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al臨走時順手牽羊,把楓葉書籤帶走了。
傍晚,Neal閒閒的靠坐在自家門前的搖椅上,一手擺弄著從路漫書裡順來的那張書籤,一手握著耳邊的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慵懶的男聲,明顯還未睡醒:「喂,川子!你小子就不能換個時間來電話嗎?你知不知道中國現在幾點鐘?」
「呃,King,我又忘記了,大清早的打擾你,真是抱歉啊,不過我真的有事要問你。」
絹「哎,什麼事這麼急?你破壞了我的好夢!」
「啊哈!」Neal一下子來了興致:「King,你做了什麼美夢?這麼不捨得醒?」
「嗯,我夢到我的飯店新聘了個大廚,做了幾道好菜,那滋味,就跟我一直尋找的味道一模一樣!哎,川子,我找了那個味道三年,好容易給找著了,居然被你一陣鈴聲給震沒了,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頰Neal一呆,隨即竊笑:「哈哈,你這傢伙,做夢都在想吃的?不算不算,既然是夢,當然不能當真了。啊,對了,你到底要找什麼樣的味道呢,King,我倒認識一個人,她做得一手好吃的中國菜,那味道,真叫蓋了!你要是嘗到過那滋味,你保證會捨不離開她!」
「噗!」對方憋不住笑出來:「我說川子,你比我還癡啊,是什麼人這麼讓你牽腸掛肚的,難不成是個女人?」
「嘿嘿,不瞞你說,還真是個女人。對了,我差點忘了正事,阿King,我有一句詩要請教你。」
「哎,寧小川你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好吧,是什麼詩?」
Neal一字一頓的仔細念了一遍,然後讓他給自己講解這詩的意思。
對方沉吟一下,說:「這首詩是唐朝的,寫詩的人是個女的,叫什麼我倒不記得了,不過後面還有兩句,應該是這樣:楓葉千枝復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
Neal低聲重複了一遍後面那兩句,喃喃地說:「嗯,好美啊,原來這是首情詩。」不用再問意思了,聽了就知道這詩是女子寫給遠方思念的心上人的。
那邊又傳來爽朗的笑聲,King已經被他弄得了無睡意,他拿著手機翻了個身,順手拿了床頭櫃上的杯子,呷了一口水,若有所思的問:「川子,你怎麼突然對詩感興趣了?難不成,這詩也是那個女人送你的?」
King跟Neal同年齡,去加拿大學習的時候兩人又甚是交好,雖然好幾年沒見面了,卻是經常通電話的,他知道寧小川一直沒有交過女朋友,總是在人群中尋尋覓覓,卻一直定不下來目標,最近通電話,卻總聽他有意無意就會提到一個女人,那說話的語氣越來越不對勁兒,竟好像是談戀愛了一般,King不覺來了興致,調笑的問:「川子,莫非你小子陷入情網了,找著自己的另一半了?」
Neal有些臉紅,訕訕地笑:「別取笑我了,我哪裡有那個福氣,哎,可惜我晚了幾年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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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是說,她有男朋友了?」
「……不是,她已經有了孩子。」
「噗!」King剛呷進嘴裡的一口水全噴出來,咳了半晌才說:「什麼?你小子愛上了有夫之婦?」
「King,別打擊我,我只是晚認識了她幾年,要是時光可以逆轉,回到三年前,我一定會把她追到手!神哪,那個女人,哎,現在我只好仰望了!」
「嗯,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倒是想見見了!」
「啊,King,你等著,我有她的相片!」
Neal把相片傳給King,他打開郵件好奇的仔細看著,然後,手一抖,手機掉落在床上。
電話鈴聲再度響起,半晌,他接通電話,Neal的聲音有些激動:「King,看到嗎?我們Ann,是不是很迷人?」
King「嗯」了一聲,心思飛得遠了。
三年不見她的人,他一直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那個女子了,他知道她是跟江曉舟走的,至於去了哪裡,他也無心再問,既然她選擇了別人,況且他也對她的印像本來也不深,雖然從前有過一些往事,不過他實在無法想起了。
只是偶爾,看到小別墅櫃子裡那件旗袍,玫紅色的,是媽媽當年穿過的衣服,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她的衣櫃裡,有些觸動;那天他打開冰箱,見裡面凍著好些紅色的枸杞,一粒粒散著裝滿食品袋,他拿了一粒放在嘴裡,嚼一下,涼涼甜甜的,就想起她的樣子,也許那也是有故事的吧。
還有少陽跟嫂子吳笛,他們有時看著他會呆呆的若有所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知道,他們是有意迴避從前的事,他也不想再尋問什麼,就不去追究。
有一天他閒著沒事,在院子裡挖枸杞樹,他想把它們移到爺爺家院裡幾株,老人家都喜歡花草植物,要是看著院子裡樹上結滿的一串串火紅的小粒果實,他一定會喜歡。正好吳笛來撞見了,皺著眉脫口就說:「別移了,小漫知道了會不開心!」說完立即捂了嘴,看他一眼,不再言語。
他笑了笑,倒沒覺得怎樣,可也真沒再挖,把土又填回去,既然她這麼說,想來那人若知道了真的就會傷心吧。
雖然他自己對往事無法再記起了,不過他也不想觸動別人的情緒,他能感覺到吳笛她們心裡的悵然,也許對他,還有哀怨。
有些深深淺淺的痕跡,在頭腦裡翻過來倒過去的挖掘,會讓他覺得頭疼。
曾有幾個雷雨天的晚上,他的頭疼病發作了,他把自己關在小別墅裡,不讓親人和朋友來陪他,既然沒有治療的方法,與其大家都痛苦,不如自己一個人頂過去算了。
每次頭疼過後,他都像是經歷了一場從生到死,又死而復生的掙扎,頭腦裡有凌亂的東西,像一把把尖利的鋼針,或者帶著銳利稜角的碎片,從腦袋一側刺進去,又從另一側穿出來,只是幾秒鐘,或是幾分鐘,都能讓他生不如死。
第二天,他會把這些記憶整理好,把一些奇怪的零碎片段寫在小紙條上,封存到一個儲錢罐裡,把痛苦也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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