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月光下,兩道黑色的身影相擁飛掠過、
夜空中,秦武用眼角的餘光掃向了那緊攔住自己腰身之人,眼中閃過疑惑:將軍的身形看似修長,卻異常的柔軟。他用盡精力才能讓自己將大部分的心神放在了此刻隱蔽飛行的事情上。
夜空中,十四用那雙墨綠色的雙眸急快地掃向飛過的地方。她在尋找可能藏放河州佈兵圖的地方。舉凡州府內,必定有關於這個州所有佈兵的地圖,用來更好的分配州的州的兵力。只要她找到了佈兵圖,就可以大概地估算河州兵力到底有多少,那些士兵的戰鬥力到底怎麼樣?這樣也好讓她為日後的行軍做好準備。當然,正因為佈兵圖的重要性,所以它必定放置在極為隱蔽的地方。那個地方到底在哪裡呢?墨綠色的眼眸搜索著。
在他們飛行到州府後山的時候,望著那顯得有點突兀怪異的山頭,一抹精光急快地閃過。她馬上失意秦武停止飛行落地。
在秦武高的輕功下,兩人無聲地飄落在距離假山十步開外。
秦武見十四真一臉思索地盯著眼前的這座假山,也意識到這裡有文章。他大步邁開,開始在假山附近尋找可能疑似機關的按鈕。但是,無論他如何尋找,卻一無所獲。
十四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眉頭微鎖地望著這個讓自己有點熟悉感的山頭。這時,一個輕笑聲不知為何從腦海中浮現:「呵呵,綢,以後如果有任何機關,我們就用『芝麻開門』這個暗語!」
「樓主,為何叫『芝麻開門』?芝麻跟開門有什麼關係?」冰冷卻有夾雜著疑惑的聲音回來。
「呵呵——」略顯僵硬的笑聲響起:「正是因為沒有關係,才讓人無法猜到,才能做為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的暗號啊!」
……
秦武只能安耐住性子,靜靜地望著一臉沉思的十四,在一旁等待著。
終於,十四紅唇輕啟:「芝麻——開門!」
隨著話音剛落,伴隨著「卡嚓——」一聲,那個假山開始緩緩地移動,一道入口出現在他們兩人面前。
「將軍,開了!」秦武難隱興奮地輕叫道。
墨綠色的眼眸中極快地閃過詫異,十四率先步入那個入口。秦武見狀,連忙跟上。
消失在入口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從暗處走出,冰眸帶著濃郁疑惑望著那重新合上的入口。
入口內,十四有點茫然地望著那一目瞭然的密室,不應該稱之為房間才對。這是一間非常素雅的房間:一張床,一張書桌,四張凳子以及一副為何,這個房間讓她覺得很熟悉,彷彿以前她曾經經常到過這樣的房間。
「將軍,找到佈兵圖了!」秦武興奮地聲音將十四游離的神態給拉回來。
「將軍,您看!」秦武壓抑住滿腔的興奮,恭敬地將佈兵圖遞過去。
十四接過佈兵圖剛想仔細觀看,一道冰冷的聲音突兀地傳來:「你們到底是誰?」
望著在眼前忽然出來的任繭綢,秦武連忙上前一步,擋在了十四的前面,雙目帶著警惕地望著眼前這個武功高地能讓他無法察覺直到出現的女人。
任繭綢的視線繞過高達的秦武落在了十四那張平凡的臉孔上,問道:「你為何會說『芝麻開門』這個暗號?」這個暗號是屬於她跟樓主所有的秘密,就連劍望她都沒有跟他說過。為何,這個男人會知道?
十四也無法講出個所以然。畢竟,這個暗語也只是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即使講出來,也不會有人信的。
見一直沒有得到答案,本來就沒有什麼耐性的任繭綢冰眸裡閃過冷光。白色的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他們兩人面前。
秦武大駭馬上出掌欲逼退任繭綢,但是,已經太遲了。他的手掌甚至於還沒有碰到任繭綢的衣角,高大的身軀一僵,而後「咚——」的一聲倒地,昏迷不醒了。
十四心驚於眼前這個女人的驚人的武功。雖然秦武的功夫比她以前精英兵的手下還差了點,但是還是已經屬於中等水平。但是,他在這個女人面前卻毫無還手之力。
頸部被人掐住難以呼吸的痛苦令他不得不收起了內心的心驚,專心應付眼前這個冰冷的女人。
「為何你會知道那個暗語?」任繭綢執著於這個答案,輕喃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不可能有人知道這個暗語了!不可能了……」
十四隻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知道必須馬上要相處應付對策才行。她在腦中急搜索著所有關於任繭綢的資料。她敏銳地撲捉到任繭綢的輕喃聲,墨綠色的眼眸中閃過精光,一道計謀浮現。
她收起方纔的慌亂,變得恍惚地輕聲道:「呵呵,綢,以後如果有任何機關,我們就用『芝麻開門』這個暗語!」
「正是因為沒有關係,才讓人無法猜到,才能做為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的暗號啊!」
任繭綢的身軀猛然一振,放下了那禁錮十四頸部的手,後退了一步,冰眸大睜,帶著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之人:「為何,為何你會知道這些話?這是我跟樓主兩人才會知道的話啊?為何你會知道?」
終於能順暢呼吸的十四唇邊勾起了苦笑道:「我也想知道為何我會知道。只是方才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這幾句話。在假山前也一樣,腦中就浮現出『芝麻開門』四字!」
一個大膽的猜測浮上心頭,冰眸中的冰頓時化去,帶著絲絲的激動,任繭綢用不確定的聲音輕聲喊道:「樓主!?」
那聲樓主讓十四覺得非常的熟悉,彷彿以前聽過有人這樣叫她很多遍,很多遍。
一直沒有將視線調離的任繭綢直盯著那張平凡臉孔上出現的茫然與困惑。
可能嗎?可能嗎?眼前這個人是本已死去多年的樓主?當年,樓主的屍體,她也見過的。因為河水的浸泡,已經分辨不出容顏,但是,屍體手臂上的傷疤是騙不了人的。
等等!冰眸微瞇:分辨不清容貌,傷疤。傷疤!?冰眸裡燃燒起精光。一個邁步,任繭綢伸手抓住十四的手臂,以極快的度趕在十四阻止前撈起她的袖口。
望著那道熟悉的傷疤,冰眸帶著激動與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那張陌生的臉孔:真的是樓主,是樓主!一個人的容貌可以改變,但是,那滿身的氣質是無法改變的。此刻的她真得很慶幸當初跟著感覺行事。
其實,樓主身上那自信的氣質早在他們進城前,她就已經因為這份熟悉的感覺在遠處注意到了。生瘋牛事件,她只是順水推舟地將這個讓她覺得熟悉的人進入到州府。但是,在州府裡,樓主市儈的奉承臉孔令她厭惡,讓她以為那份熟悉只是錯覺。索性,她特地隱藏在暗處等待。等待的結局居然是如此的令人欣喜,令人難以置信:樓主,那個傲視天下的北將並沒有死。她還好好地活著。
她一定要趕快通知傅老將軍,通知劍望,通知所有的傅家軍戰士們,讓他們知道:他們心中的英雄,他們的北將傅雲傑並沒有死,還活著。
正想詢問十四前因後果的任繭綢連一個字都沒有講出來,只覺得頸部傳來一陣刺痛,四周的景物開始被黑暗覆蓋。
望著眼前那張因為算計得逞而洋溢著熟悉笑容的臉孔,任繭綢真得不想陷入黑暗,她不要昏過去。她還沒讓樓主她自己真正的身份。她不能讓樓主離開。不能……
帶著不甘,任繭綢最終跌入了黑暗中。
十四小心地收起那粘著麻藥的銀針,望了一眼昏迷倒地的任繭綢,她非常慶幸方才任繭綢的心緒大亂,讓她有機可趁。不然,以她一點功夫都沒有的身手,在這位高手面前,銀針只怕還沒有離開袖口,就已經被現了。
收起了感慨,十四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藥瓶走到秦武跟前蹲下,打開藥瓶,將瓶口對著秦武的口鼻。
一會兒,伴隨著呻吟聲,一直昏迷的秦武清醒過來。
剛清醒過來的秦武馬上抓住眼前之人,焦急地問道:「將軍,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傷到哪裡了?」
十四好笑地望著那因為焦急而漲紅的粗狂臉孔,笑道:「我很好,一點事都沒有。你放心!」
望著那帶著讓人心安的笑容,秦武這才確定十四沒有受傷,而後他才現那個倒在身旁的身影。帶著詫異,他望著那昏迷之人。
見秦武恢復過來後,十四才起身,將掉落在書桌腳邊的佈兵圖給撿起來。
「撲——」刀入身體的聲音令她馬上轉過身,驟然地,望著秦武將手中的佩刀刺入昏倒在地的任繭綢的背部。十四的心不知道為何一陣刺痛,眼看著秦武打算將佩刀抽出再刺幾刀的架勢,十四的身體彷彿有自己的意識般,急步走去,按住欲拔出佩刀的大手。
秦武帶著疑惑地望著眼前之人,道:「將軍,此女不除,對於日後攻陷河州將是一個大障礙!」方纔的經歷,讓他心有餘悸。這個女人不能留。
望著秦武眼中閃過的殺機,一股憤怒急在心中集聚,十四怒道:「夠了!我才是將軍。你是副將,必須要聽我的指揮。佈兵圖既然已經到手,我們也不要再節外生枝了。馬上放手,跟我離開。」
秦武沉默地望了一眼那憤怒的臉孔,最後放了手。
這讓十四鬆了一口氣。
兩人很快帶著佈兵圖離開這個密室。
在門口,十四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任繭綢:心不知道為何再次刺痛起來。不由地在心內祈禱希望能有人盡快現。
鳳凰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