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熬夜是臉蛋和身材的最大殺手,把青春當飯吃的張兮兮自然不會馬虎,她不想三十歲之前就變成人老珠黃的黃臉婆,她每天花在保養上的時間比聽課多,加上隔三岔五的瑜伽和SPA以及戶外運動,即使習慣了被夜生活摧殘也依舊有一副令女人羨慕讓男人垂涎的身材,所以在家她穿得很清涼,一來舒服二來這樣能滿足一點女人天性的小虛榮心,起碼她在身材上不輸給小夭,穿著僅僅是一件睡衣,褪下這件半透明的睡衣後就真的是赤身**一絲不掛,當她通宵完畢回到公寓房間,洗了個澡後按照慣例來給睡覺喜歡亂踢被子的小夭蓋被子,結果一打開房門,愣了足足一分鐘,然後本能尖叫起來,歇斯底里,像個神經病。
張兮兮看到床被中除了比她還清涼的小夭,明顯還有一具並不太魁梧的男性身軀,這頭該死的畜生還敢把頭依偎在小夭那連她都很想揩油的胸口,張兮兮第一直覺就是陳二狗,然後就想去廚房拿水果刀把這個傢伙千刀萬剮。
陳二狗探出腦袋,眼神出乎張兮兮意料地沒有半點渾濁,這個男人只是輕描淡寫瞥了她一眼,便猛然坐起身,只穿著一條四角短褲走下床,迷迷糊糊的小夭因為心虛不敢看張兮兮那張惱羞成怒的臉龐,只是問陳二狗,「要走了?」
「喝點水。」陳二狗輕聲道,逕直走出房間,把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的張兮兮晾在房門一側,除非逼不得已,陳二狗並不想和女人爭執,富貴說和傻子爭吵肯定是輸的,和女人吵架則一開始就輸了一半,因為人類天生同情心氾濫,習慣性不分青紅皂白地站在弱勢一方,尤其當這個女人還很漂亮的時候,富貴提議陳二狗最好閉嘴,所以陳二狗在張家寨從不跟**大的張寡婦翻臉,也不跟屁股翹臉蛋俏的張文革媳婦紅臉。
等陳二狗走出房間,張兮兮速度關上門反鎖,叉腰站在床頭氣急敗壞地審問小夭,似乎比她自己失去處子身還要痛心疾首,「小夭,就算有好感,你也不能這麼草率行事啊,我知道你跟我不一樣,不喜歡把臉蛋和一夜情都當做可以斤斤計較的籌碼,不喜歡把身體當做投資本錢,我不說你什麼,也說不過你,但這次真的是你錯了!」
嚴實裹在被單中的小夭曲線盡顯,眨巴著水靈眸子,沒有反駁。
張兮兮語氣激烈,似乎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狠狠道:「小夭,你想想看,你跟他的相遇不是在圍棋館,也不是在張大千畫展場所,甚至不是在《易經與生活》的課堂上,是SD酒吧。他第一次看到你的場景是什麼?是你站在酒吧門口,不管你本質如何,當時你都跟其她那些伺機捕獲獵物的放蕩女孩一樣,花枝招展站在那裡,說句難聽的,跟那些路邊上骯髒的髮廊女沒什麼兩樣。男人是什麼樣個東西我還不知道,沒騙上床之前他能把妓女誇成聖母。再說了,你知道他姓什麼嗎,來自什麼地方,未來的生活規劃是什麼,總之一句話,你們有將來嗎?你以往總笑話我在感情方面勢利,等你吃了苦,就知道這世界上根本就沒狗娘養的桃花源愛情,一旦接觸柴米油鹽,就跟被咬了一口的蘋果放在空氣中,會腐爛的。」
小夭輕輕歎息,微笑道:「很有哲理,不愧是人文學院的孩子。」
差點被氣哭的張兮兮咬牙道:「還笑,笑得出來,我不敢說閱人無數,可好歹也跟各色各樣的男人接觸過,我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就覺得不對勁,既然你徹底陷進去了,我今天就跟你實話實說,我不怕你找個沒錢的,也不怕你找個不帥的,但我就怕找個只想征服你身子的畜生,他,就剛才躺你床上的那位,我敢用性命擔保他肯定不愛你,保不齊連喜歡都稱不上,你說你傻不傻?」
小夭靠在床頭柔聲道:「這才見過幾面,愛沒那麼廉價,不愛我是正常的。我這不是在賭博他喜歡我嗎?」
張兮兮搖頭苦笑道:「世道變了,人瘋了,不知道是你傻了還是我落伍了。」
小夭起身,微微皺眉,昨晚陳二狗的梅開二度讓她有點吃不消,畢竟是剛破處的女孩,套上件相對保守的睡衣,道:「我不笨,也沒花癡到一看到男人就撲上去連初吻和貞操一起獻出去的地步,只不過你這個局外人有一點是真的不懂,有些男人在落魄的時候不抓住,以後再想靠近,就更不可能了,兮兮你不看好他,無非是覺得他什麼都沒有,未來即使有了也比不上現在追求我的那些公子哥們,但我覺得不一定,萬一真被你說中,我認輸。」
張兮兮重重歎息,不再勸說,話說到這份上,她還能說什麼,不過有點讓她安心不少,就是小夭並非全是頭腦發熱便跟那個挨千刀的王八蛋上了床,只是這份可貴的理智能保持多久呢?張兮兮不確定,想起自己的苦澀初戀,張兮兮搖了搖頭,獻出身子的初戀對女人來說才是真正的成人禮,看到小夭拿著一件衣服要出門,疑惑道:「幹什麼?」
小夭眨了眨左眼,神秘道:「不讓你看到我男人的身體。」
張兮兮笑罵道:「瞧把小氣的,這麼快就露出見色忘義的尾巴了?再說就他那點乾瘦肌肉想迷倒本格格,做夢吧,小夭,他是頭精蟲上腦的牲口,你可別陪他一起做了狗男女。不跟你扯了,他的身體本格格還是眼不見為淨,睡覺去了,你今天就別去上課了,等我起床後給你燉點補血養顏的東西。」
小夭在廚房找到灌水的陳二狗,已經一瓶礦泉水下肚的他正在喝第二瓶,小夭本能地瞥了眼陳二狗下半身最能使壞的那玩意,結果看到不該看的一幕,景觀有點雄偉,小夭臉色緋紅地幫他披上衣服,從身後摟住他,讓她覺得兩個人水**融,很溫暖。
陳二狗喝完第二瓶水,道:「我是個東北農村人,面朝黑土地背朝天,跟大山裡野畜生打交道的時候不比跟人相處來得少,從沒有看過情愛小說,來上海之前唯一的課外書就是幾本翻爛了的金庸武俠小說,喜歡過一個女孩,但沒有戀愛過,她看不上我,總覺得我是扶不起的阿斗,語文也不行,所以寫不來情書,這張嘴巴跟潑婦吵架不落下風,但著實說不出什麼甜言蜜語,加上家裡窮,又眼高手低,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跟一個男人好上了,一起考入了北京一所名牌大學,於是我很不甘心地做了二十五年的處男,我覺得理所當然,雖然很多時候睡在炕上的時候也覺得自己該自卑該懊惱,但還是蟑螂一樣活得有滋有味,讓我自己都哭笑不得。我也許跟村子裡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我多讀了幾年書,知道貧窮不是理所當然這個農村人以為很無聊的道理,知道村子之外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危險,就跟大山深處一樣,然後我再次以犧牲某人整個人生的代價來到上海,看到了高樓大廈,擁擠的人海,昂貴的車,當然最在乎的還是漂亮的女人,真正像山裡畜生在我身上留下疤痕那樣留下痕跡的,有三個,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深刻的一個,但你是唯一一個說出心疼我的女人,我們山裡人不崇高,興許你們城裡人看來還沒有公德心沒有素質沒有修養,但有個道理我娘念叨了一輩子,可以不記仇,但別人對你一點好,就還一點好,甚至要更多。」
小夭沉默不語,這個被她摟住的後背最後是留給上海這座大城市一個黯然離去的背影,是普通小白領那般的庸碌身影,還是一個站在高處氣焰跋扈到刺眼的背影?她什麼都不確定,她只確定她不後悔把身子交給這個把感恩放在心中而不是嘴上的男人。
陳二狗轉身,摸了摸小夭的腦袋,道:「我這種山裡人沒見過世面,見過好的東西就想搶到手,即使到手了也想掖著藏著狠狠佔有,生怕丟了,說實話你這樣水靈的女孩是不該被我糟蹋的,但我不是好人,只是想著如何去擁有,窮瘋了的人都這德行,所以這麼快要了你的身子沒有不在乎你的意思,其實我平時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不是我吹牛,進了大山我比任何畜生都要能熬。有一點你放一百個心,你是在我最潦倒的時候遇見的我,我不是沒心沒肺的白眼狼,知道以後該怎麼做。」
小夭抬頭,伸手摸著他的鬍渣,笑道:「該怎麼做呢?」
陳二狗毫不猶豫道:「過好日子。」
小夭纖細手指彷彿玩陳二狗的下巴上了癮,不肯停手,促狹著刨根問底道:「多好?」
「總得讓那個張兮兮羨慕你吧,所以我得先把顧炬踩下去。」陳二狗嘿嘿笑道,雙手在小妖身上遊走,令她身體忍不住輕微顫抖,剛經歷過破處的身子本就敏感,一挑逗就容易酥軟,兩個人嬉笑打鬧,小夭沒發現這個男人瞥向廚房門的時候那個眼神。
廚房門口一個身影猛然縮回腦袋,靠著牆壁,拍了拍胸脯,躡手躡腳溜回房間。
差點被嚇死的張兮兮心思複雜地咒罵道:「該死的混蛋,什麼陰森森的眼神,我又不是你的獵物,跟你也沒不共戴天的大仇,至於那麼看我嗎?我倒想看看你怎麼比得上顧炬,切,你要能讓他抬著腦袋看你,本格格給你吹簫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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