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將車門甩上，她走過去，將手中的香煙盒和打火機裝進他身上的口袋裡，拉了拉他的衣服，挽著他的手往屋裡走：「讓司機來停車，我有話和你說。」
「你今天很高興？」他疑惑地看她一眼，「你下午去哪裡了？為什麼沒去宋醫生那裡？」
「啊——」她腳一拐，望著他，失笑道，「我忘記了……」
他們已經走進客廳，光線明亮，他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她臉上的喜色，不禁皺眉：「幹嘛這麼高興？會情夫去了？」話是這麼說，卻只有怒意沒有醋意，而那絲怒意也顯然是來自於剛剛的電話。
懇「是和人有約，不過不是情夫啦……」
他正脫下西裝往樓上走，聞言咻地轉過身：「你和北晴見面？」難怪她這麼開心！也不去看醫生……真是不藥而癒啊！
「嗯哼！」她點頭，笑看著他，「我找她買了一幅畫，我帶你去看！」說著，她牽著他往樓上走，走到書房外的走廊，指著靠書房那邊的牆，那裡以前掛著一幅貝殼堆砌的裝飾畫，現在成了一幅油彩。
讓「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沒好氣地瞪著那畫。
「藝術你懂不懂？」酈邐不滿地看著他，「難道你不懂藝術？」
「我知道蒙娜麗莎很值錢，夠不夠？」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
她歎口氣，狀似無意地說：「可是北晴現在搞藝術耶……」
他頓了一下，說：「還不是做生意？銅臭！反而玷污藝術！」
她聳聳肩：「這話你怎麼不當她面說？」
聞言，他轉身瞪著她，她不痛不癢。很久，他開口：「這破東西多少錢？」
「這『破東西』三百萬。」
「……你還真會花錢！」
「本來看到一個七百萬的雕塑，但是沒到，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你有那麼多錢？」
「我老公有啊。」她伸手抓住他衣袖，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還沒付？」他口氣倒是溫柔了。
「還沒。」她跟著他往書房走去。
「錢都沒付，你東西怎麼拿回來了？」
「我說明天送過去，北晴說可以，就讓我先拿回來了。估計她是覺得睡了我的老公過意不去，如果我不送去，也準備自己墊上吧？再說，你一定給她錢了，她也不虧，是不是？」她笑看著他。
邱恨遲被她一看，禁不住有些尷尬，甩開她坐到椅子上：「明天兩點，去宋醫生那裡，你再忘一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怎麼收拾？難不成還能像收拾北晴那樣收拾？」
他噎了一下，瞪著她，白牙閃閃：「那有什麼不可以？邱太太！」他提醒她的身份，「北晴還說，你是『合理合法』的那位呢。」
「唔……你如果有需要，是還是會樂於奉獻的。」她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坐到他對面，很快樂地和他聊著他們共同的話題。在法律上他們是夫妻，而事實上，也是。只是，他們會睡到一起，不是身體的需要……也不是心的需要。
「這話應該我說吧。」他抽起桌上一本資料翻來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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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他一眼，移到一邊去整理書架，閒閒地哼起歌來。
他聽得額上青筋抖動，放下資料，轉過椅子：「你們今天聊些什麼？」
「藝術品啊！」
「只是藝術品？」
「嗯……雖然男人也是一種藝術品，但我們暫時還沒聊到……我怕嚇到她，反而不好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你總會嚇到她！」邱恨遲說，「你沒事少去找她，記住去看醫生才是正經。」
「怎麼？你吃醋啊？你天天去抱小三，讓我這正牌妻子孤床冷被我都沒說什麼了。」
「是啊……」他悶哼一聲，站起身往外走，「要吃什麼，我做！」
「喲，一身絕學在小三那裡沒有用武之地啊，還拿回家來發揮？」
他走在前面，悶悶地低咒幾聲，突然轉身笑看著她：「北晴的廚藝進步了。」
酈邐皺了一下眉，不確定地問：「她給你做飯？」
「是啊……」他聳聳肩，已經打開門走上走廊。
酈邐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沒吃過幾次北晴做的飯，不禁嫉妒地瞪著他背影：「得意什麼呀……」她追上去，挑釁地放話，「邱恨遲，我告訴你，你千萬別惹我，要不然，我不和你同一陣線了，我和你敵對陣線！」
邱恨遲一聽，轉身又往回走。酈邐被他的氣勢一嚇，跌跌撞撞的靠到牆上：「你要做什麼？」
「我最近很滿足，不會對你怎樣！」他走進書房，一會兒提了西服出來，抖了兩下就往身上穿，「我去找北晴，你自己煮東西吃！」
「北晴那個好像來了吧？你就那麼離開她呀？就是看著都是好的？」
「你怎麼知道？」他停步看著她，想到她問題太多，怕她意會錯自己所指哪項，又補充，「她那個來了。」
「嗯……北晴在生理期有一些小習慣……沒怎麼變。」
「什麼小習慣？」他急忙問。
「你自己不知道去觀察？」她昂起頭，越過他下樓去。
邱恨遲悶悶地看她一眼，悶悶地走下樓，看見她在廚房忙活，說：「你記得吃藥再睡。」
「知道啦——」她瞟他一眼，拿出一棵小青菜，一邊折一邊說，「你都有北晴了，還這麼關心我做什麼？小心我以為你愛上我了……」
「你別多心，我只是怕你有什麼意外，那瘋女人會莫名其妙怪到我頭上。」
酈邐一聽，倒有些開心：「慢走，小心開車。她是真的愛你，你要有意外，她怕也活不成。」
「……我還沒那麼重要。」他拿了鑰匙出去。
酈邐手一頓，回身看了他背影一眼，禁不住歎氣。這男人，被北晴「拋棄」太多次，都沒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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