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吹過,頓時在花海裡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花浪。好不美麗。而花的搖擺出一層沙沙聲,好不清幽。月季花蒲中傅雲傑輕靠著范陽澈的肩膀,半瞇著眼,享受著此刻的甜蜜。
「澈,我們以後有空常來這裡約會吧!」她打破沉默道。
「厄~我讓人買下這個別院再來吧!」某位嚴格操守的宰相含蓄地暗示:不能不經主人同意就私自來到別人的地方。
聰明如傅雲傑自然知道他話裡的隱藏意思,開心地道:「書獃子。」
她離開他的懷抱,站起來,雙手一張,丑顏染上一層驕傲,笑道:「這個花海,還有整個沁園春的別院都是我的。」
望著黑眸中的疑惑,她並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回道:「澈,你聽說過回香堂嗎?」
「嗯。回香堂是專門出售香水的店舖。店舖遍佈景國的所有州城,就連高國都有回香堂的店舖。」
香水是一種能帶來奇異香味的水。而灑上香水,香味能保持長達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雖然香味變淡,但是還有清幽延繞在身上,時間可以長達四個時辰。也就是說灑上香水後,效果有六個時辰。正是因為這一奇特作用,香水的價格變得非常高昂。而以稀有的琉璃盛放的香水價格更是貴的驚人。小小的一瓶香水可以賣到上千兩。而且,回香堂出售的香水有各種味道:牡丹香、百合香、菊花香……曾經,他聞過有種名為「君子」的香味:清幽淡雅,正如古之君子。這是因為這「君子」香水,他才對回香堂有了瞭解。
「京都回香堂所有的香水原料都來自於這裡。」她雙手高舉笑道。
「回香堂是你開的?」黑眸中閃過精光。他曾經秘密調查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回香堂,查到它與這幾年冒出來的藥房——回春堂、出售精緻琉璃的琉璃坊是有關係的。背後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操作著。但是,那個幕後之人到底是誰。他就沒有查出來了。
「嗯!回香堂是最賺錢的。成本低、售價高。還有回春堂、琉璃坊都是我開的。」她並沒有迴避,反而坦白道。
他知道這是因為傅雲傑對自己放下戒心,完全信任自己了。內心泛起柔情,他輕聲問道:「傑,你開這些商舖是為了什麼啊?」
「為了賺錢啊!為了當大富翁!」某女擺出錢奴的造型道。
好半響都沒有聽到絲毫回應的她轉,望著那一臉無語的俊美臉孔。
忽然,她感覺到有一隻烏鴉飛過:「呱……呱……呱……」
「呵呵!開玩笑的!」她尷尬地收回擺造型的手腳,乾笑地道:「其實,是為了傅家軍的軍費。傅家軍的軍費可不是一個巖城的稅收可以承當的。更不用說還需要將其中的七成上繳到京都。我需要足夠多的錢來維持著傅家軍。」傅家軍不僅是她的心血,更是她的資本。要想在這個古老的年代站穩,她需要擁有強悍絕對實力的傅家軍。而且,巖城這個由於自己而改變的新城市也需要最精銳的傅家軍來保護。
「以商養軍?」他輕聲將結論講出。
「嗯。」她點頭道:「商業不僅可以養軍,更可以讓一個國家強大。農業是基本,商業確實可以使一個國家得到長足的展。」
「重農抑商是令前朝秦國強大起來,一統天下的。」他說出自己的疑惑。百年來,景國都是採取這個政策的。
「重農是應該。民以食為天,農業是根本。但是,並沒有必要抑制商業的展。農業在達,再扣起了口糧後,能夠上繳給國家的稅銀畢竟是有限的。更不用說碰上旱災洪澇,收成都沒有,拿什麼上繳給國家。而商業卻不受天氣的影響,可謂旱澇保收。澈,你有沒有現,最近的景國各地的流民與餓殍越來越多啊!」話到最後,變成異常沉重。
黑眸閃爍著沉痛:由於景國最近連年乾旱,農民的收成連自己都吃不飽,哪有多餘的錢來上繳沉重的賦稅呢?但是,地方官員為了政績而不顧百姓的死活,連百姓的僅有的口糧都給征去。而那些無法生活下去的百姓不得不以極低的價錢將自己的田地賣給了大地主。無地的流民已經成為景國的一大隱患。最近兩年來,各地時有生流民暴亂的事情。
「商業可以解決流民問題。好比我的回春堂需要大量的草藥,我就為各種草藥定一個合理的價格。百姓只要帶著籮筐上山採草藥就能得到一筆養活自己的錢。而回春堂的回**廠因為要加工成藥,需要很多人手。這樣就能吸收那些失去土地,無法生活下的流民。這樣,商業無形中就代替國家執行了養民的責任。巖城正是商政的典例。」
腦中浮現出在巖城的所見所聞,他陷入沉思。
她知道要讓從小受固有治國理念熏陶的他馬上理解是不可能的。這需要時間。
「好了。我們不要再說這些沉悶的話題。我們來吟詩吧!」某女自感不能浪費如此的美景,提議道。
才收回心思的范陽澈聽到這個提議不自覺地提高聲音:「吟詩?!」不能怪他吃驚,實在是因為一個連文章都看不明白的人怎麼可能有興致吟詩呢?
「怎麼,就准你跟那個太后吟詩,我就不行嗎?」某女酸味十足譏諷道。
冷汗開始從額頭冒出,范陽澈上前一步,將她圈入懷中,道:「太后是太后,你是你。你不必可以地去模仿太后。你只要保持這個樣子就行了。」
「不用吟詩?不用彈琴?」她抬帶著期盼的問道。話說,昨夜她可是在腦中狠搜僅存的幾詩。
「都不用。你只要做那個狂妄,傲視所以的傅雲傑就行了。我喜歡那樣的你。」黑眸盛滿了柔情。
明眸一掃方纔的苦惱,變得異常明亮。她一個完美的轉身,離開他的懷抱,站在他的前面,雙手拉住自己兩邊的裙子,一個華麗的行禮,明眸裡閃爍玩味:「為了感謝宰相大人的情誼,我決定將光榮的零號讓給你當。」
「零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的范陽澈疑惑地問道。
「男男版春宮圖啊!」她非常好心地提醒道。
因為她的提醒,腦中不自覺地浮現那日看到春宮圖的畫面,頓時他整張臉刷紅,只能出一個音:「厄~」
望著他臉上的猶豫,她半低著頭,故意以委屈的語氣地道:「澈,我知道你一定還在介意我是男子的身份,因此才沒有考慮過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望著那染上憂愁與委屈的容顏,心沒由來地一緊。他伸手輕柔地抬起她的臉,黑眸直入明眸,輕聲道:「傑,我承認我是掙扎過。以我從小所受的教育,要我接受自己喜歡一個男子,是非常困難的。我一直一來都告誡自己不要喜歡上你。但是,人的情感是很奇妙的,不受理智控制的。我還是喜歡上了你。既然喜歡了你,我就不會後悔。我會永遠的喜歡你。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哪怕到時你的身份被人揭露,我們的關係不被朝堂接受,哪怕我要放棄南相的身份,我也會跟你在一起的。」
黑眸裡燃燒起堅毅:哪怕那人不允許,他也會護她周全。
望著他眼裡的堅毅,心被幸福脹滿了:這就是范陽澈,景國的南相,外表看似柔弱,實則擁有無比堅毅的心。只要他下定決心要辦一件事情,就會義無反顧。這就是她愛的男人。她想告訴他自己的女子身份。
「至於誰當零號,誰當一號,還是等待我們洞房時說吧!」他染紅著臉,輕聲道。
洞房?!這個敏感的詞語讓傅雲傑聯想到那個臉紅心跳的夜晚,進而也想到那夜被某人吃完後,二天某人居然沒有絲毫的印象的鬱悶。本來想要現在坦白自己身份的打算就被延後了。呵呵,就讓澈繼續煩惱這個問題。而且,等待他們新婚洞房是,有他「親手」揭穿這個秘密,應該很刺激吧。因為這個想像,紅唇邊勾起笑容。
「傑,你在想什麼?」他現了某女的出神,開口問道。
收起心神的她明眸中閃爍著光芒,直盯著道:「澈,我們還是提高演習一下洞房時的位號問題吧!」而後,紅唇邊勾起惡人的笑容:「美男,給我親親。」話音剛落,在某美男宰相反應過來前將他撲倒,如雨的吻紛紛落下。
終於反應過來的范陽澈一個反身,將身上放肆的某女給壓在身下,擒住那朵開懷的容顏。
花海裡,蕩漾著幸福的甜蜜。
夜晚的求知院在淡淡的月光籠罩下,顯得那樣的蕭條,那樣的空寂。
孫致遠帶著回憶的目光打量著四周:曾經這裡是他決定實現自己夢想——為景國教導出偉大君王,為景國培養棟樑之才——的地方。曾經在這裡他教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成就了現在的南相。但是,因為遇到主人,他毅然放棄這個夢想,去一直幫助主人完成偉大目標。
「呀——」輕微的開門聲,拉回了他的思緒。
孫致遠將視線調到那正拿下臉上面紗的張嫣然。
「拜見先生。」張嫣然恭敬地道。
「起來吧!」孫致遠擺手道。
「老師,主人打算幾時動人解決那個女人?」等待了一天,終於有結果的張嫣然難以內心的焦急直奔主題。
睿智的眼中閃過失望:她也太沉不住氣了。曾經他的得意女弟子早已經失去那份沉穩了。這份失望令他語氣變得冷漠:「主人讓你記住自己的本分。主人是不會對傅淑婕動手的。」
「為什麼?她只是個區區太傅?為何不能除去她呢?」端莊的容顏因為憤恨而扭曲:「主人不願意動手,我自己動手。」
「你忘記了那些敢違背主人意思的人的下場了嗎?」他開始厲聲問道。
本來還激動的張嫣然頓時刷白了臉,身體不自覺地微顫,而後輕泣道:「先生,我不想澈被別的女人搶走吧了!」曾經她因為自己的野心,而放棄了澈。但是,當她得到自己想要的權利,成為景國的皇后時,她才現權利的背後是那樣的空虛,那樣的寂寞。她開始後悔自己的選擇。她想回到過去。不過,她清楚地知道這只是個奢望。而一直單身的澈就成為最後的慰藉。因此,她不允許別人將澈搶走,讓她失去了在深宮中度過漫漫長日的最後精神支撐。
那哭聲令孫致遠心軟,輕歎道:「放心。澈只是將她當成了重要棋子罷了。」
「真的?!」她抬起哭泣的容顏,帶著期盼地問道。
孫致遠點頭道:「真的。嫣然,你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惹主人生氣了。你要記住自己的本分。」他語重心長地留下這句就離開了。
重要的棋子?!獨自留在求知亭的張嫣然眼中閃爍著精光:看來那個女人的身份不簡單啊!她一定要查出那個女人的身份。
「太后娘娘,你想得到范陽澈吧?跟我合作,我可以幫你達成心願。」一個人影自黑暗中走出。
「是你?!」張嫣然有點吃驚地望著來人。
那人抬望著四周空寂殘破的庭院感慨道:「這深宮寂寞啊!即使有再大的權利也不及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來地逍遙啊!我可以幫你完成娘娘長久以來的心願。」
張嫣然眼中閃爍著動容與算計。終於,她開口道:「你真的能完成我的心願嗎?」
「當然,只要你跟我合作。」那人點頭道。
「好,我跟你合作。」張嫣然毫不猶豫地回道。
本來被烏雲遮住的圓月終於破雲而出。潔白的月光驅去了那人一身黑暗,露出一張邪媚的俊美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