心中的霧卻散開了,心清明了,只是痛不欲生。
『」……冥夜。」她張了張嘴,發緊的喉嚨許久才能發出兩個艱澀的字,清淚已經流入唇間,鹹鹹的,濕濕的。
原來,所有糾纏著她的景象都不是幻影,她從來不是局外人,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和他的過往,那個愚蠢得讓她痛恨不已的少女,就是她自己!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她自以為是的感情模糊了她的眼和心,將她帶入了混沌的漩渦,讓她迷失在了愛情與迷戀之中,也傷害了真正愛的人。
對不起,冥夜,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錯將迷戀當成了愛情,是我沒有弄清自己真正的心意,是我讓我們逼到了這一步田地,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她摀住嘴,在他仇恨噬人的目光中慢慢滑落在地,泣不成聲。
「對不起,對不起……」模糊不清的呢喃從向馨的唇間吐出的同時,身邊淺眠的黑擎天也睜開了雙目。
如獵豹一般翻身而起,在黑暗中審視著向馨,她面色平和,但眼角那晶瑩的水跡卻逃不開他犀利的眼,嘴間不斷的發出破碎的呢喃。
「小馨,你夢見了什麼,為什麼要一直說對不起?」以拇指輕輕抹去那淚,他從上往下注視著她,清冷的聲音在幽靜的空間顯得十分蕭索,就如深秋的寒風。
向馨沒有聽見,只是不斷的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
七點,長期練就的生物鐘讓黑擎天準時睜開了眼,習憤性的往身邊看去,倏然坐起身。
小馨呢?
他摸了摸身邊的位置,還有些餘熱,顯然是剛剛離開床,心才稍稍放下,掀開被子,正要去尋人,洗手間的門先一步打開了,向馨從裡面走出來,似乎剛洗漱完畢。
「擎天,你醒了。」見他醒來,向馨露出淡淡的笑來,恬靜而優雅,與之前的神經兮兮判若兩人。
黑擎天審視的看著她,並不說話。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向馨拉著枴杖走回床邊,神態平和的說道「『不好意思,我今天起得有點早了。」
「小馨,你已經清醒了嗎?」黑擎天雖然問道,但表情似乎已經確定了什麼。
「嗯。!」向馨點頭,精緻的容顏只帶著淡淡的情緒,顯得沉穩許多「『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傻瓜,只要你現在沒事就好了。」黑擎天勾唇,樓著她,輕輕的吻了吻她的眉心口
向馨半合下眼,眼睛裡似乎有種什麼特別的情緒一閃而逝,然後揚起淺淺的笑痕「!擎天,先去洗嗽吧,等會兒還要上班呢。」
敏銳的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抗拒氣息,黑擎天半瞇起俊眸,靜靜的看了她半響,才笑笑,「好,等我。!」
只是轉身的到那,臉上溫柔的笑容就變成了冷酷的殘痕,如魔鬼般陰冷駭人。
當向馨一臉平靜的站在黑擎天身側,一起從電梯裡走出來時,傭人們的表情用驚愕都不足以形容,好在她們手中沒有短瓷器,否則要掉落了一地。
何叔似乎也訝異了一下,稍稍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恭敬的彎腰,「先生,夫人。」
「何叔。」向馨回以淺淡的一笑,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
而這樣的笑容和柔和的嗓音讓傭人們連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有的甚至誇張的揉著眼睛。
她們沒有看錯吧,夫人不是發病了嗎?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好像很正常啊?
何叔顯得比較鎮定了,先走到向馨的座位旁,為向馨拉開了椅子。
「小夜呢,還沒下來嗎?」黑擎天扶著向馨在坐下,隨口問道。
向馨的身體幾不可見的輕顫了一下,微顫著手僵枴杖遞給何叔,如水的清眸泛起絲絲漣漪,心口在發著熱。
「先生,少爺一大早就出門了。」何叔將枴杖遞給一名女傭,邊恭敬的回道。
向馨清淡的眸光淡淡的黯了下去,心中的熱度也冷卻下來,這樣的反應讓她不由得彎起一抹自嘲的苦澀。
她應該鬆一口氣的不是嗎,又期待些什麼呢?因為現在一切都成了定局,已經無法回頭了。閉了閉眼,她慢慢的等待著心口的刺痛消失。
「連早餐也沒有用嗎?」黑擎天神情怪異的看了何叔一眼,在主位上坐下。
「沒有。」何叔簡短的回道,惜字如金。
向馨靜靜的聽著兩人的對話,看起來十分安寧自然,事實上,只有她自已明白,她正竭力壓抑著顫抖的雙拳。
「小夜應該是有事吧。」黑擎天淡漠的說著,視線在向馨的身上繞了一下,才繼續道,「端早餐上來吧。」
「是。」何叔立即去安排了。
「小馨。」黑擎天這時卻伸出手,覆上向馨的。
「嗯。」心驚了一下,向馨忙抑下內心的浮動,回以淡雅笑容,只期望他沒有察覺自己的顫抖。
「等會兒我陪你去醫院看看,一來你腿上的石膏也差不多要拆除了,二來,我想確定你的病是不是不會復發了。」黑擎天似乎當真沒察覺她的異樣,溫聲說出自己的安排。
「好的。」向馨答得十分乖順,並沒有異議。
黑擎天笑看著她,眼眸深沉。
她以為這樣的自己做得很好,卻不知,在別人的眼裡,現在的她就像個沒有自已思想的木偶娃娃。
這時,黑冥夜已經驅車來到市中心最大的書城外,書城剛開門,還很冷清,所以黑冥夜的到來格外引人注目。
店員們大多不看財經之類的報刊和新聞的,所以並不認識黑冥夜,但那張俊美的臉卻讓她們心動不已,紅著臉爭相上前問需要什麼幫助。
只是黑冥夜陰鬱著臉不置一詞,讓前仆後繼的女店員們一一陣亡,甚至有的沒有近黑冥夜的身,就被那冷氣壓嚇了回去。
黑冥夜來到醫科類的書籍區,長長兩排的書架上都是醫科類的書藉,分類明細,冷魅的雙目快速的掃瞄著分類,然後走到中藥類的書架前,眼神專注而細緻的在密集的書藉中撥索著,從上到下,一本都沒有遺漏。海@天@中@文網首發
然後將看中的書籍一一抽出,一下子就拿了近十本書,單手托起厚厚的一疊書朝收銀台走去,看起來十分輕鬆。
收銀台的女工作人員眼中的紅心直閃,看著朝自己走來的黑冥夜,激動不已,當黑冥夜站在自已面前時,心跳更是直速上升,超過了兩百。
天啊,他好高哦,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
「買單。」黑冥夜終於開了。」沒有刻意的去引誘,但清冷的聲音仍透著獨特的魅惑,讓人癡醉。連聲音都這麼好聽,好完美的男人啊!收銀員更加興奮了,嬌羞的問道「『先生,這些書你全部要買的嗎?」
黑冥夜只是冷冷的看著她,那連鄙夷都不屑的眼神就像一桶冷水潑在收銀員身上,從頭淋到腳,也澆滅了胸中熊熊的愛戀之火。
然後,又多了一個陣亡在黑冥夜腳下的。
當黑冥夜提著厚重的書從電梯裡走出來時,秘書詫異了一下,但動作上毫不含糊,快速的起身,「總裁,早上好。」
黑冥夜冷淡的「恩」一聲,逕自從他桌前穿過,比平時的速度似乎快了那麼些許,像是趕急一樣。
總裁今天是怎麼了,感覺怪怪的。秘書狐疑的看著緊閉的門,思索。
黑冥夜已經大步跨進辦公室,沒有走到辦公桌前,而是直接在招待的沙發上坐下,將書「霹靂啪啦!」地倒在了水晶桌面,用一分鐘的時間將書都快速的翻了一遍後,將有圄片的撥到了一邊,拿出來認真的翻看起來。
憑藉著過目不忘的特殊本領,他一邊看著書中的藥材,一邊將昨夜植入記憶中的那些中藥材的名字一一找出口
既然他們想要隱瞞他向馨的病情,那就由他自己來找答案。不過,他不是因為關心向馨,她怎麼樣都與他沒有了任何的關係,他只是想知道,黑擎天究竟瞞了他什麼事,僅此而已。黑冥夜在心中強調。
只是,縱使黑冥夜是天才,但從沒有接觸過中藥材,將那些草藥對上號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難上許多。
所以,一個多小時,才看了第一本書的一半不到,而且,只對找出了一位比較符合的藥,只是正確率卻也不太確定。
這讓素來無往不利的黑冥夜有些惱火,眼中隱隱浮起怒氣,卻仍耐著性子繼續看下去。
「嘀嘀!」
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電話機上的綠燈一閃一閃,是內部電話。
這一打斷,黑冥夜本就緊珊的俊臉立即陰沉下去,「啪」地一聲將翻開的書反手打在桌面,走到辦公桌旁接起電話,劈頭就問,「什麼事?」
暴怒的斥問似乎嚇到了電話那端的人,靜默了三秒,秘書才趕緊稟報,「總裁,是負責原肖氐集團整頓工作的單經理已經到了樓下,說要將報告交給您,您現在方便見他嗎?」
「不見。」黑冥夜隱怒的臉龐一片陰霾,緊擰的眉心可以夾死一隻蚊子,怒道「,這種事不要再打電話進來煩我了,有什麼要報告的,先讓總經理去給我處理掉,連這點事都做不了,就讓他給我看著辦,還有,今天上午把我的行程全部推掉,沒有重要的事不要進來了。」
說罷,也不等秘書反應過來,便「啪」地一聲杜斷了電話,眼神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