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菱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柳從蓉,「柳依依的出生,代表著柳從蓉好日子的結束,本來就不受重視,後來更是備受冷落和欺凌。直到10歲那年,一個斯文俊秀的小男孩走進了她的世界,她日夜無光的日子開始恢復些許曙光。」
忽略柳從蓉的詫異和震驚,寧菱繼續道:「她以為,快樂之神會一直眷戀她,可是柳邦楠為了攀附權貴,硬是棒打鴛鴦,拆散一對真心相愛的戀人,自此柳從容再次墮入地獄的深淵。」
「你到底想怎麼樣?」柳從容不忍再聽下去。
「為了唯一的親人——你那苦命的母親,你忍痛割愛,嫁到辰王府,不過你的心一直沒變,一直繫在那個斯文溫柔的他身上。」覺察到柳從蓉眼神開始轉向淒慘,寧菱語氣也跟著一轉,「可惜他去了,還沒等到真正的幸福,就那樣冤死了。」
青青綠草出現滴滴晶瑩,那是淚珠,來柳從蓉的淚水的凝結。
「為了追求愛情,娘娘不惜衝破傳統束縛,這種為真愛不顧一切的精神,著實令下官深感欽佩。然而娘娘如今的畏縮退讓,卻又讓下官替何旭東感到不值。」
「旭東……旭東……」柳妃突然低喃起來,緩緩地向前幾步,重新回到湖岸邊,平靜的湖面倒映出她略顯憔悴淒然的嬌顏。
看著她,寧菱不由心生一股同情,實在不忍心再出言刺激,然而想到正事要緊,她唯有繼續,「傳統固然要守,但內心信念更重要。娘娘可曾瞭解自己真正想要什麼?是否努力爭取追求過?」
無聲的淚水自柳從蓉眼眶溢出,緩緩劃過面頰,最後打落在平靜的湖面,漾起一個個淺淺的小圈。
「何旭東與娘娘原本兩情相悅,但礙於禮教束縛只能發乎情,止於禮,最終還落個天人永相隔。生前,他過得無可奈何,死後還要不瞑目,這公平麼?難道這就是娘娘想要的結果?」寧菱喘一喘氣,藉以平緩內心的激昂。
「我和旭東,一直有來往!」柳從蓉終被打動,「但礙於身份,只能偷摸相見。」
「這事……辰王爺一直知道吧?」寧菱趕緊抓住機會。
「嗯!」
「他不生氣嗎?基於面子和聲譽,他應該阻止你,不是嗎?」
柳從蓉愣了愣,不再接話。
寧菱見狀,轉向另一個問題,「娘娘能否如實告訴本官,您與何旭東平時都約在哪兒見面?」
「因為不能光明正大地相見,我們每次都約到郊外,那裡有山,有水,有溪流,簡直是人間天堂。」柳從蓉眼神開始迷離起來。
寧菱看在眼中,歎在心裡。與心愛的人一起,就算是地獄也會變成天堂吧。「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何時?」
柳從蓉眉頭蹙了蹙,「旭東受害三日前。」
「約會過程中是否碰過一些可疑人物?」
「沒有!」柳從蓉搖頭,但很快的,她又答:「唯一一次是被大理寺卿張大人撞見!」
張譽勝!!寧菱心頭猛地一顫。
「張大人與旭東父親關係甚好,他答應過替我們保守秘密。」柳從蓉接下來的話,打破了寧菱的猜想。
「最後一個問題,娘娘能否坦白說說您與辰王爺的關係?辰王爺最近有無出現異常,或對你發出一些警告?」
「這與此案無關,我拒絕回答!」
「不,絕對有關,你必須回答!」寧菱擺出嚴肅的模樣。
不過,柳從蓉不買她的帳,「我只能告訴大人,王爺絕非兇手!」
「因何如此肯定?」寧菱明眸露出狐疑之色。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沒有理由可講!」
望著滿面倔強的她,思及好不容易建立的柔緩局面,又秉著做事應該穩步發展的宗旨,寧菱於是暫且放過她,提出告辭。
柳從蓉自然不會挽留,靜靜目送她離開。
踏在軟綿綿的草地上,寧菱低頭走著,邁出幾步後猛然回頭,揚聲張喊:「娘娘性格淡定,不屈不撓,堅強勇敢,下官甚是欣賞,希望有日能與娘娘以朋友的身份見面!」說完,立刻擰轉過頭,朝出口信步走去,留下滿面錯愕的柳從蓉呆愣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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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宮後,寧菱馬上拿出筆記本電腦,將剛剛收集到的資料記錄下來。
然後反覆看了幾遍,視線最終停留在張譽勝三個字上,嬌蓉漸漸湧起困惑之色。此案真的與他無關?他碰見何旭東與柳從蓉幽會,當真只是偶然??
一介書生,文質彬彬,不懂功夫,與兇手情況十分吻合。但有一點,張譽勝並非左撇子。另外,柳從蓉為什麼如此肯定何旭東的死與東方辰無關?
亂了,又亂了,或許說,這案子,一直都沒理清過!寧菱長歎一聲,無力地低垂下頭。
忽然,外面傳來敲門聲,「大人,黃護衛求見!」
黃俊!寧菱立刻收起電腦,走出寢房,快速來到偏殿。
「大人!」護衛打扮的年輕男子首先向她行禮。
「快起來吧。今天有什麼進展?」
「屬下根據您的吩咐去了何旭東案發現場再做巡查,碰到一個樵夫。」
「樵夫?」
「原來,這樵夫就住在附近,他說經常看到一對年輕男女在山腳那約會,屬下猜想,他所指的應該就是何旭東與辰王妃。」
「樵夫還說些什麼?」
「自從本月初八以後,他再也沒見過那對男女。」
「初八?不就是何旭東案發當日?」寧菱驚呼,「他是什麼時間看見何旭東和柳從容?」
「未時一刻,他每天都是那個時候上山砍柴,因而記得特別清楚。」
未時一刻!距離何旭東死亡時間只有一刻鐘!難道兇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