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了一下,將手交到他手上。他握住,一把將她扯到懷裡:「知道我為什麼想掐死你嗎?」
「你以為我懷孕了?」她忍不住失笑,明白他剛剛那一堆話從何而來。
「看你吐來吐去,有這樣的以為很正常。」
她歎氣,有些哀傷地看著他:「恨遲……你放心,我永遠不可能懷孕。」
懇他抱住她的手微微一緊:「為什麼?」
她聳聳肩,口氣異常輕鬆:「輸卵管和子宮異常,沒機會懷孕了。」生那對龍鳳胎害苦了她,不過還好生了,否則這輩子沒做母親的機會了。
邱恨遲卻不像她這般輕鬆,足足愣了一分多鐘才放開她,有些乾澀地問:「這是你不避孕的原因?」
讓當初說讓她避孕,只是不滿她當時的口氣,好像對懷上他的孩子多避之唯恐不及似地。如果真的發現她吃避孕藥,他自然會自己去做措施。吃藥對身體有副作用,再說她曾經做過兩次手術,雖然當時平安,後來又保養得好,但女人有那樣的經歷到底對身體是一種極大的傷害,再吃藥只怕更嚴重。
她默了一下,點頭:「反正都不會懷孕,我何必多此一舉?再說,那東西又不是保健品,吃了容易有副作用。」
他轉過身,伸手捏捏後頸。她不能懷孕?雖然他不該再期待什麼,但突然得知這個消息,他真正覺得自己這輩子徹底失去了做父親的機會……
北晴啊北晴,你什麼時候可以對我仁慈一點?孩子和你,你一樣也不給我,就由我這些年在時間的縫隙裡沉淪,到底要如何才能留下你?對你好你不領情,對你壞你比我更壞……
強迫症……
他轉過身,極度不平衡地吼道:「北晴,你告訴我,我這些年受的算什麼?就因為你那該死的強迫症嗎?」
她本想問他是怎麼知道她生病的,但他這個問題已經超越了某些感情。
這些年算什麼……
她突然不敢在這裡打轉,只能背過身去:「問這些幹什麼呢?我們現在不過是一千萬的交易,曾經不值得懷戀。」
他聽了,突然將她壓到牆上,用幾盡崩潰的聲音喊道:「殷北晴!我輸了,我懷戀可不可以?!」
懷戀?她瞪大眼睛,以一種意料中又意料外的眼神看著他。
「食物太單一,對身體不好。再說,我很懷戀你的味道……」
「你懷戀我?」
「懷戀?殷北晴,你也不想想你曾經是怎麼對我的?你妄想我對你還有絲毫感情!記住,這是報復和懲罰。」
「那不是報復和懲罰……」她輕聲問,彷彿在期待什麼。
曾經的她,很容易看穿這些事。現在,她依然容易,但她已經不敢,非要他親口說才相信。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會相信,不會去多猜多想。所以,他說是報復和懲罰,她就認為是報復和懲罰。如果,他說是懷戀……
「報復和懲罰是一種比愛還濃烈的感情。」他痛苦地說,「如果忘得掉,什麼也不必。一切只因為忘不掉……」如果不是有一種懷戀的感情在,別的什麼感情也不會在。
她看著他,在他懷裡顫抖著。她張張嘴,想說:可是你有Lily、可我還有事瞞著你……
——
突然,她知道這些都不能說。在他又一次將自尊和愛情擺在他面前,他只怕已經受不起任何「可是」。
所以,她只輕輕地抱著他:「恨遲……其實,我也不算太對不起你。畢竟,你愛過那麼多女人,睡過更多的女人。但我只愛過你一個,也只睡過你一個……」
「……難不成你還想去睡別人?!」他咬牙,沒有動。聽出她話裡一絲不同尋常的類似於「告白」的氣息,他等待著她將話說清楚一點。如果她接下來潑他一桶冷水,將他踐踏得體無完膚,他就真的可以死心了。以後,再也不必為她傷一點神、痛一點心。
她搖頭:「你要知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個人逛慣了香舌麗捨,再到夜市去是看不上任何東西的。你就是香舌麗捨的高檔貨,我十分喜歡、用得也很舒服,很難再相到別的比你更好的……
而且,我還是挺戀舊的,就算遇到了別人,也是和你有一樣的背影卻沒有一樣的正面、有一樣的身材卻沒有一樣的氣質、有一樣的眼神卻沒有任何其他是一樣的……總之,有一個很奇特的原因卡在心中,使得當我拿你和別人比較的時候,絕不會拿別人的優點比你的缺點,但一定會拿你的優點比別人的缺點。」
「奇特的原因?」他伸手摩挲著她的臉,「什麼奇特的原因?」
「我愛你。」
他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然後點頭,很平靜地點頭:「然後呢?」
「我很愛很愛你,愛到你無法想像,真的!如果你要我現在跳窗證明,我可以馬上跳給你看!」她說得十分誠懇,像發誓一樣,但口氣裡未免有點撒嬌和不正經的感覺。
「跳窗就不必了。」他淡淡地說,不知道她玩什麼把戲,不敢有一點回應,就怕這是她的玩笑、是惡意的偽裝,只為一會兒享受他從雲端跌入地獄的痛苦表情……他瘋了才再給她機會那麼做!
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無辜地望著他:「既然我這麼愛你,你要不要回報一點點?我這個人很懶,你可不可以幫我處理所有的事,就把我當寵物養……呃,你要用別的詞也可以。」
「所有的事?」他皺眉,這女人搞什麼。
「對啊,總之,以後的事我不管了,你要怎樣就怎樣,如果我不信看錯了人,被你賣掉,那算我倒霉。反正,很多人為了愛情犧牲,多我一個無所謂,而我自己更是無所謂。」
他還是不太明白她在說什麼。她看他一副凝重又疑惑的樣子,歎口氣:「我的意思是,我把我的思想意志都交給你,以後我都聽你的話。你讓我走,我才走;你讓我是什麼身份就是什麼身份……寵物或者其他。我再不會獨自旅行,只去你讓我去的地方。你若讓我天天給你做飯,我就做;你要是做了飯讓我吃,我就吃;你想聽我的真心話,我就告訴你……我愛你。」
他心中一陣激動,握在她腰上的手忍不住一緊,灼灼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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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恨遲。」她踮起腳尖吻他,一下又一下。
「我真想殺了你!」他猛地將她按住,激狂地吻了起來,密密實實地堵住她的唇舌,沒有一點縫隙.
這個吻引發了他們之間前所未有的激情,直到晚上九點,他們才停下來。
躺在床上,他的手留戀地滑過她的腰臀。她趴在那裡,沒力氣動彈,只有悲鳴一聲:「不能再來了……」
他一笑,撐起上半身,在她額上落下溫柔地一吻:「餓不餓?」
「很餓,非常餓!」
「我們出去吃西餐如何?」
「西餐?」她想了一下,翻過身平躺著,微笑道,「不錯的主意。」這算是他們冰釋前嫌吧?到浪漫溫情一點的地方用餐,算是一種慶祝……
「等等!」她突然坐起,想到一事。
「怎麼?」他已經下床穿衣服,完美的身材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面前,看得她一陣臉紅心跳,不由得別開眼去。
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這是***裸的勾引和調戲!
「我們不能出去。」她小聲說。
「為什麼?」他穿衣服的手一頓,臉色驀地沉了下去,表現出明顯的不悅。她下午才說了什麼都聽他的,這一晚上還沒過去,就變卦了?
聽出他語氣的寒冷,她扭過頭,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Lily……你不是說不能——」
「你不是說都聽我的?」他打斷她,眼神森冷地看著她,「一個屢次傷害我的女人,不值得我永遠愛下去。這一次,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我會徹底死心,再讓你付出最慘重的代價!讓你悔不當初!」
說完,他扣好袖扣,堅定地走出了房門。
她背脊有些發涼,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這是他最後給出的機會,他的、她的、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