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潮*閣
自從經歷了雷擊事件,在生死邊緣掙回一條命,他對生命的意義突然有了重新認識。
少衝從小活在父母雙亡的陰影裡,對老爺子,心裡除了仇恨,沒有別的,現實中他一直對他持敵對態度,他在學校裡惹事,跟校外的那些小混混打架,故意逃學曠課,不聽話不懂事,甚至揮霍他的家財,貌似一個問題少年,其實都是故意在跟他作對。
生死一線的時刻,一切憎恨和牴觸都消失了,親人的面孔依次在頭腦裡閃過,小時候的爸爸、媽媽,長大後關心照顧自己的人……,樂老爺子的臉最後浮現出來,少衝感悟很多。
雖然老爺子日常對他過於嚴厲,但畢竟是養了他十幾年的人,面對他的反叛,他並沒有遺棄這個孩子,這一點少衝承認,這麼多年,他是怎麼讓老爺子捶胸頓足、痛心疾首的熬過來的,他惹了多大的麻煩,最後都得是老爺子來處理,憑良心說,端屎盆子擦屁股的人——是樂老爺子,這些他是知道的。
舉如果沒有老爺子,他樂少衝跟本活不到今天,換位思考,他對他嚴厲,其實也是為他好,上一輩的宿怨,老爺子畢竟沒有延續到下一代身上,從這個角度上講,少衝,不能不感恩。
血脈之親,到什麼時候都是至深的,少衝想:活著就要珍視生命、珍惜生活、珍愛親人。
歐陽伯伯見到他,很是驚訝,一個勁兒誇他長大成熟了,大概就是因為他比以前乖順懂事了吧。
還做為晚輩,對老人,他確實關心得太少了。
少衝去看老爺子的時候,他已經渡過了危險期,不過大夫說了要住至少兩個月的院,接受治療。
他問了少陽,聽他粗略的講了事情經過,他知道少陽不願意跟他多提路漫的事,雖然他講的粗枝大葉,不過他還是弄清楚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拉著老爺子的手,柔聲安慰他說:「爺爺,不要擔心,你會好起來的。」事情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兩邊都是至親的人,他還能說什麼。
老爺子都快激動的再次暈過去了,這個孫子,十幾年了,什麼時候對他這麼態度溫和的說過話?況且,從路漫那邊的角度上講,他是做了對不起他的事。老爺子又是高興又是內疚,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點頭。
少衝從醫院出來,想著要去看路漫,她承受了那麼大的打擊,他該如何安慰她?他心裡很糾結,想著要盡快見到她,也許他的安慰,會讓她好過些。
他打了電話,一直沒人接,其實路漫的電話早就沒電了,她這樣的心情,哪還有心思想充電的事。
他開了車直奔小別墅,看著路邊那些落葉凋零的樹後,慢慢露出孤零零的房子,他心裡開始揪結,上次在這個門外,他見到她,撲在江曉舟的懷裡,痛哭流涕。
他舒了一口氣,停車下來,正要推開大門進去,瞥見身側不遠處停著的那輛黑色的車子。
他看清了車裡的人,愣住,腦袋裡瞬間一片空白。