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殊在朋友牽線搭橋下在索菲特鍾山高爾夫的西餐廳與人探討如何破解UT斯康達困局,朋友跟陳圓殊一樣是風投領域格外惹眼的女性經理人,是陳圓殊少數能在南京一起做SPA推拿或者跨省旅遊散心的朋友。
坐在她對面的是斯康達舊高管,葉文韜,與弟弟葉武略都是國內各大獵頭都死死盯緊的商界紅人,09年UT「斷臂,出售集團在杭州資產後心灰意冷,離開斯康達進入摩根士丹利,在上海辦事處任高管,有跡象顯示回去重掌斯康達大局,而葉文韜也想要做挽狂懈於既倒的中興之臣,恰好身在南京,聽說陳圓殊對美國SEC和FCPA都有較深研究,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就找上紅顏知己戴茜把陳圓殊約出來,想聽一聽她的真知灼見,更事實上陳圓殊對SEC和關國司法部傳給斯康達的兩張罰單並不感到好奇,就一直圍繞這個問題幫葉文韜解析僵局,一些個大家心知肚明的灰色地帶也不避諱,讓葉文韜頻頻點頭,受益頗多,總體來說雙方相談甚歡,葉文韜對之前早有耳聞未曾見面的陳圓殊由最先容顏上的驚艷轉為學識淵博上的欽佩。
就在陳圓殊以為一場談話可以拉下帷幕的時候,一個男人看似極其巧合地經過,陳圓殊刻意躲避了一下,所幸並沒有第一時間被發現。
那男人身邊也帶著三四個在南京商圈名氣很大的成功人士,坐在離陳圓殊並不遠的位置談事,直接導致陳圓殊都不敢起身去和葉文韜戴茜一起出去打高爾夫,只能安靜坐在角落祈求那個陰魂不散的男人早點離開西餐廳。
好不容易熬到一群男人起身準備去打高爾夫,那男人似乎餘光一瞥發現了陳圓殊的身影,打聲招呼脫離隊伍徑直走向哀莫大於心死的陳圓殊,畢竟躲避人家已經有些不禮貌,陳圓殊乾脆主動打招呼道:「國器,你怎麼也來索菲特?」
「朋友拉我來打高爾夫。對了,我方便坐下嗎?」男人微笑道,笑容無懈可擊,一如他相貌氣質,年紀在30歲上下徘徊,方正國字臉,沒有公子哥標誌性的驕傲和戾氣,相當平易近人,給人印象絕不是一個富有侵略性的男人,成熟穩重,有點重劍無鋒的意思。
陳圓殊當然不好拒絕,男人跟服務員要了一杯最普通的咖啡,他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沒有水晶袖扣之類很正兒八經的富人裝備,一身休閒西裝,手錶也只是CHOPAND的基本款,一看就有些年月,光從外表來看,這是跟江蘇NO1引公子哥吳煌一類男人,浮躁早已經沉澱。
他的強大在於陳圓殊甚至都不敢揣測這是一場偶遇還是一次精心設升的策劃,就在陳圓殊不知從何說起的時候,男人主動開口道:「為了躲我你這陳家大小姐落魄到連公司都不敢呆,跑鍾山來了,你覺得我還會吃力不討好地枯你嗎?我可是老老實實跟陳伯伯坦白了我的方針政策,放長線釣魚,絕不輕舉妄動,力求改善自己在圓殊心目中的糟糕第一印象。」
「你真誠實。」陳圓殊哭笑不得道,氣氛稍加緩和,但她心中的焦急卻有增無減,如果說對面這個男人是個無理取鬧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那陳圓殊反倒鬆口氣,因為老爺子那一關就過不去,問題在於這個叫周國器的北京男人是標準的學而有術有德的紅三代正面典型人物,不僅把老爺子「忽悠」得十分滿意,連原本注意力已經全部轉移到陳浮生身上的親戚們都開始做牆頭草,繼曲線救國的乾弟弟之後,陳家這革命堡壘等於是第二次被內部攻破了,況且周國器人品上也沒有瑕疵,人家曾經在四川和淅江兩省的貧困山區做支教長達三年時間,到現在還支助4名災區孩子,這一切絕不是噱頭,人品相貌談吐才華家世,都門當戶對,於是陳圓殊就處境微妙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做不說謊話的人,這是我小時候無數次闖禍後在老爸皮鞭下得出的最大結論。」周國器微笑道,服務員給他端來咖啡的時候主動去接過手,不忘點頭說了聲謝謝,神情自然,一切水到渠成毫不做作,轉頭繼續凝視陳圓殊,卻不是那種愣頭青的炙熱,讓人如沐春風,不給陳圓殊造成沒有半點負擔:「那兩個出去的人是你朋友?」
「一個是,另一個還不算,找我在這裡談點事情,不是我故意要躲你。」陳圓殊心虛道。
周國器也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點破不說透,做人留一線,做事存分寸,這種度的把握是他生在大家族最大的收穫「我這裡有兩張票,是某個來中國淘金的德國交響樂樂團,你要是有興趣並且有空的話就拿去,聽說那支管絃樂團挺著名,比一般臨過年了就來中國騙暴發戶錢的樂團要正規許多。」
陳圓殊有些尷尬。
周國器愣了愣後爽朗笑道:「圓殊你千萬別為難。我可是把兩張票都交給你,沒說給你一張我留一張,那手法也太落伍了,而且我也不覺得你肯答應,既然這樣我還不如順水人情都給你,當然,你要是肯開恩與我一起看,我也很樂意附庸風雅地去欣賞一下平時碰都不碰的交響樂。」
「那我就收下,恰好前面你見到那個女人一直就想看一場演奏會。」
陳圓殊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與他相處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把心懸起來再放下去,就跟過山車一樣,刺激歸刺激,奈何陳圓殊並不喜歡看似和平共處其實歸根到底還是男人與女人作戰的遊戲。不希望一直處於劣勢的陳圓殊找了個相對佔據主動的話題「國器,說說你以前的女朋友,別騙我說只有學生時代的初戀。
「除了持續到大學畢業的初戀,這五六年的確也談過兩個。」周國器果然是無比坦誠的孩子,掏自己家底的時候毫不猶豫,喝了白咖啡,身體微微後傾,似平察覺到自己給陳圓殊造成不少的壓力感,侃侃而談:「兩個都不能說門當戶對,第一個是叔叔介紹的,典型的千金小姐,我名字不是叫,國器,嗎,小時候別人喜歡喊我,國旗」大起來一些個不太熟的朋友私下就說我國戚」就是皇親國戚的那個國戚,其實很名不副實,不過跟我相親的那女孩確是名正言順的,皇親」兩個字,牛氣,第一回在一個能看到紫禁城的餐館見面,人家都不正眼瞧我,把我給堵得慌,差點想掉頭就走,後來嘛兩個人鬥智鬥勇才發現都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大概是都不喜歡被父輩約束找到點共同語言,我和她都喜歡跑吉林滑雪,就一起處了兩年多,最後她找上一個比我帥比我優秀的男人,兩人就和平分手,現在還是朋友。、,「怎麼聽著透著股悲壯。」
陳圓殊打趣道「那剩下一個怎麼樣,還是你們北京城裡的金枝玉「葉嗎?」
「第二個是普通老百姓,一名東航空姐,我兩次去土海辦事都湊巧遇土,長得特別漂亮,聲音又甜,我起初沒什麼想法,反而是同事動了春心,他膽子小臉皮薄,沒敢主動搭訕,怕落下登徒子的印象,就把我推出去當炮灰探地雷,那空姐送餐的時候我第一次問她也沒答應,一臉公事化表情,後來下機的時候我拗不過朋友,就又死皮賴臉求了一次,一想到要不要得到手機號碼直接決定到我在上海是住五星級酒店還是一百多塊錢旅館,就耗在那裡跟她磨,死纏爛打無所不用其極,乘客全部下機了我還不肯走,她終於鬆口說讓我把號碼給她,有時間就返打給我。」周國器笑道,言談雲淡風輕。
「她被你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陳圓殊笑道。
「沒。」周國器自嘲道「等過了小半年,我才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她打過來的時候我都忘了是誰。」
「她也有意思。」陳圓殊逐漸心境平和下采,因為她知道某個傢伙正火速趕來索菲特,那傢伙簡直就是周國器的百姓版本,陳圓殊並不覺得他就一定會在暗戰中輸給性格作風都八九不離十的周國器,大致可以旗鼓相當,陳圓殊想到這裡臉上先前略微僵硬的笑容也柔和許多。
「我當時恰好跟那位金枝玉葉分手,還十分淒涼地被另一個難兄難弟拉在酒吧喝悶酒,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往我身上抹不說還朝我吐苦水,一點都不體諒我這個同樣失戀的哥們,當時我就怒了,剛巧接到那個空姐電話,她說要是能在。個鐘頭之內出現在她面前,就讓我做她男朋友,然後我就義無反顧地殺了過去。你要知道當時我可是在三里屯,而她卻在上海!」周國器說起這些陳年往事也覺得挺有趣,續了一杯咖啡,見陳圓殊也期待下文,就接著說道:「等我火急火燎趕到站在黃浦江畔的她面前的時候,已經是凌晨。點多,超出。個鐘頭挺長時間,估計對方也確實對我的傻帽行徑挺感動,就忽略不計這個大煞風簧的細節,然後就好土了,我這個人向來不擅長討好女孩子,本來以為我就要迎來一場極其艱難的攻堅戰,沒想到若即若離了個把星期後,反過來是她近乎處心積慮地討好我,什麼嫵媚純情,楚楚可憐,文學修養,商業才華,甚至是適度地誘惑挑逗的招數一股腦用在我身土,我雲裡霧裡啊,感動得無話可說,心想多好的上海閨女啊,比咱北京妞還大氣,要不是後來我無意間得知她是因為知道我還勉強算是個京城大少才青眼相加,我還真就高高興興把她往家裡帶了,要知道當時我連戒指都準備妥當,就差沒跪下來求婚,蠻大一顆鑽石,我估摸著沒一個拜金女扛得住。」周國器自嘲道,笑容微微苦澀,但也沒有深陷其中。
「等你知道真相後,你們兩個怎麼分的手?還有,她怎麼知道你是北京大少?」陳圓殊好奇問道。
「手機惹的禍,我儲存了上海頭號紈褲方一鳴的號碼,還是他的暱稱,她在相中我之前的一個公子哥在上海也就是二三流,不過方一鳴的名號邊是知道的,加上我手機一些短信往來可能也被她嗅出點什麼,她可是頂聰明的一孩子,不過輸在人算不如天算而已,我回過頭想想真替她可惜,差一點就釣上我這金龜婿了啊。」周國器笑道,一掃眉宇間陰霾「最後我就隨便找了個借口跟她挑明,我是一定會結婚的,但肯定不是她,因為我要找一個起碼是身價十位數以上的富婆做賢內助,或者省長部長的女兒也可以考慮一下。於是她敗退了,速度轉移目標,連一分鐘都不肯在我身上浪費,當然,她還是跟我要了戒指,說是留下來作個紀念。」
「你給了?」陳圓殊笑道。
「沒。」
周國器眨了眨眼道:「我拉著她到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把差不多能買半輛法拉利的戒指朝她晃了晃,然後很瀟灑地一揮手,丟進黃浦江。」
陳圓殊忍俊不禁,笑著搖搖頭,歎道:「周國器你無敵了。你難道就沒有被誰打敗過?」
「貌似沒有。」
周國器很正經地思考了半分鐘,然後笑容醉人地給出一個無比牛叉烘烘的答案,似乎怕陳圓殊誤會他是一個自負的男人,立即笑道:
「不過我也不是無敵的,如果蜘昧俠外加鋼鐵俠再和蝙蝠俠聯手,再由奧特曼對我進行致命一擊,我還是可以被打敗的。」
陳圓殊哭笑不得。
這個男人當真是金剛不敗嗎?
等下煞費苦心偷偷搬來的救兵陳浮生怎麼跟他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