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電話,下意識的問:「哪位?」
「月馨,你好。」是一個似乎熟悉似乎陌生的聲音,嬌弱無助,似乎在寒風中顫抖的聲音,在藍月馨耳邊響起。
幾乎是同時,藍月馨一把把手機扔在了地上,看著手機在地上彈跳幾下,電池掉了出來,屏幕迅速的黑掉。
風從並沒有關得很嚴的窗戶吹了進來,其實是風大,把窗戶吹開,發出一聲匡啷的聲響,藍月馨立時的從床上跳了下來,驚懼的看著窗戶,這是五樓,只能看到黑暗的天空和窗戶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
問題是,她害怕了,那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竟然把她嚇得尖叫起來,並且持續不止,在房間裡回落。
「馨兒,怎麼了?馨兒——」母親從外面跑了進來,抱著面帶恐懼,身體哆嗦的女兒,不安的問,「出了什麼事?」
「我,我,我看到了蓮蓉。她,她——」藍月馨嚇得哭了出來,「她,和我打招呼,她說,月馨,你好!而且,而且,還打了電話過來,問我,月馨,你好!——」
藍母一愣,抱著女兒,溫和的說:「馨兒,蓮蓉已經走了,我知道你和她關係極好,一定很想她,而且還天天陪著浩民,難免會念叨的多一些,但是,人死了,是沒有可能再出現的。」
「我知道,可,可——媽,我害怕的,你陪我睡好不好?」藍月馨有些可憐兮兮的說。
藍母輕輕點點頭,說:「好的,對了,吃飯了嗎?」
藍月馨搖了搖頭,緊緊抓著自己母親的手,不敢亂看別處。
「來,我陪你去吃點東西。」藍母領著女兒一起出了女兒的臥室,去幫她熱飯。
溫暖如春的房間,熱氣騰騰的浴盆內,一個嫵媚的人兒正微笑著看著手中已經掛掉的電話,眼神中充滿了興奮,這真是好玩的遊戲,是不是?哈哈,比起勾引那些白癡般的男人有趣多了,真正的安悠若一邊輕輕拍打著浴盆內的泡泡,一邊得意的想。
藍月馨,資料上說,是蘇蓮蓉最好的朋友,但是,她現在卻如此不知廉恥的守在閔浩民身旁,算什麼東西!
從現在開始,只要她安悠若在,閔浩民就只能屬於蘇蓮蓉,因為她現在就是蘇蓮蓉,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以背叛她!
雖然沒有落雨落雪,可是,外面的天色卻陰得厲害,風也刮得厲害,古江南看著放在桌上的資料。
已經確信面前的安悠若並不是真的安悠若,如果說有人替換了安悠若,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田海生。
一則他是最能接近安悠若的男人,而且是一個對安悠若死心踏地的男人,為了安悠若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人,這一點,古江南從來不懷疑,自己同樣是一個男人,從田海生看安悠若的眼光就知道,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慾望。
真的安悠若一定在某處躲著。
所以,想要知道真的安悠若藏在何處,從田海生身上下手最好,看著安排的人拿來的近段時間內田海生的行蹤資料,這群人,找古江北不利,但作這些,卻很上手。
資料上說,前段時間田海生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雲江市,離此地大約五個小時車程的一個中等城市,以茶葉最為出名,當地有很出名的茶莊,全國聞名。
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可以值得研究的資料,看著資料上雲江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名字,古江南微微一蹙眉,這是安家有參與的一家醫院,確切的講,應該是安家資助的一家小型醫院。
但是,田海生頻繁跑去哪裡做什麼?按道理說,他是不必頻繁去那樣一家小醫院的。除非有特別的事情。
電話通知石墨上來,他正守在下面車內。
「先生。」很快,石墨就跑了上來。
「我有事要外出兩三天,這兩三天你要暗中照顧和保護著安悠若,我擔心古江北不會放過她,昨天下午她和古江北又發生了衝突,我看安悠若現在性格脾氣倔強的很,不會輕易服輸,你要仔細些。」古江南收拾起桌上的資料,平靜的吩咐。
石墨立刻點頭,看古江南收拾好東西,陪他下樓取車。
古江南決定自己開車,這樣,方便他在雲江市做事。
其實路不算近,如果不是擔心安悠若和古江北發生衝突,他原是打算讓石墨開車的。
安悠若窩在沙發上,蓋了一床鬆軟的棉被,盯著屏幕看上面的綜藝節目,其實根本沒有在看,只是讓眼前有活動的影像,耳邊有雜亂的聲音,避免自己胡思亂想。
經過昨晚,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昨晚,古江南開車和她去超市買了許多好吃的,她甚至買了冰淇淋,說是火鍋太熱,雖然明知道吃了熱的再吃涼的對身體不好,可是,她說她禁不住誘惑。
古江南似乎對她很是縱容,她買什麼,他都是一副可以的表情,好像她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個被寵溺的小女生。
他們買了許多的食物,回到家,真的吃了火鍋,兩個人在餐廳,慢慢的吃,喝著酒,說著話,聽著外面的風吹,看著火鍋熱氣騰騰的模樣,心情沒由來的放鬆,然後,情緒就慢慢好了起來。
聽到外面有人按門鈴,猶豫一下,起來,她穿了身淡粉的家居服,柔弱而舒服,將她包裹在其中,像朵靜悄悄盛開的雛菊花。
田海生看安悠若從裡面慢慢的走出來,停下,看著他,似乎是猶豫一下,但還是走上前開了門,客氣的說:「田醫生,有事嗎?」
田海生微微一笑,掩飾心中的種種情緒,溫和的說:「我過來看看,你的情況還好嗎?在醫院看到你父親,他正在調養中。」
「噢。」安悠若淡淡的說,「進來坐吧。」
田海生跟著安悠若進了客廳,把帶來的水果交給安悠若,看她拿著水果去了廚房方向,然後過了一會,端著一盤洗好的水果出來,面上的表情看來還算平靜,只是有些疏離。
「你,身體還好吧?」田海生猶豫一下,溫和的說,「你的臉色有些蒼白,我剛剛進來聞到有些中藥的味道,在吃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