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江南停下來,聽著窗外的風雨聲,靜靜想了一會,說:「有一天,是夏天,是個下了暴雨的日子,我正自己一個人在家,大哥帶著高亞露回來,雖然父母始終不同意,但是,大哥一直是個我行我素的人,從來不管家人如何看,他就是要娶高亞露。那天,雨特別大,他們的衣服全淋濕了,當時,他們不知道我在家,也沒看到坐在沙發裡的我,大哥去拿了毛巾給她擦拭濕了的頭髮,他們一時情動,擁抱在一起在沙發上親吻,我原本打算不作聲悄悄避開。卻在無意中看到了高亞露胸前一個非常熟悉的痣,是一個水滴狀的紅痣,非常有特點,在酒吧的時候,這是她的一個標誌,她穿衣服的時候會特意露出這顆痣,這種特殊形狀的痣,加上她嬌艷的狀容和白皙的皮膚,相當的誘惑人。」
安悠若想,當時的情形一定相當尷尬。
「我當時就愣住了,那個圖案我熟悉的可以閉上眼睛畫出來。」古江南有些冷漠的說,「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一定是我眼花了。他們發現了我,高亞露立刻從我的眼神中猜出我有可能認出了她,整理衣服的時候也發現了那顆痣,她立刻做一種害羞狀躲在我大哥身後,大哥和我開了幾句玩笑,並沒有發現高亞露的神情有些不安。我借口有事就匆匆離開,之後,我們有段時間沒有見面,我曾經在晚上的時候去找過她,在酒吧,但她不在,她當時被一個人包養著,一直沒露面,我當時還想,可能是我看錯了,也不能說這種痣就一個人有。」
「後來呢?」安悠若有些擔心的問。
「我一直希望我認錯了,但是,在三個星期後的一天,我父母外出旅遊,家中只有我一個人在家,高亞露來找我大哥,他們約好了一起出去吃晚飯,因為大哥有事回來的要遲一些,便讓她在家中等著。我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突然說,她想我,我立刻就知道,她就是魅兒,魅兒就是她!」古江南長長出了口氣,「我和她爭吵起來,她說她真正喜歡的人是我,她並不喜歡我大哥,但是,我大哥對她很好,她不忍心告訴他真相,所以,一直瞞著他,但她一直在想我。」
「她是不是真的愛上你了?」安悠若輕聲問。
「我也曾經一度認為她是對我產生了真正的感情,心中很是愧疚,因為我對她並沒有感情,只是一時興趣,我這樣講,可能有些卑鄙無恥,但是,這是實話。我說我們不能這樣繼續下去,這不公平,她說這樣很好,沒有必要結束,她會嫁給我大哥,然後中止在酒吧的工作,大哥說會替她處理她父母的事情,而她希望我幫她結束酒吧的事情,讓她可以安心嫁給大哥。」古江南笑了笑說,「我以為她是真心對我大哥,就替她出面擺平了酒吧,花錢替她贖了身,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不再來往,她也不再去酒吧,但就在我以為她確實是真正要開始生活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意外——」
古江南又倒了一杯咖啡,沉吟一下說:「有一天,我喝了酒,在外面很晚才回來,一回家看到高亞露在,她剛剛洗了澡,住在客房。大哥一直很尊重她,一直沒有和她發生關係,那天大哥正好部隊有事沒能回來,就讓她一個人住在我們家,那天,也是湊巧,父母也不在家,他們去外地參加一位親戚的婚禮要兩天後才能回來。我不知道以後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只記得我們開始的時候只是打了一聲招呼,然後我就回房洗澡休息,再然後,——」
古江南眉頭緊皺,停了一下,繼續說:「半夜的時候,她突然敲門說她不舒服,我聽她語氣不對,以為她真的不舒服,就開了門,然後,她突然倒在我懷中,好像昏迷過去一般,我只得把她抱到床上,準備打電話聯繫醫生,就在這個時候她卻突然醒來了——」
古江南突然一笑,有些自嘲的說:「餘下的事就很容易想像了,我就不必再講了,你可以想像一下,我大哥回來看到我和他最心愛的女人在一起,而高亞露極擅長掩飾,她當時什麼也不說,就一直哭,然後,被憤怒的大哥帶走!」
「你沒有和古江北解釋嗎?」安悠若輕聲而困惑的問。
「眼睛有時候是會騙人的。」古江南平靜的說,「古江北只相信他眼睛看到的,而且,事情發生後不久,高亞露就突然留了一封書信消失了,她說,她不能忍受這種屈辱,她已經無法嫁給大哥,她不能用不潔的身體和大哥在一起,但是,她希望大哥不要惱恨我,因為她說也許是她太把我當成家人,反而忽略了應該保持距離等等之類。」
安悠若有些愕然,這個高亞露好厲害。
「大哥對我恨得厲害,我們兄弟之間原本親密的關係從此消失,他開始處處針對我,之前我和安悠若,——」古江南說到這兒,笑了笑,頓了一下,溫和的說,「其實,我覺得之前的安悠若和現在的你根本就是兩個人,所以,你可以把我口中的這個安悠若當成和你同名同姓人來看,但是,卻是和你完全沒有關係一個人看,好嗎?」
安悠若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其實,她還真是覺得古江南口中的安悠若和她似乎完全沒有關係。
「之前我和安悠若基本上不來往,當時,因為一樁生意,爺爺希望我們古家和安家聯姻,一直對古家產業不感興趣的大哥卻突然熱心起來,那個時候,他和安悠若的關係非常近,大家一度以為他們會走到一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安悠若最後卻選擇了我。」古江南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看著安悠若,平靜的說,「憤怒的大哥對此幾乎無法接受,尤其是這個時候,爺爺突然說要把古家的產業全部交給我,由我一個人繼承,他積蓄的所有憤怒一下子發作了,就在我和安悠若結婚的第十天,他在離這兒不遠的,也就是今天你見到的李醫生的診所外大概兩百米處攔住了我,我們兄弟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我想解釋高亞露的事,他不讓我說話,他是特種部隊的優秀成員,身手相當好,當時他在憤怒的情況下對我動手,我一則心有內疚,二則也真的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相信他是我大哥,應該不會真的對我如何,就由著他出氣,但是,結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