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一樓的熱鬧,二樓的客房要顯得安靜多了。位處最偏的客房正窗戶半開,藉著窗戶,模糊看到兩個人影。
「小姐,你明天真得要參加那個選拔比試嗎?」周秀兒將半開的窗戶給關上問道。
明眸裡盛滿了堅毅道:「嗯。我一定要當上太傅。」畢竟,培育自己心目中理想君王可是她此次來京的一個主要原因。
「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女人也可以當官的。」周秀兒將自己內心的擔憂講出來。
「女人又怎麼樣。憑什麼女人就應該被鎖在家裡相夫教子,憑什麼女人就得成為男人的附屬品的。女人只要有能力,照樣可以在朝堂上跟男人一較長短。女人只要有能力,同樣可以保家衛國。小姐我就是最好的證明啊!」她斥之以鼻地道。平生裡她最痛恨那種認為女子只能在家裡充當花瓶的言論。
「可是,小姐是男扮女裝才能……」周秀兒輕聲道。
那張經過醜化的臉孔上揚起自信道:「小姐我這次來京就是要向世人證明女子同樣可以同男子一樣,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上。」那自內心散的自信將本來醜陋的容顏給淡化,讓那張醜臉同樣也能吸引人的目光。
周秀兒望著渾身散著絕對自信的傅雲傑,內心的擔憂消逝,點頭道:「嗯。」對啊!她的小姐如此的自信,如此的有能力。只要小姐想辦的事情沒有什麼辦不了的。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她們兩人的談話。
「誰啊?」周秀兒開口問道。
「客官,小的給你送飯菜來了。」門外傳來回應。
周秀兒起身開門。只見房外站著一個小二打扮的人,半低著頭,托著放置飯菜的托盤。
那小二狀似非常盡業地將飯菜擺放好,但是那微垂的雙眼卻不住地四處掃向四周。
「好了。真健忘不要在那裡賊眉鼠眼了。」傅雲傑好笑地打斷那名小二的窺探。
那名小二忽然身軀一震,一直低垂著的頭終於抬起來:這是一張非常普通平凡的臉,平凡地讓人見了就會馬上忘的那種臉,彷彿隨便在街上一抓,就能抓出一大把這樣的人。
那人直望著眼前這個出熟悉凱調聲的女人,顫抖著聲音道:「樓、樓主?!」
看著許久沒見的屬下那樣激動,傅雲傑心情大好道:「嗯!」
那人忽然從肩膀上拿下小二專用大毛巾,鄭重其事地遞過去。
傅雲傑疑惑地接過毛巾問道:「幹什麼?」
「這是給樓主遮臉用的。為了屬下以及其他人的眼睛福利,為了京都的市容,請一定要用這毛巾遮臉。」那人一臉嚴重地道。
傅雲傑終於自疑惑中清醒過來,非常不客氣地將那條毛巾給甩到那張極度平凡的臉上,而後,拳頭如風般地跟上去。
本來被突狀況給搞暈的周秀兒望著已經揮拳出去的傅雲傑,真為那個「小二」捏了把汗。畢竟小姐的拳頭可是出名的快與厲害的。而那名「小二」看過去又是那種非常平凡,沒有一點武功的樣子。但是,她很快就現自己的同情是白費了。
眼看著傅雲傑地鐵拳就要落在那人的身上,那人卻如閃電般地身影一移,避了過去,嘴上還沒有停止:「樓主,以大欺小可是非常不道德的。而且,屬下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屬下終於知道為何樓主每次見我們都要戴著面具了。我本以為樓主怕自己的俊美長相傷我們的心。原來是為了怕嚇到我們啊!」話到最後,他還又再次望了一眼那張只能用「醜陋」來形容的容顏,直搖頭。
一直在旁邊充當看客的周秀兒被那人的滑稽表情給逗笑了。本來暗黃的容顏因為這一笑,瞬間明亮起來,隱隱顯露出那本來的美麗容顏。
眼前一暗,本來還在牆上與樑上亂串之人忽然站在她眼前,那張平凡的臉孔擺出一副驚艷無比的樣子道:「這位小姐你好美哦!做我媳婦怎麼樣?」
如此直白的求親話語讓周秀兒呆楞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反映,任由那人打量著。
「咚--」一個鐵拳蓋下來,打斷某人的美色鑒賞,嚴厲的警告聲伴隨而來:「不准打我侍女的注意。」
「好痛好痛……」只見那人誇張地直抱著頭在那裡亂竄。
將周秀兒護在身後的傅雲傑雙手交叉在身前冷聲道:「好了。也鬧夠了。該辦正事了吧!」
那人終於停止了亂竄,飛身到傅雲傑面前,跪道:「屬下參見樓主。」
此刻的傅雲傑已經端坐在椅子上,接受著那人的跪拜:「起來吧!」
那人一改方纔的嬉皮笑臉,嚴肅著一張平凡的臉正站在那裡。
傅雲傑感到周秀兒的疑惑,解釋道:「秀兒,你聽說天機樓嗎?」
「嗯。」周秀兒點頭道。拜龍門客棧所賜,平日裡那些南來北往的客人總會講些江湖趣事。天機樓乃最近兩年冒出來的一個秘密組織。這個組織販賣所有你想要的機密事情。只要你出得起那個價格。
傅雲傑繼續解釋道:「我就是天機樓的樓主,而他是天機樓的兩大護法之一的左護法曾劍望。」天機樓是她兩年就組織成為的情報組織。沒有人比她更瞭解,情報的重要性了。因此,她才費勁心力地找了兩個護法來主管天機樓,展天機樓。經過兩年的展,現在的天機樓可是很多朝中官員畏懼與想要結交的組織。那些官員一方面畏懼自己的把柄被天機樓掌握,近而有可能被別人高價買到;另一方面他們又千方百計地結交天機樓,只為了能有個適合的價格得到政治對手的把柄。因此,天機樓正是文武百官又愛又怕的組織。
「是曾經的曾,利劍的劍,威望的望。」曾劍望非常嚴重地為自己申明。
「秀兒,你可以跟我一樣叫他真健忘,這樣好記。」紅唇邊勾起惡劣的笑容道。
「樓主,我要抗議……」本來還在繼續的話語在那凌厲的視線下愕然而止,曾劍望非常委屈地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過去。
明眸裡閃過精光,她快地接過來。這信函裡裝得是她要的所有資料。有了這份資料,她才能在明天的選拔比試中勝出。
小心地將這封信函放入懷中,才抬,就見到那極度委屈的臉孔,她輕歎了口氣道:「好了,為了補償你的勞苦功高,晚上讓你留在這裡保護秀兒。」
方纔還苦瓜狀的平凡臉孔瞬間就換上眉開眼笑的表情:「謝謝樓主,謝謝樓主。」呵呵,一個晚上能對著如此嬌柔的美女,這個福利好。
「不要謝得太早。晚上你只負責保護工作。秀兒可不僅僅是我的侍女,她還是我重要的親人。如果你敢把注意打到她身上,我不建議把你派到宮裡做刺探工作。」話到最後,明眸閃爍著森林的目光盯著他的下半身。
他立馬夾緊雙腿,右手一舉,鄭重保證道:「放心樓主,秀兒姑娘絕對不會少一個頭的。」嗚嗚嗚……樓主太壞了,太沒人道了,居然讓他美色面前只能看,不看吃。
在得到滿意的答案後,傅雲傑就拿起筷子準備吃飯。呵呵,這愜意客棧的飯菜水準可是非常不錯哦!這份吃飯的好興致被一道強烈的視線給破壞了。那道視線實在是太強烈,強烈的連周秀兒也注意到了。
本來應該離開的曾劍望正圓睜眼直盯著傅雲傑的胸前。
雖然一直以來都做男裝打扮,但是被一個人以如此強烈的視線盯著自己的胸部,饒是她還是覺得尷尬。因此,她才板起臉孔藉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冷聲道:「還有什麼事情啊?」
一直以來最懂得察顏觀色的曾劍望又豈會不知道此刻樓主已經生氣了,但是如果不把這個問題問清楚,只怕今後工作與生活都會受困繞。長痛不如短痛,他一咬牙將從方才就一直憋著問題問出來:「那個、樓主,請問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啊?」那摸樣狀似那些即將英勇就義的烈士般。
紅唇邊勾起惡劣的笑容,明眸微瞇直盯著那張平凡的臉孔道:「你猜呢?」
這本來是傅雲傑平時最常做的一種表情:有點壞卻又讓人心癢癢。但是,顯然她忘記了自己此刻的容顏已經非那張英氣的俊美臉孔。如此表情出現在一張被醜化的容顏上,有的只有東施效顰的反效果。
望著那張堪稱恐怖的醜陋笑容,冷汗從額頭上急冒出。曾劍望非常艱難地嚥了嚥口水,而後馬上將頭低下,道:「我猜樓主應該是個男人。」
「哦!你憑什麼認為我應該是個男人,而不是個女人呢?」傅雲傑非常好奇地問道。
曾劍望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悄悄地後移了幾步,用眼角的餘光目測了一下距離,確定這個距離非常安全後,才一副大義凌然地高抬起頭,故意將視線牢牢地定在梁頂,大聲道:「因為,如果樓主是女人的話,那個太恐怖了。我寧願相信你是男人,因為男扮女裝才會有如此的恐怖樣子。」這兩句話以極快的度講完,而後那個平凡的身影也以極快的度消逝了,房間裡只留下一句:「樓主,我晚上再來。」
傅雲傑好笑地望著那大開的房門只搖頭:這小子還是一樣喜歡搞怪。
「小姐,你晚上要去哪裡?」輕柔的聲音響起,拉回了她的思緒。
「我晚上要去趟澈那裡。畢竟,明天就要參加選拔比試了。總好跟他討論一下吧!」她已經有一日沒有見到他了。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確實如此。現在她就非常地想見到那張俊美的臉孔。
「小姐,一切都要小心!」即使她不能像那個曾劍望那樣幫助小姐。她也不要成為小姐的負擔。
「嗯。我會早去早回的。」望著那雙體貼人的水眸,她點頭輕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