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林少雲知道那厲鬼已經是修羅之體,哪裡會有良心發現之說,而修羅之體,在白晝,也能夠行動自如,按理來說,那厲鬼此時應該出沒了才對。
無言以對,林少雲的一張臉,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不過因為他的臉面上罩上了黃金面罩,不為人見罷了。
「大仙……大仙……」見林少雲不說話,村婦又問道,身後的村民們也都瞪著雙眼,等待他的回答。
若是回答那厲鬼已經死了,那就是欺騙村民,自己的良心也不安,若是說消失了,自己不知道,那麼村民們就會很失望。
這回答正面和反面都是不妥。
林少雲頓了頓,便道:「昨晚一戰之後,那厲鬼便不知道哪兒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最後他還是選擇老實的回答。
「啊……」村民們都長大了嘴巴,知道事情不妙。忽然有人哭喪著說道:「哎呀!看來是沒收服,連大仙都收服不了,我們就死定了,我看我們還是離開這個地方吧!」
「好!我們這就走。」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唯有小秀默然不語,時不時的瞄了瞄林少雲一下。
可是大家嘴上都在說要走,結果,這腿就是不能移動半分。
發現天下雖大,卻不知道該往何方,遙遠而未知的地方,是否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他們本就世世代代的居住於永樂村,與這片土地,結下了深厚的情緣。
根,已經在這裡深深的埋下。
忽然就要離開這裡,試問,誰會捨得?
眾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來了那隱藏眼裡的無可奈何。
「我不走,你們走吧!反正我老了,落葉歸根,要死我也要死在永樂村。」老村長忽然垂頭喪氣的說道。
林少雲暗暗自責:「林少雲啊林少雲,你說你還有什麼用?連隻鬼都收拾不了,你活著不如死去的好。」見到小秀那深情而關懷的眼神,只覺愧疚無比,垂首而立。
小秀見林少雲那蕭索的模樣,走了過來,拉了拉他的衣角,溫柔的說道:「相公,你怎麼了?」
林少雲對小秀微微一笑,隨即想起了師兄,放眼一看,只見師兄孤單的躺在一個角落無人問津,身形一閃,便至師兄身前,蹲了下去,伸出手來,一股強大的靈力,從師兄的天靈蓋處,輸送了進去。
青木自從被厲鬼附身,就一直沒有醒來過,生命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卻是永遠的沉睡了去,因為他的軀體在被厲鬼附身後,其靈魂同時被封印在體內,以至於他變成了一個活死人。
林少雲將他全身經脈打通,但是卻無法解除他被封印在體內的靈魂,急的林少雲大汗直流,眉頭緊皺。
「怎麼辦?如此一來,師兄豈不是睡到他衰竭而死的那一天?」林少雲暗暗歎了一口氣,「只怪那厲鬼的修為太誇張了,我的修為無法撼動其一二啊!師兄,真是對不住了,要是我當時堅持不讓你來,你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林少雲抱起師兄的身軀,本想送他回五行修真界去,看看師傅有沒有辦法,雖然師傅的修為不算太高,但道學一門,博大精深,豈可使常人能夠揣度的?
只是林少雲不知道如何回去,畢竟沒有中級傳送陣,他只會打開低級的傳送陣,很難被傳回五行修真界。
要是又被傳到什麼妖界,魔界去,那就不妙了。
是以,林少雲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卻聽村民中有一人道:「去!什麼大仙,連隻鬼都搞不定,我呸……」她身邊的另一人,急忙拉拉他的衣服,在她耳邊低聲道:「別說了,少說點……」
那人拍開他的手,「別拉我,我就要說,反正都是死,要是不服氣就把我打死算了。」
一看這兩人就是夫妻,男的滿臉為難,女的卻是憤憤不平。
「哼……你就說吧!昨晚那什麼道爺,一劍殺出去,以為有多厲害,誰知道是個花架子,一下子就被厲鬼附身,這算哪門子道法……高深……」高深兩字沒說出口,只聽「哎呀」一聲慘叫,手捧著臉,怒道:「該死的,你反了你,你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打老娘?」
那女人一把抓著他的男人,隨即兩人廝打在一塊。
「你這臭婆娘,你今天說這話,就該打,人家兩位大仙前來為咱們村子捉鬼,盡心盡力,雖然沒抓到,但是你看那位大仙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也許已經死了,你不知道感激,還在一旁說風涼話,你這樣的婆娘,不打,等何時?」那女人如何打的過那男人,只被那男人打得嗷嗷直叫,毫不狼狽。
其他村民也都點頭稱是,沒有人去拉架,只希望那女人多挨幾下子。
林少雲腳步一轉,來到了那男人的身邊,一把抓起他就要繼續打下的手,對他搖頭道:「別打了,她說的也不無道理,是我們辜負大家的期望了。」
「我呸!我男人打我,干你屁事,要你來假裝好心,你救得了我一會,你救得了我一世嗎?今晚那厲鬼再次出現,大家都玩完啦!哈哈……」說完,竟然用手瘋狂的抓扯起她的秀髮,在地上搖頭晃腦,林少雲一看,就知道這女人依然瘋了去,心頭也不知道是啥滋味。
雖然被那女人如此詆毀,好比自己做了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理應很生氣。
可是林少雲一點怪責那女人的意思都沒有,抱起師兄,他打算送師兄回茅山,等自己有能力,能夠回去見師傅,或者自己有本事為師兄解封靈魂時,再回來……
轉過身,林少雲發足就要奔去,卻被一人抱住了右腿,回頭一看,不是小秀是誰?
只見小秀雙目噙淚,微微搖頭,「不要走,你不是說我是你媳婦兒嗎?你要走,為何不帶我走?」
林少雲心頭一酸,只覺眼眶內有些濕熱的感覺,「你快起來,我什麼時候說你不是我媳婦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