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安悠若用手中的架子一指安永燁,聲音微微有些喘息的說,「你再前進一步,我直接給你開了!」
安永燁原本想要再邁前一步的腳有些僵硬的止住,到不是安悠若有多麼的可怕和不可對付,而是,她此時的氣勢,竟然不亂,雖然面色憤怒,頭髮微微有些凌亂,但是,眼神清晰冷漠,目光似乎可以殺人,那種可怕的氣勢讓他有些遲疑。
竟然想起右手的舊傷,似乎又開始隱約疼了起來,這丫頭,是真的失憶了,竟然變得這樣瘋狂!竟然敢在書房,這個父親最在意的地方發潑,而且,父親只有躲閃的份,弄明白點好不好,父親是個勤於鍛煉身體的人,而,安悠若只是一個女人!
「好,我不動,我不動——」安永燁一邊用手勢配合自己的話,一邊向後退了退。
有人在外面敲門,聲音有些猶豫的說:「老爺,是古家的電話,讓小姐接電話,口氣很凶,讓小姐立刻回去——」
外面的聲音可以較為清晰的傳進來,但這兒的聲音卻不會輕易傳出去,雖然,之前的巨響引起了包括安永燁在內的所有人的注意。但是,除了安永燁,沒有人敢上來看熱鬧和探詢發生了什麼。
趁安悠若一愣,安通澤一把抓住安悠若的胳膊,用勁控制著她,罵了一句難聽的話,然後抬手就要一巴掌扇上去。
剛一抬手的,安悠若卻不躲閃,竟然迎上臉來,不屑的說:「電話肯定是古江北打來的,親愛的爸爸,您要使勁的打,用上您所有的氣力,否則,我還真怕古江北不來理論!」
這一聲,電話肯定是古江北打來的,讓安通澤臉色一變,硬生生收回自己的手,雖然很是不情願,但還是恨恨的鬆開了安悠若的胳膊,生硬的說:「古江北回來了?!」
「是啊,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會不知道吧,他的女人只可以由他自己教訓,輪不到別人,您怎麼不打了?!」安悠若微抬下巴,不屑的說,其實,心中只是猜測。
古江南不會很凶的打電話讓她回去,她離開的時候,他在客廳沙發坐著,態度還算和氣,古江北這麼凶的打來電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和她計較昨晚偷偷背著他離開酒吧的事!
所以,她這樣說。
只是,她怎麼會和他那樣?!
安通澤胸口鬱悶的看著安悠若,這丫頭是真的失憶了,否則,她哪裡有這種膽量,和自己這樣不管不顧的對著幹?!他現在宰了她的心都有,好好的書房讓這個瘋丫頭砸成這個樣子?!
但是,古江北那小子,看錄相中,他和自己女兒纏綿的樣子,一定是有私情,如果女兒臉腫著回去,那小子肯定會不依不饒,他能把他的親弟弟打成那樣,差點丟了性命,對自己,也不會放過。
女兒說得不錯,古江北不會允許別人教訓他的女人,是個男人都不會允許的,縱然這個男人是這個女人的父親。也不行!
「滾!——」他大吼著,臉上五官奇怪的糾結在一起。
安悠若丟開手中的已經七零八落的架子,鬆開頭髮用手指整理一下,重新用卡子束好,整理一下衣服,然後,打開門出去。
安永燁剛要說話,就聽到耳邊「砰!」的一聲巨響,書房的門被狠狠的關上,帶著極度的憤怒,微微顫抖一下,然後,房內剩下他們父子二人,看著混亂的場面,各自無聲。
不理傭人好奇和探究的目光,安悠若走到電話旁邊,拿起電話,有些惡狠狠的說:「什麼事?」
「安悠若,你立馬從你娘家滾回來,我沒讓你——」古江北憤怒的聲音幾乎可以從電話裡直接竄出來,聲音聽來有些要吃人的味道。
「啪!」安悠若幾乎是想也沒想的扣掉了電話,然後一下子扯下電話線,面沉如水,冷冷的沖站在一邊的傭人說,「要是你敢接上,古江北找你理論,與我無關!」
說完,氣呼呼的離開,一直走到外面,甚至沒有聽到何清婉詫異的聲音,喊她,她置若罔聞般的一口氣走出安家大院,長長的出了口氣,覺得自己要瘋,那些畫面,那些聲音,完全無法控制的在她眼前和耳邊喧囂,她不是氣任何人,她氣自己,她怎麼可以這樣不知羞恥?!怎麼可以和完全沒有感情的男人上床!?
尤其是,還不是一個,她要瘋,她寧願再次失憶,忘掉這所有!
古江北愕然的看著手中的電話,這臭女人,竟然敢掛他的電話,她以為她誰呀?!再打過去,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第一直覺,這臭女人一定是拔掉了電話線,他簡直要氣爆了!
「江北,你要幹什麼?——」古老夫人看自己的兒子如兇猛的野獸般從沙發上一下子竄了起來,邁著惱怒的步子向客廳外走,立刻大聲的問,並且起來想要阻攔。
「少理我!」古江北惡狠狠的說,「我要立刻把安悠若那個臭女人從安家給揪回來,她竟然敢扣我電話,我要不收拾她——」
「江北,江北,不要,不要和這個女人計較,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但是,她關係著我們古家的利益,如果你打傷了她,安家一定會不依不饒!」古老夫人立刻著急的說,「你想要氣死你爺爺是不是?」
古江北頓了一下,有些懊惱的停下腳步,背對著大家,爺爺,是古家最不可無視的人物,雖然此時他呆在國外接受系統的治療,一直由自己的姑姑細心照顧著,但是,他的餘威依然在。
自己的父親曾經立下規矩,再怎麼奇怪的事,只要是爺爺吩咐的,就必須得聽從,哪怕明知道安悠若不是個好東西,也一定要娶進家門,也一定要忍讓著,哪怕她如何的不守婦道。
古江南坐在沙發上,表面漠然,心中卻充滿了懷疑,他昨天看過委託的人送來的有關安悠若近三年來的所有行蹤,和錢財上的出入,完全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但是,他就是覺得目前這個安悠若有些奇怪,和他印象中的安悠若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不過,除了某些細節上的不同,性格上的變化外,容貌基本上是一個人,只是一個化了妝一個素顏,他沒見過安悠若的素顏,所以,不能確定。
可是,縱然一切可以用失憶解釋,為什麼,簽字也會變?
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他皺起眉頭,靜靜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