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江南沒有說話,他是個男人,他知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評價,有時候,男人是不能原諒一個女人之前的一些過錯,尤其那些過錯並不是被強迫。就算是閔浩民為安悠若的感情所感動,接受了安悠若,那些過去也會傳入閔浩民的耳朵中,他,究竟會嫌棄她。
「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我很可笑?!」安悠若自嘲的說。
古江南似乎是無意的說:「其實,我到是覺得田海生蠻適合你的,他是唯一一個不看低你的人,知道你的所有,仍然在意的人。」
「他?」安悠若歎了口氣,說,「可是,我不愛他呀,我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寂寞時的玩伴,他確實對我很好,從來不會衝我發火,總是無視我的所有缺點,但是,我不愛他,我從沒想過要和他一輩子呆在一起。」
古江南沒再說話,靜靜看著窗外的夜幕。
「你真的願意就這樣恭手把蘇蓮蓉讓出去?」安悠若懷疑的看著古江南,「你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我的眼睛,你一定是極愛蘇蓮蓉的,不然,你不會這樣介入這件事,這些事與你根本沒有關係。」
「是的,我愛她,所以我首先關心的是她的幸福。」古江南並不看安悠若,只是看著窗外的夜幕,「我相信她也愛我,只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對這所有,一個是她失憶前的未婚夫,一個是失憶後的我。」
病房內,蘇蓮蓉坐在閔浩民的面前,她已經這樣坐了好一會,卻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靜靜的看著藥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有儀器隱約的聲音,還有一些管子沒有去掉,閔浩民只是脫離了危險,在逐漸恢復中,還需要較長的一段時間才可以完全康復。
「蓮蓉,為什麼不說話。」閔浩民輕聲說,用沒有打針的手去握蘇蓮蓉的手,蘇蓮蓉猶豫一下,似乎想要收回,卻又沒動,「是不是安悠若和你說什麼了?我和她,——」
閔浩民臉上劃過羞愧的表情,不知道接下來接如何說。
「沒有,安悠若什麼也沒說,她只是著急你的病情,這段時間,她一直守著你,以安悠若的性格來就,她為了你,真的改變了許多。」蘇蓮蓉輕輕抿了一下嘴唇,溫和的說,「你沒有做錯什麼,就算你和她有了交往,也是在以為我已經過世的情況下,不要想太多。」
「你和,古江南——」閔浩民有些艱難的開口,「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已經愛上他了?」
蘇蓮蓉想起閔浩民曾經和自己通過電話,她當時的身份是古江南的妻子,「沒有,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他是個正人君子。」
閔浩民的臉色更加的羞愧,蘇蓮蓉這樣講,是不是在嘲諷自己和安悠若上床的事?
「閔浩民,我想,我需要和你講明白,會好一些。」蘇蓮蓉想了想,輕聲說,「我們之間,該怎麼說呢,——我現在沒有想起有關蘇蓮蓉的事,也就是我失憶前的事,我所有的記憶是在從海水中清醒過來開始的,我以為我是安悠若,開始以安悠若的身份生活,這是我的全部記憶,我現在知道我是蘇蓮蓉,但並不代表我想起了之前,之前對我來說,完全是空白的。我甚至只有在相當奇怪的狀態下才會想我的一些醫學知識,也就是說,我根本想不起來我曾經愛過你。」
「可是,這只是失憶而已,你還是會想起來的,現在不行,以後也可以,我們仍然可以在一起。」閔浩民有些著急的說。
「安悠若怎麼辦?」蘇蓮蓉微皺一下眉頭,輕聲說,「現在她喜歡著你,而且愛上了你,為了你改變了許多,我卻一點也想不起來我曾經愛過你,甚至我希望你和安悠若生活的幸福,這樣不公平,就算是我們現在在一起,有意義嗎?如果你晚一些時間知道我還活著,也許你和安悠若就已經在一起了,那個時候,還要後悔嗎?」
閔浩民閉上眼睛,似乎不敢面對蘇蓮蓉,「你一直在說安悠若,可是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承認我和安悠若在一起,甚至上了床,是一件不對的事,可是,她當時是因為愛我才上床的嗎?不過是一種遊戲,她從一開始就瞞著我,甚至我一度以為她要嫁的人是田海生,原來她是古江南的妻子,而且是一個聲名狼藉的人。」
「那是之前,她和你認識後,就沒有再犯過錯誤。」蘇蓮蓉有些微惱的說,「不要把責任全都推在她身上。」
「我沒有,蓮蓉,你現在根本不再愛我,否則,你應該傷心難過,我寧願你罵我,也不願意你這樣說教於我。」閔浩民睜開眼睛,看著蘇蓮蓉,「你愛上古江南了,是啊,他有錢有權,人又長得英俊,連只見過他一面的藍月馨也一直誇獎他,我比不上他,我不過是一個窮教書的人,從一開始就是我在追求你,你從來沒有主動的約過我,你嫁我不過是因為你覺得我是個好人,是不是?!我不要聽你說什麼我和安悠若應該怎樣,我要聽的是我們,我和你,應該怎樣!」
「我不知道。」蘇蓮蓉抽回自己的手,「我不知道我們,我和你應該怎樣,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我想不起來,我只有感動,只有內疚,因為我忘了這段你一直在乎而我此時完全沒有感覺的感情!你不要逼我,我想不起來之前,我沒有之前的記憶。」
「蓮蓉。我——」看到蘇蓮蓉有些無措的表情,閔浩民立刻說,他什麼時候對蘇蓮蓉說過重話,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只是害怕失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我不會逼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不願意去回憶之前的事。」
蘇蓮蓉看著閔浩民,輕輕歎息一聲,好半天才說:「你不要再喜歡我了,我總覺得,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蘇蓮蓉的,我沒有之前的記憶,你愛著的應該是失憶前的蘇蓮蓉吧。」
「這,有什麼區別嗎?」閔浩民不解。
蘇蓮蓉搖了搖頭,有些困惑的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記憶真的只有這短短時間,從醒來到現在。從古江南開始,到你出現為止,只有這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