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這是寧菱第一個反應,準備推開他。
不過,東方辰鐵臂如山地箍緊她,沉聲提醒:「難道你想便宜那些男人?」
寧菱恍悟,越過他肩膀朝台下瞄了瞄那些滿眼困惑卻激昂興奮不減的男人們,最終,她不甘心地安靜下來。
望著她不服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東方辰薄唇不自覺地輕揚起,手指很快尋到文胸扣子,單手扣緊它。接下來應該輪到她的裙子,然而不是,他修長結實的指腹正順著她光滑細膩的背部慢慢往下滑動,還夾雜著曖昧的摩挲。
「喂,你想幹嗎,快點了!」寧菱橫眉豎眼。該死的色狼,竟敢趁機佔她便宜!
「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態度嗎?」極具磁性的嗓音並無怒意,只有戲謔。
寧菱惱羞成怒,美目瞪得更大,她很討厭,很討厭他的靠近,很討厭與他貼得這麼近。意識到台下的人都一臉懵懂地喧嘩張嚷,寧菱於是壓住怒氣,稍微平靜地問,「那你到底想怎樣!」若非形勢所逼,她恨不得一腳踹死他。
東方辰不做聲,轉眼間裙襟的扣子已連在一起!
感覺到裙子重新緊貼自己腰部,寧菱一洗方纔的頹喪與憋悶,迅猛地推開他,同時拉住他一隻手,跳起了喳喳舞步。
東方辰毫無防備,滿眼愕然,只能呆呆地任她牽著邁動。
寧菱水汪汪的大眼睛閃過一絲狡黠和戲弄之意,揚臂延拋東方辰的手,自己身體卻故意往後一仰。
東方辰眼疾手快地衝上前,抓穩她的手指,希望拉住她。
寧菱正好趁機用力一扯,把手從他掌中抽出,身體同時往側一站。
東方辰一時不備,硬生生地往前踉蹌而去,幸虧他有功夫護體,才不至於來個狗吃屎式的跌跤!
哈哈,活該!活該!寧菱大感痛快,滿眼儘是得意,爾後注意力回到台下觀眾,妙曼的身姿隨著音樂再次起舞。
東方辰終於發覺被寧菱耍了,他站穩身子,沉著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一會才往後台退去。
心情大悅的寧菱,繼續興奮地投入舞蹈當中,直到表演完畢,才意猶未盡地回到後台。
一直在後台等候的黃俊立刻迎了上來,順勢把外袍蓋在寧菱身上,念叨道:「小姐,屬下早就講過別跳這些舞,您看,剛才差點出事了!」
關注欣賞了整個表演的廖十娘,也緩緩走近,細長的丹鳳眼露出關切:「蘭蔻姑娘,你還好吧?剛才怎麼一回事?」
寧菱先用眼神安慰黃俊稍安勿躁,視線隨即轉向十娘,「一點小失誤而已,我家丫鬟做衣衫的經驗不夠,導致扣子鬆了!」
廖十娘恍然大悟,忐忑的心也緩緩放下,喜悅之情重新湧起,「蘭蔻姑娘果然厲害,你方纔那舞藝,真讓老身大開眼界,讓客人們欲罷不能!」
寧菱淡淡一笑,「過兩天教程會正式開始。」
「好!好!」廖十娘大喜過望,內心的激動和歡欣無法形容。
正好這時,一身淡黃色衣裳打扮的劉月蘭突然出現。
「月蘭——」再次見到這個惹人心疼的可憐女子,寧菱百感交集。
「你剛才跳得真好!」劉月蘭輕歎一句,透出對寧菱的欽佩。
「你也喜歡?那我教你,這個舞蹈不但可以娛樂,還可健身,它能讓你腿部、腹部、肩膀以及頸部都得到充分活絡,從而提高身體的彈性和柔韌性,發揮展現女性的陰柔優美。」
劉月蘭不語,訥訥地低垂下頭。
「十娘,我想和月蘭單獨閒聊兩句。」寧菱徵求道。
「好,請便,你請便!」在廖十娘眼中,寧菱代表著搖錢樹,因而對她有求必應。
望著廖十娘的身影漸漸消失於轉彎處,寧菱注意力回到劉月蘭身上,情不自禁地抓起她有點冰涼的小手,「最近好嗎?一切還可以吧?」
大概從沒有受過別人如此熱情的對待,劉月蘭感到有點不習慣,下意識地想抽出手,然而那股暖意讓她產生了貪戀,最後還是任它保持原狀。
「怎麼不說話了?」寧菱又問。
「我恢復了以往笑臉迎千人的生活。」終於,劉月蘭低低地答了一句。
寧菱身體陡然一顫,惋惜之情油然而生,這個身在青樓卻仍保存著一份純真善良的女孩,這個期盼得到真愛卻被愛情傷害過的女孩,終逃不過妓女的命運,重抄故業了。
「我們出來賣笑的,本就低賤之人,又怎麼配擁有真愛?是我癡心妄想,我自不量力,以為他是真心待我。事實上他和別的男人一樣,只是想從我這裡得到肉體的快樂。」劉月蘭自嘲說著,年輕的臉龐佈滿淒切與悲哀。
寧菱更感心酸,兩手緊緊包住掌中的小手,開導她,「職業不分貴賤,愛情面前更是人人平等,你無需亂想,更沒必要貶低自己。終有一天,你會遇上一個真心愛你的人。」
「會嗎?」劉月蘭又是苦澀一笑,「順其自然吧,其實……愛情也不是那麼重要,起碼我現在這樣過得很好,他們雖非真心,但也把我捧在手中,讓我開心!」
「開心就好,人不管做什麼,快樂就行。」寧菱發自內心地講。在現代是個執法人員的她並無職業歧視,也不會看低妓女,畢竟妓女也是人,她們也是憑著勞動賺錢,只要她們懷著善良慈悲的心,還是應該收到尊重。
接下來,寧菱又和劉月蘭聊了一陣子,直到老鴇廖十娘進來告知有客人點劉月蘭的牌,兩人的談話才結束。
送走劉月蘭,寧菱與廖十娘商議好一切適宜後便告辭。
剛出到妓院外的寂靜小巷便被人撈起,來不及弄清楚怎麼回事便發現自己升到半空。綁架?寧菱腦裡赫然閃過這個想法,迅速抬頭準備看清楚綁匪,只見一道銀光射來,她一陣呆愣,隨即驚喜地喊出,「是你!」
賽冷斯唇角一揚,默不做聲。
寧菱又往下看,發現黃俊也運輕功追來,不禁大喊,「黃俊,別追了,一個時辰後在泰晤湖畔等我。」
剛剛發現「夾持」寧菱的人是賽冷斯,現又聽到寧菱的吩咐,黃俊於是收住攻勢,向地面降落。
這時,賽冷斯摟緊寧菱,稍微加快速度,往前飛翔起來。
寧菱牢牢抱住他,只聞耳邊大風呼嘯而過,她忍不住睜開眼,往下俯視,將整個京城夜景盡收眼底。
「好美啊!」她大聲歎著,這樣的視覺真棒,這樣的翱翔比坐飛機還強。
賽冷斯默視著她,在半空旋轉幾圈之後才緩緩降落於泰晤湖南面湖畔。
寧菱紅撲撲的嬌臉溢滿盎然,欣然地回味著剛才的超棒感覺。真是太震撼了,她從沒想過有機會經歷這種刺激飛翔,那種只發生在電影電視裡的情景,竟然讓她真真實實地嘗試到了!!還不用吊鋼絲!
「喜歡嗎?」耳畔響起賽冷斯低沉嘶啞的嗓音。
「嗯!太棒了!」
「你是指飛在半空的感覺呢?還是指被我抱著?」想不到賽冷斯也有戲謔人的細胞!
不顧他罕見的古怪舉動,寧菱俏臉刷紅,纖纖玉指往他胸膛一擢,忽覺那裡不似想像中堅硬,而是軟軟的,好像墊了東西,她不由瞇起雙眼,「你裡面到底穿了多少件衣服?一件?兩件?或者更多?」
賽冷斯不語,只是詭異地看著她。
寧菱不禁也興起戲弄他的念頭,揶揄道:「你這樣做,莫非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強壯?有必要嗎?」
賽冷斯還是不吭聲。
寧菱見狀,扁了扁嘴,想起某件事,於是又問:「你是如何得知我在妓院?如何知曉我從那個小巷出入妓院?」
「我看了你今晚的表演!」
「真的?我怎麼看不到你?對了,那你應該注意到我舞衣扣子鬆了吧?怎麼不第一時間上來幫我?」不待賽冷斯出聲,寧菱接著抱怨:「你呀,若是上來救我,我也不至於讓那個可惡的色痞子趁機佔便宜!」
「你是指辰王爺?」
「你認識他?」寧菱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他不是深林野人嗎,怎麼認識東方辰?
「我不但認識他,還有事情需要他的幫忙!」
「幫忙?你需要他的幫忙?幫什麼忙?」寧菱有點難以接受。只因東方辰在她眼中除了是個狂妄自大的王爺,便是個卑鄙無恥、趁人之危的大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