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愜意客棧還是熱鬧如常,一樓的大廳裡還是坐滿了那些喝酒八卦的客人。不是傳來客人高聲八卦的聲音。
二樓的偏落房間裡,傅雲傑正拿著毛巾溫柔地為床上的范陽澈拭擦著那張俊美的臉孔。
「小姐,這種活還是我來做吧!」強忍下內心的苦澀,一旁的周秀兒開口道。
「不用了。秀兒,你下去休息吧!我來照顧澈!」她拒絕道。
望著那一臉堅決的臉孔,周秀兒只能歎息地離開去隔壁自己的房間。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傅雲傑與床上昏迷不醒的范陽澈。終於不用顧及他人的傅雲傑放下毛巾,大手一伸,而後用力的蹂躪著那張俊美的臉孔:「可惡,都怪你長得太桃花像了。我要把你變成豬頭臉,瘦猴臉」
於是,本來美男那張傾城的臉孔開始演繹著各種各樣的動物臉。
「呀——」的一聲突兀的開門聲令本來已經將十二生肖演繹玩,決定再來一次的某女僵硬在那裡。
進門的真健忘真好見到某女的暴行。
「呵呵,他臉上髒來。」本來蹂躪的雙手一轉,她用袖口狀似非常用心得擦拭著。
擦拭?那個他方才看到樓主在那裡死命的蹂躪著那個可憐男人的臉。本來想要開口問的真健忘在接到那凶狠的眼神後,硬硬地改口道:「樓主,你要的資料。」
傅雲傑起身,接過他手中的資料而後細細地看起來:
太后,閨名張嫣然,前吏部尚書的女兒。雖然,她的容貌不出眾,但是憑藉著一身的端莊大體的氣質,在當年的秀女中脫穎而出。成為三妃之一。景國的後宮採取的一後三妃十才人的結構。在張嫣然成為德妃的一年,當時的皇后,也就是小皇帝的生母就得急病去世了。實際上是被他的兩妃下毒毒死的。其他的兩妃也因此被盛怒的皇帝賜死。而張嫣然也就順理成章新任皇后了,而後隨著皇帝的駕崩成為了手握後宮大權的太后。
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在現代沒少看《金枝欲孽》後宮女人爭鬥戲的她輕易地就能推斷去張嫣然的手段之厲害。只怕當然的毒殺事件幕後真正的兇手就是她,能在後宮屹立不倒,爬上最高的位置從來不是簡單的事情,沒有過人的心計與狠毒的心腸是不可能實現的。
視線下移,落在資料的最後一行:進宮前的太后曾經是孫致遠唯一的女弟子,跟宰相范陽澈曾經一起學習。
明眸裡極快地閃過嫉妒之光:哼,原來那個太后以前還跟澈是同門師兄妹啊!
一直站在一旁的真健忘自然也撲捉那抹嫉妒之光。
終於,她看完,放下手中的紙,望著那欲言又止的真健忘,開口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平凡的臉孔上出現了憂鬱,而後這憂鬱被果決所取代:「樓主,綢她很不好。她每天晚上都不顧自己的身體泡在冰池裡練功。我怕這樣下去,她的身體吃不消。」
明眸裡閃過不捨。這不捨很快被堅決所取代:「健忘,你要知道搖擺不定的態度,一時的心軟,很有可能讓綢永遠走不出來的。而你要做的是陪伴在她身邊,跟她一起走過這場最困難的時期。」
望著那雙明眸的瞭然,平凡的臉孔浮現一絲不自在。
「寶藏之事可有名目?」對於南宮平的要求,身為天機的樓主既然接下這個交易,她一定會完成的。而且,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只怕這裡面還有什麼秘密。
這句問話化去了他的尷尬。他恭敬從懷中掏出另一份資料,遞過去。
她接過去,仔細地看起來:
泰國寶藏乃泰二世死前將泰國國庫所有的財富,秘密得藏於一個地方。這個地方繪製一張地圖上,而地圖分成四階。其中兩份藏於高國皇宮,另外兩份藏於景國的皇宮。但是,關於地圖還是不行的。據說,開啟這個寶藏還需要口訣。而口訣則以口述的形式傳給了當時泰皇族的其中一人。至今,兩國都沒有找到那個知道口訣之人。
明眸裡閃著精光。果然,那個南宮平沒有將所欲的事情給講清楚。他並沒有她寶藏分成四階,而且有兩份在高國內。南宮平想要得到景國的地圖。但是,只有兩份地圖,是不能找到寶藏的。照理說,身為兩份地圖難度要大得多。他意欲什麼呢?難道他很有把握得到高國的那兩份地圖?
腦中搜尋著關於南宮平的資料:南宮平,先皇的兄弟,曾經也是皇儲的他因為資歷平庸,而且貪財好色,所以在當年的太子競爭中很快就敗下陣來。但是,不知道為何兩年前,先皇將景國的財政大權交給了那個貪財的南宮平。從此以後,他開始迅竄起,一躍成為景國左右權勢的王爺。而他這兩年來的作為也是非常厲害的。他通過各種手段將黨羽遍佈半個朝堂。當然談殘好色的毛病還是沒有改變。不然,他真得不像那個資歷平庸的傾王爺了。不過,昨夜生的一切,讓她開始懷疑這個慶王爺只怕真得很可疑。見到自己的醜妝並沒有嚇退,反而表現對自己非常感興趣。還有那雙黑眸中偶爾閃過的柔情彷彿他愛慕著自己一般,令她很是疑惑。
明眸閃過精光,紅唇輕啟道:「健忘,你把我好好查查慶王爺。看現在的慶王爺跟原來有什麼不同。」
「是。」真健忘回道。
「鬼醫可有消息?」她開口問了自己一直以來都關心的問題。
真健忘帶著歉意道:「樓主,屬下無能,還是沒有找到。」
「嗯。知道了。下去吧!」她難掩失望的道。
真健忘望著那張失望的醜顏,並想安慰什麼,但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就轉身離開。
望著房內因為風竄進而忽明的燭光,明眸中浮現出濃郁的擔憂:澈現在的生命就好像這風中的燭光一般,隨時都有可能熄滅。雖然,以她的醫術和澈他放開現代不怎麼嚴重的心病,只要動個手術就可以了。問題是動手術要開刀,開刀意味著要大出血。在這個沒有輸液的古代,這個手術室不可能完成的。因此,她需要擁有精湛針穴之功的鬼醫。以鬼醫的高針功,應該可以控制在流血最少的情況下完成手術的。尋找鬼醫從她成立起天機樓就已經開始了。但是,兩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找到鬼醫。不知道,澈的身體能不能撐到呢?明眸裡浮現出擔憂。但是這份擔憂很快被決心所取代:沒有可以從她的手中搶走她心愛的男人,即使那人是閻君也不行。
當朝陽的一縷陽光射在朝鳳殿——景國太后居住的宮殿時,一個身影躲躲閃閃地竄入殿內。
寢宮內,陳嬤嬤望著那射進寢宮內的陽光,心裡的焦急更深了:太后娘娘不會忘記了時辰吧!再不會來,等所有的宮人都醒來的話,只怕會惹人注目了。
焦急地來回渡步的陳嬤嬤再見到那個白色身影時連忙迎上去,正好問的話再見那張有紅有腫,憔悴無比的容顏後,換成了:「娘娘,你的臉」
太后張嫣並沒有回答,只是筆直朝床走去,而後無力地跌坐在軟鋪上。那個可惡的女人,居然點了她的穴,讓她站在夜風中,餵了一夜的蚊子與其他蟲子,腦中浮現出那個女人宣誓般親吻范陽澈的一幕,憤怒重新在心頭積聚。而這份憤怒讓她恢復點力氣。右手抓緊著手下的被褥,眼中閃爍著陰沉,而後,她快地起身,在書桌前以極快的度寫著信。寫完後,封起了信,遞給陳嬤嬤到,紅唇輕啟道:「陳嬤嬤,你幫我將這封信交給那個人。」
陳嬤嬤有點膽怯地那被陰沉與殺氣而扭曲的容顏,小心翼翼地接過,轉身離開。
望著陳嬤嬤消失的身影,紅唇邊勾起了得意的笑容:「傅淑婕,很快你就會下去跟閻王做伴,看你拿什麼跟我爭澈,呵呵呵——」
得意而夾雜瘋狂的笑聲久久地迴盪著寢宮內。
景國某個地下室裡,一個非常平常的宮人正垂著頭獎=將手中的信給遞上去。
被房間內的垂簾給遮去半個身體的男人接過。那個宮人就起身離開。
男人打開信函看起來。
正好通過密室進來的孫致遠真好見到男人臉上掛起的譏諷笑容。他恭敬地上前道:「主人。」
男人並沒有回答,只是將手中的信給遞過去。
孫致遠帶著疑惑接過信。但是入目的內容讓他臉色頓時刷白。太后娘娘居然要挾主人殺了傅雲傑。太后娘娘難道忘記了主人最痛恨地就是被人威脅。
男人身手端起桌上茶杯,右手拿著被蓋,輕輕地碰著杯沿,輕聲道:「你說,你這個棋子當多久了,是不是會忘記自己的本分,妄想成為下棋之人呢?」話到最後,他將手中的茶杯用力地摔下。
「碰——」隨著茶杯落地的聲音,孫致遠慌亂地跪道:「主人請息怒。太后娘娘只是一時糊塗。請主人念在這麼多年太后娘娘的功勞上,饒過她吧。」
那人收起怒氣,冷聲道:「你去告訴張嫣然,讓她記住自己的本份。景國少一個太后,不會影響什麼。」
「是。」孫致遠低垂著頭回道。
清晨柔和的陽光,灑在床上。刺目的光線讓一直昏迷的范陽澈睜開如玉般的黑眸。他有點茫然地望著頭頂上的蚊帳。
昏迷之前的記憶開始急地湧現。俊美的臉色微白。而後感到懷中忽然多出來的壓力,臉色再次刷白:難道這就是太后娘娘的目的?
黑眸閃過厭惡與羞辱,他用力地推來死趴在胸前的人,而後坐身。
由於用力過猛,懷中的人被推地一個翻滾,而後「咚——」的一聲,明顯是頭撞牆的聲音。
「哎呦,好痛!」本來還做著調戲美男宰相好夢的傅雲傑只能感覺地先翻身,而後額頭傳來劇痛。
這個熟悉的聲音,范陽澈額震驚地望著那邊揉著額頭邊轉過來的醜顏。
「澈,你的睡相好差哦!」某女揉著額疼的額頭抱怨道。
真得是傅雲傑!難以壓抑內心湧現的喜悅,薄唇上翹。
望著那晨光絕美飄逸的笑容,傅雲傑停止手上的動作,愣呆地望著那美男笑容。好想摘下這朵笑容。才剛想到,身體就已經付於行動。她一個傾身,將紅唇印上那性感無比的薄唇,細細地品嚐。
唇邊忽然的壓力讓他吃驚,但是,很快感受那吻中的柔情,他不再被動,大手一伸,將她攔到了懷中,加深這個吻。
「嗚——」范陽澈一個痛苦的聲音,而後大力地推開懷中的人。
本來還沉浸在如此甜美的親吻中的傅雲傑有點不滿的望著眼前的男人。但是,入眼那半轉身,貌似很痛苦的容顏。
她暗怪自己粗心,澈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帶著焦急,她上前的關心地問道:「澈,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轉身來,我幫你把脈。」說著,她伸身去碰他的肩膀,想要將他轉身過來。
「不用了。」本來搭在肩膀上的手被人給用力地甩開。
明眸閃過受傷。而這抹受傷也被范陽澈給撲捉到了。心沒有來一疼,俊美的臉上閃爍著尷尬道:「傑,我並沒有身體不舒服。我只是,只是」話到最後,他再也說不下去了。
望著那尷尬著整張臉都紅的容顏,聽著那支支吾吾的話語,明眸帶著疑惑探究地望著那半轉身的男人。視線下移,落在那用抓著下半身的被子。一道靈光,紅唇再也壓抑不住的上翹:天哪,原來是這個原因啊!怪不得他會如此反應。真是可愛的男人。
傾身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澈,你不必感到害羞。這證明你是個健康的男人。」而後,她一個轉身,利索地翻床而下道:「我先去梳洗了。」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范陽澈一人。他掀開手中的被子,苦笑著望著自己的下半身。從來都是清心寡慾的他居然也有如此的時候。看來,傅雲傑對自己的影響越來越深了。黑眸變得深沉:看來,他必須要好好控制自己的心,不要讓自己沉淪。
終於平復一切的范陽澈起身,穿戴梳洗。
等他梳洗完畢後,房門就被人推開。傅雲傑端著盛滿食物的托盤進來,笑道:「澈,我們吃早飯。」
一刻鐘,兩人吃好飯。將東西收拾帶一旁的傅雲傑在壓抑不住從昨晚就盤繞在心中的疑問:「澈,你跟太后到底怎麼是什麼關係?」
范陽澈早就知道她肯定會問的。他也不打算隱瞞,開口道:「太后娘娘曾經以孫先生的女使的身份,在求知院跟我與當時的其他皇子一起學習。」
「哦。原來有同窗之誼啊!」某女酸溜溜地插口道。
聽著那酸味十足的語氣,看到那醋樣十足的醜顏,薄唇不自覺地上翹:「本來那時我們曾經交換過信物,我也打算向她父親提親。」
「什麼?」某女不自覺地提高聲音:「你們曾經交換信物?!你還打算向她提親?!」可惡,她都沒有跟澈交換過信物。
某女用怨氣十足的語氣地道:「你喜歡她?」
這個男人最好識相點給個否定答案。不然,她不建議來個河東獅吼。
范陽澈好像地望著那一副只要自己回答「是」就拳頭伺候的凶臉道:「可能是因為我們兩人都喜歡讀書,興趣也相近,跟她相處,我覺得非常自在,自在地讓我以為自己是喜歡她的。」
興趣相近?!非常自在?!這個男人也太不會看臉色。居然還一副回憶的樣子,在她這個顯然未婚面前大談以前情人的好。可惡!可惡!可惡!
望著那越來越凶悍的容顏,他現自己非常喜歡逗著她。因為這樣,她的表情很豐富。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表情可以變化如此多,多得讓人忍不住卻挖掘,停不下。望著那明顯就爆的某人,他聰明地再次開口道:「但是,我現在清楚滴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這句話如雨水般澆滅了她滿腔的怒氣。
大手一伸,拉住她的手,按在胸前道:「因為跟她在一起我從來沒有感覺心跳會失去規律;因為跟在一起我從來沒有想到對她這樣。」話音剛落,他一個傾身,在她的紅唇上印上溫柔地一吻。
甜蜜的滋味從唇間滲入。她再也壓抑不住,雙手環上他的脖子,投入這甜蜜無比的親吻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感到快要室息前,他終於放開了她。喘息地靠在他的胸前,享受著此刻的甜蜜與幸福。雙手把玩著他的左手,指著碰到他的無名指後,一道靈光閃過。而後,她興奮地抬起頭道:「澈,我們去約會吧!」
「約會?!」黑眸中閃滿了疑惑。
「就是年輕的男女兩人一起出去玩。」她連忙解釋道。
「可是馬上就要上早朝了,你也要給聖上講課。」他為難地道。
「我已經將病假的折子讓人送去了。」因為她不知道身中**幾時,索性就一起請病假了。
望著那還是一臉猶豫之人,某女狀似非常委屈地道:「澈,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去約會啊?我知道我沒有太后會吟詩,也沒有太后那樣會彈琴。」
雖然,他知道這只是她的手段,但是不知道為何聽著那委屈的語氣,心就湧現出一絲不捨。這不捨令他開口道:「好!」
「好耶!」某女興奮地抬起在那俊美的臉上印上大大的紅唇印。
俊美的臉上浮現出寵溺的笑容。
范陽澈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眼中的情感已經深到不能用心動來形容了。
一道靈光閃過,明眸裡閃過狡黠。
這讓撲捉到那份狡黠的范陽澈沒由來一寒,警惕地望著眼前忽然放大的獻媚笑容。
「呵呵,我們既然要去約會,總好講究一下般配問題吧!不然這回頭率會太高了。既然,我現在是醜女。當然要配醜男了。嘿嘿。」某女的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支筆。話音剛落,她就舉著筆朝那張俊美無比的臉伸去。
他連忙伸手攔下那隻手道:「我可以帶面具。」
「澈,好像所有的京都人都知道鐵面南相。你覺得帶著鐵面的你還能自在地在街上逛嗎?」她馬上舉起正當的反駁理由。
「要不你遮面紗也行。」某女狀似非常周到地提出另一個解決辦法。
要他一個男子遮面,一想到這裡,俊美的臉上頓時多了多幾天黑線。望著那手持筆,眼帶期盼目光的醜顏,他只能僵硬地點頭。
傅雲傑興奮地暗道:古有男子為妻子畫眉,今有她傅雲傑為自己深愛的男人化妝。
「嗯,像從眉毛開始。把它加粗一點,再一點。」
「再來就是鼻子,來點放大化的黑頭。黑頭、黑頭」
「接下來是臉。弄得瑕疵。黑斑、雀斑、黃褐斑、老年斑」
「」
看著眼前這張丑顏洋溢著興奮與開懷,他忽然有種感覺:傅雲傑方才找那麼多理由,該不會就是想要在他的臉上畫畫吧!探索地視線在接觸到紅唇邊的開懷笑容,就停止了:不管她有什麼目的,能讓她如此的開懷就夠了。因為他喜歡看到她笑,那笑讓他的心很暖很暖。
「還有這邊」
偌大的房間裡充滿了笑容與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