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籠罩著蕭玉寒和林少雲的那層霧色罡氣,漸漸的收縮,一點一滴的緩慢消失,燭火之下,隱約可見蕭玉寒的身影。
觀其身影,大伙能看見蕭玉寒依然昂首而立,至於具體的情況,就不得而知了,也只有蕭玉寒自己知道了。
忽然那層霧色罡氣的收縮速度,陡然加快。瞬間消失不見,眾人又是一驚。
只見蕭玉寒穩如泰山般的站在林少雲的床前,微閉雙眼,動也不動,好像一尊石像。原本是雙手為其護體,此時換成了單手,而罩住林少雲的那層霧色罡氣卻不見了,咋看之下,蕭玉寒就如同是在擺了個空架子,內功都不見運轉,哪裡是在護體?
紀茹芸是個眼快心急的人,她看著這一幕,第一反應就是:該不會蕭玉寒就這麼歸西了吧?就在她想問問蕭玉寒是否還活著的時候,燭光的輝映下,林少爺的身體周圍有光芒反射而來。
這下大家都看得清楚,敢情是蕭玉寒的那護體罡氣,已經由霧色化成了透明如水之色。若非有燭光反射,肉眼絕難看的見。
紀茹芸那吐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
變化還未停止,那霧色的罡氣消失後,蕭玉寒的身體又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只見從他的身體內散發出耀眼的白光,把這夜晚的房間照亮得如同白晝,由於光芒太過刺眼,使得他們六人都不得不用手擋住視線,斜睨著雙眼。
那些光線便是從蕭玉寒全身的每一個毛孔**出來的,此時的蕭玉寒已經變成了一團白光,不可逼視。
光芒的綻放也就是過了一小片刻,然後慢慢的退去,越來越弱,終歸蕭玉寒的體內,大伙又可觀其現狀。
蕭玉寒的動作依然如故,只是他的眼睛陡然睜開,便如開通了天眼一般,雙眼中放射出如剛才那身體放射出來的耀眼白光,不過雙眼的光芒只是直射到他的對面,對於餘下六人,毫無影響。
當然他雙眼內的精光也只是一瞬間,隨著光華的消失,他那漆黑的眸子,在燭光下,一閃一閃的,猶如兩顆黑色珍珠。
但是蕭玉寒就這麼睜著眼睛,表情呆滯古板,依然動也不動,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蕭公子,你沒事吧?」紀茹芸盯著蕭玉寒,放大膽子,關切的問道。
陳天行,龍大,張凡,莫小光,張天奇他們幾人均瞪大眼睛,等待蕭玉寒的反應。
片刻之後,只見蕭玉寒的面部肌肉,輕輕的抽動了一下,緩緩的回過頭來,眼波平靜如水,淡淡的望著他們六人,不帶一絲的情感。
他們發現這蕭玉寒此時無論是氣質上,還是神態上,都和原來不一樣了,除了那副皮囊外,與之前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見蕭玉寒動了,這下確定他還活著,大家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
莫小光見他不說話,又問道:「喂!蕭玉寒,你裝什麼神仙,怎麼不會說話了?」
他這話剛剛說完,只聽啊一聲,然後轟一聲傳來,莫小光哪裡還站在原地,眾人回頭一看,只見牆壁上多出了一個大窟窿,不用多想,這定然是莫小光的傑作,只是莫小光為何沒事要去撞牆了?
眾人反臉再看蕭玉寒,五人又是啊的一聲,退了一步,不過並沒有像莫小光一樣把牆壁給撞壞了。他們之所以叫出聲來,是因為一回頭,就看見蕭玉寒站在他們的面前,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飄忽如幽靈。
這時莫小光狼狽的爬了回來,方要開口說些什麼,只聽得蕭玉寒冷冷的說道:「以後說話給我客氣點,否則下次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本來莫小光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飛了出去,蕭玉寒此話一出口,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當下想罵兩句,卻是不敢了。
冷冷的目光一掃,他們六人只覺這道目光就有毀滅他們的力量,均是毛骨悚然。
蕭玉寒轉過身去,走向了林少雲。
而大家的目光也跟著移動了過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又是嚇了一大跳,那護體的罡氣竟然還罩著林少雲。而蕭玉寒則是緩步走了過去,根本就沒有什麼運功的動作。
「可怕!太可怕了!沒想到這麼一會兒的變故,蕭玉寒的境界竟然發生了質的變化,那是什麼境界?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武道之境?」大伙都很想問問蕭玉寒這個問題,但是沒有一人說得出一句話來,彷彿生活在地獄當中,提心吊膽。
蕭玉寒一直都無法突破瓶頸,榮登武道,為此冥思苦想,終不得道,總感覺欠缺了什麼。
但方纔觸碰到了林天絕的那武道之境的真力,就是那麼的一絲感應,他就彷彿窺探到了另一層高深的學問,忽然間思想進入空明,唯余那道武道之境的真力殘存意識之間。
虛實生變,忽然頓悟,領悟到了武道之境的真諦。體內神功運轉,罡氣瞬間罩住全身,與林天絕的那道真力彼此感應,突破界限,蕭玉寒只覺丹田的內力瞬間被抽空,空空蕩蕩,同時身體發出強烈的白光,修為大進,就連丹田內的那絲幽怨之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玉寒的丹田內本來充滿著無窮的力量,此時抽空,但他發現自己的力量與之前可說是相差如隔十萬八千里,豈可同日而語?不但沒有變弱,反而變得異常的強大。
這就是武道之境的返璞歸真,猶如一桶柴禾,桶如丹田,柴禾如內力。
當柴禾把桶裝滿了,就無法再裝,便進入瓶頸的時段,而進入武道之境後,這柴禾便被化為灰燼,放在桶內,那麼桶的空間又變得很大,可繼續往裡面裝柴,而所裝的柴都是經過煉化後的灰燼,而這武道的瓶頸便是突破這煉化的過程。
是以蕭玉寒的丹田之空,實際不空,只不過先前的內功都被煉化,功力精純到了虛無縹緲的狀態,若有一天他能再感覺到自己的內功充足的時候,那麼他又可以進入另一個新的境界,至於那是什麼境界,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