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晴走進辦公室,裡面的人都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她。她尷尬地笑笑,快步走到Susan的座位前:「抱歉,我……」
「哦!」Susan從呆愣中咻地站起,誠惶誠恐地道,「總裁說你來了就直接進去!」
「謝謝。」北晴笑笑,轉身走向她身後的辦公室,推開門進去。
辦公桌後沒人,她四處看了一下,才發現邱恨遲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打電話。聽到她關門的聲音,他回過頭來,朝她招手。
懇她挎著自己大大的皮包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將包打開,把放在裡面的飯盒拿出來。用別的袋子提進來容易被看出來,那下大家可就有得說了……
「我要吃飯了,一會兒再說。」他掛了電話,看著她將套在飯盒外的塑料袋除去,將蓋子打開、筷子拿出來,皺眉問,「裝了一層又一層,你不嫌累得慌?」
她看他一眼,坐下身:「還好。」頓了一下,她又說,「你明知道我在擔心什麼……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擔心,但是我……」
讓「我明白。」他點頭,「你是強迫症病人,不該擔心的都會去擔心,何況是這種正常人都會擔心的事!不過,你不覺得你應該擔心菜汁會撒到包裡,導致你幾萬塊的包包被報銷的問題嗎?」
北晴窒了一下,抬頭看著他:「強迫症……你怎麼知道的?」
「你猜猜?」他笑了一下,並不回答,開始認真品嚐她的手藝。
「你讓人調查我?」
「你還真看得起我!」他冷冷瞟她一眼,放下碗筷,煩悶地扯了車領帶,「北晴……我對你怎樣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如果你還想再清楚一點,那抱歉,我沒那麼大的勇氣再說!對你,我要的很簡單,你卻從來沒有認真想過。我的確叫過私家偵探跟蹤你,只為了掌握你的行蹤——是否離開范城的行蹤,別的,你卻了哪裡、和誰見過面,我不屑於去知道。你生病這件事,不是你親口告訴我的,你以後也別再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
北晴握著筷子的手動了動,點頭:「我不會再問。」
他瞟她一眼,呼出含著怒意的氣息:「私家偵探我已經辭了,以後你去哪裡,我不會知道……除非你親自告訴我。」
「嗯……」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麼?!」他突然大吼,伸手捏住她下巴,「北晴!回答我,你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北晴嚇了一跳,驚恐地望著他,半天答不上話。
「你不是很愛很愛我嗎?」他冷笑,「那關於我的事,你希望怎麼知道?讓我親口告訴你,還是從別處知道?」
「我會親口告訴你!」她急忙說,終於明白他的意思。
「那好。」他放開她,「以後如果還有什麼關於你的事我是從別的地方知道,而不是你親口告訴我,你做好被剝皮的準備!」
此話一出,北晴不由自主顫了一下。
他眼睛一瞇:「還真有?」
:(
北晴渾身發冷,費力扯開一個巨大的笑容:「雖然我們分開得不久……」
「四年時間,不久?」
「咳……當然,也不短!」她馬上改口,「這麼長的時間,我獨自發生了很多事,總有些事被我遺漏,或者雞毛蒜皮的我覺得不重要……以後若被人提起了,也要我倒霉嗎?」
「倒霉?」
「呃,用詞不當……」
他輕哼一聲,拿起筷子進食:「放心,雞毛蒜皮的小事我不會計較,但是大事就不行——坐我這邊來。」
她馬上移到他身邊,也開始進食。
「大事啊……」她突然一陣心虛,想到今天已經星期五了,對他道,「恨遲,還真有件大事……」
「什麼大事?」
「我現在沒勇氣說……」
「我很凶嗎?你還需要勇氣!」他利眼一掃,真是非常凶的樣子。
「……這件事本身需要勇氣。」她一隻手扯著他衣袖,「那個……明天是星期六,我回家住兩天,然後就可以把那件事告訴你了。」
「回家?」他擰眉。
「對啊,我爸媽回來了,總要回去盡孝心——」
「不准!」他二話不說,甩開她,端起飯盒囫圇吞棗。
「回家啊!為什麼不准?」
「我說不准就不准!」
「那我沒辦法把那件事告訴你……」
「哼!」他扭頭瞪著她,「需要提前打氣做準備才敢說的事,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你這輩子都不用說,免得讓我受折磨!」
「……」孩子,你們真被爹嫌棄了!不過,孩子的事不一樣,或許可以讓爸媽告訴他……北晴默默地低下頭,試探地問:「那你不准我說,要是又從別的地方知道了——」
「算你倒霉!」他夾起一塊骨頭扔進她碗裡,「吃飯,不准再說!以後都不准回家!」
「怎麼可以這樣?!」
他想了一下,笑道:「想回也不是不可以……」
「怎樣?」
「我陪你回。」
「……」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們現在是什麼關係,他以為他是女婿嗎?他是姦夫啊!
「你說過都聽我的。」他看著她,聲音低柔、有絲受傷的疲憊,「我不接受整整兩天看不見你、孤床冷被抱不著你、一個人吃飯餵不著你——」他將一塊青椒放進她嘴裡,「所以,要麼你日夜都在我身邊不去任何地方,要麼我陪你去!」
她看著他,顫動嘴角,很想問:我被監禁了嗎?但終究什麼也沒說。
他若有監禁她的想法,也是應該。這些年攤上她,他還能如此對她,是她幸運。但他心中藏著多少恐懼,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