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胃口吃東西?」古江北有些好奇,「你以前看見爺爺就跟老鼠見貓,他一會肯定得問東問西,這老頭子,有時候真的不是一般的討厭,我懷疑,他也這樣對付過亞露,不然,亞露不會消失的這麼徹底!」
「我不關心與我無關的事,所以,我現在只想專心吃魚,可以嗎?」安悠若認真的說,然後繼續吃自己的魚,她真的喜歡這味道。
古江北挑了一下眉毛,沒由來替安悠若擔起心來。
安悠若失憶了,但是古江北沒有,他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的爺爺是一個把古家的利益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人。
古母回來重新坐下,表情有些奇怪,看了一眼正在吃東西的安悠若,淡淡的說:「爺爺說,吃過飯,他請你去江南的書房下棋。雖然他聽說那兒是你的禁地,但是,有他在,江南不會說什麼。」
安悠若輕輕應了一聲,繼續專心吃飯。
古江南陪著秦靜回她休息的房間,打開門,雖然是中午了,秦靜房間的窗簾仍然垂著,室內的光線很暗,有一種令人不太舒服的壓抑感,床鋪到是收拾的很乾淨,秦靜似乎不太習慣有人幫她打掃,從桌上擺放的物品來看,這兒,沒有傭人進來的痕跡。
剛一進房間,身後的後剛剛關上,秦靜就無法控制的一頭撲進古江南的懷中,大聲的啜泣起來。
古江南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只是安靜的站著,任由秦靜死命的抱著他的身體,趴在他的胸前哭泣,眼淚落在他衣服上,他的心臟平靜的跳動著,他一直這樣站著,不說不勸。
秦靜哭了很久,哭得自己有些不太耐煩了,哭得累了,哭得氣息有些不太均勻了,然後有些不太甘心的停下來,抱著的古江南的身體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她靜靜的鬆開了古江南,眼睛紅腫的看著古江南平靜的臉。
他還是一樣的英俊,一樣的沉穩,一樣的淡漠。
對,她記得,從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他的表情中就有著這種讓人奇怪的淡漠感,似乎對一切都不感興趣。
「去洗洗臉,然後坐下來,我有話要和你說。」古江南的聲音非常的平靜,沒有指責,但也沒有疼惜。
秦靜輕輕嗯了一聲,靜靜的去洗臉。
回來,窗簾已經打開,窗戶也開了一半,有涼的風吹進來,空氣立刻變得清涼起來,風吹動仍然垂著的窗紗,有一種讓人安靜下來的簡單頻率。
古江南指了指對面的床,平靜的說:「坐。」
秦靜有些不太情願,她想挨著古江南坐,但是,古江南是坐在一張椅子上,這房間唯一的一把椅子,是籐椅,上面放著墊子,看起來挺舒服,椅子放在床的對面,正好說話方便。但是,周圍完全沒有可以挨著坐的傢俱。
秦靜在床邊坐下,無意識的想著,手輕輕在床單上慢慢畫著。
「這樣不行,有些事情,我覺得你明白,但是,僅僅是明白不行,你必須得面對,並且離開。」古江南的聲音不憤怒,很平靜,沒有太多的感情。
秦靜不說話,只是聽著,心卻絞痛起來,為了一個那樣不堪的安悠若,為了一個曾經數度背叛他的女人,他竟然要讓一直對他忠心耿耿的自己離開,自己雖然不算是一個太好的女人,但是對他卻沒有存過什麼壞的念頭,也許,——她想,但至少是目前,她真的愛他!
晚上,想著,古江南睡在安悠若的身旁,呵護著一個曾經讓他不恥的女子,而自己一個人睡在一張寂寞的床上,數著枯躁的數字無法入眠,這讓她近於瘋癲。
「我知道你覺得我這樣講很殘酷,但是,有時候實話很重要,雖然聽著不入耳,卻對你是一份解脫。」古江南的表情看來有些輕輕的歎息,語氣平靜而溫和,他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他知道秦靜很在意自己,但是,有時候,僅憑在意,無法繼續。
「你要我離開?」秦靜悲傷的抬頭看著古江南,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哀怨的說,「就為了一個安悠若,為了一個曾經介入我父母之間的女人?我母親為了她輾轉不能眠,夜夜歎息,你卻為了她要放棄我,江南,難道你不明白,真正在意你,完全沒有二心的是我不是她!」
古江南表情平靜,似乎,對這些完全不在意,平靜的說:「悠若的一句話提醒了我,在這之前,我覺得安悠若的事與我完全沒有關係,我不關心,不想知道不想問,她想如何與我無關,但是,現在,悠若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完全的左右了我的情緒,讓我無法放下,悠若昨天說,她覺得很奇怪,一個不過爾爾的男人,沒有錢沒有權沒有英俊的外表,年紀足可以作自己的父親的男人,她閒著沒事勾引做什麼?是的,雖然之前的安悠若讓我深惡痛絕,但是,現在的悠若卻讓我感激上天的恩賜。」
秦靜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安悠若和悠若,怎麼聽起來好像是兩個人?這明明是一個人,為何在江南嘴裡說出來,就好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秦靜悲傷的說:「可是,確實是她介入了我父母之間,害他們幾十年的感情毀於一旦!」
「所以,你故意接近我,因為你知道安悠若很喜歡我,那個時候你們是同學,剛入學的時候,你和她關係一直不錯,在同一個寢室,所以聽她說過一些事,後來,你因為恨她才故意接近我。」古江南語氣平緩,沒有任何的指責,「我不是一個好人,這一點我無法迴避,當時我非常厭惡和安悠若在一起,所以,你出現,而且刻意的引起我的注意,我想,這是我們走到一起的原因,你當時只是為了報復,我當時只是單純利用。愛情並不是我們走到一起的原因。」
「可是,我後來是真的愛上了你。我承認,開始的時候我是有意的引起你的注意。」秦靜的淚水不停的落,「當我知道是我的朋友介入了我的父母之間,害得我母親不開心,我父親名譽受損,害得我在你們古家人面前抬不起頭來,我就要報復她,我知道,她要嫁給你,她說,古家的兩個兄弟都在追她,但是她更喜歡你,我就開始接近你,並且成功的引你的注意,我知道你厭惡安悠若,我就利用這一點,可是,我發誓,在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發現,我愛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